黃沙漫天,塵土飛揚,卷起無數黃沙席卷而來。
慎言還真沒有親眼見過這種場景,頓時愣在原地不知所措。鋪天蓋地的黑風,猶如天上神仙發怒而降下的懲罰。
黑風中有一雙猩紅的眼楮,若隱若現,看的慎言全身直出冷汗。
這種時候如果還不逃,那真就是腦子有病,哪怕是只有一線生機都要牢牢把握好。
人在遇到危機時,往往可以激發身體的潛能,平常無法企及的東西,在這種火燒屁股的時刻,總是像小兒科一般簡單。
當然,修士也不列外,因為他們也是人。
慎言完全不敢向後張望,生怕浪費了一絲的時間,他不想將讓這些無用的事情阻礙了他逃跑的速度,誰知道轉身向後看,還能不能在轉回來,只要還有機會。
那就逃,拼命的逃。
只要逃到小院周圍或許就有辦法,他現在只能賭一把了。
慎言很奇怪,而且很想罵娘,自己到底做了哪門子的錯,非得這樣搞他。
慎言嘴中咒罵聲不斷,可絲毫不妨礙他逃跑的速度,反而罵的越是盡興,他發現自己的速度竟然越快,還真是怪事。
黑風中傳來震耳欲聾的咆哮聲,一聲更比一聲高。
那聲咆哮像是有魔力一般,在慎言腳下形成了一處低窪,這讓慎言一個不小心翻了個大跟頭。好在他身體敏捷,借力猛地向前一蹬,直接竄出好遠的距離。
雖說借勢拉開了稍遠的距離,可身後的黑風總是陰魂不散的,而且時不時的發出幾聲怪叫。
慎言听在心里,難道這貨是說我慫?
靠!那我就慫給你看。
身體的極限越來越近,可距離目的地還有不少的行程,慎言一咬牙,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只能背水一戰了,在跑下去也是逃不出去,索性現在還有些力氣,哪怕是不自量力也要試一試。
慎言盡最大的可能,調動所有的靈氣,來配合自己使出逍遙游,現下只能如此了,別無他法。
或許能僥幸活下來,估計自己的身體也會承受不住。但,如果連試都不敢試,那還不如直接死了算了。
不過慎言敢這麼做,也是有著不小的打算,那就是可以借此機會,讓自己更加熟練的掌握逍遙游,危機中也會夾雜著機遇,就看能不能把握好了。
黑風橫沖直撞了過來,其中的咆哮聲不斷,一重接著一重。
慎言左腳向前邁了一步,右腳繃直,做沖鋒姿勢。黑風越逼越越近,近在咫尺。
突然,慎言後腳猛地一用力,嗖的一下沖入黑風當中。
果然,黑風中有著一頭體型龐大無比的野獸,通體漆黑,嘴角的獠牙反射出寒光,猩紅的雙眼緊緊盯著慎言。
原來導致這恐怖黑風的罪魁禍首正是它,那野獸足足有一座小山那麼高。
必須要搶佔先機,找準對方的弱點一擊致命,給慎言的機會並不多,或許一擊之後,如果不能重創野獸,自己的下場將會慘不忍睹。
動了,慎言的身體隨著風的軌跡,急速的向著野獸跑去,雖然到現在還不知道對方的弱點在哪,但是,只站在原地是根本得不到d n的,必須要仔細的去觀察。
野獸似乎洞察了慎言的舉動,前爪猛地向下一砸。
轟的一聲,猶如大地炸裂。
情急之下,慎言一個翻滾,直接來到野獸的身後,登時便開始運行逍遙游,只听得一聲鷹嘯,慎言化作一道急速運轉的流光,直接撞向野獸的後背處。
可那野獸就如同人一般,突然轉身,前爪抬起,兩只後抓撐地,對著慎言的方向斜劈一抓。
這還不算什麼,它運用兩只後抓,迅速的朝著慎言奔襲而來。
看到這一幕,慎言卻是咧嘴一笑,隨即身體一旋,兩臂稍一傾斜,將所有的靈力匯聚一處,向著野獸連番幾記猛擊。
從慎言掌中發出的靈力,猶如鷹爪般凌厲,帶著風雷之勢,猛地砸在野獸胸口處。
突然,野獸發出幾聲哀嚎,似乎是受了不小的傷,胸口處被炸出幾道交錯的口子,猩紅的血液從中流了出來。
這下,野獸變得更加的暴躁,眼中寒光更甚,一聲長嘯。
一擊過後的慎言極為的虛弱,當下,他只有盡可能的跟對方迂回、盤旋,等待著院中男子的幫助。
原本慎言離小院還很遠,可在幾番較量的途中,慎言盡可能的將戰場向著小院方向拉扯,終于,經過幾次生死存亡之際,現在他離小院並不是很遠。
最起碼肉眼可以看到,雖說還是有些模糊,可總算是能看到了。
野獸的攻勢不減,愈加的狠毒,一次比一次更甚。
一擊過後,慎言只能跑了,既然不能重創對方,他接下來完全沒有機會。
突然,就在野獸猛烈一擊砸在慎言身上時,一道聲音傳入野獸耳中。
“滾!在敢向前一步,將你整個族群盡數屠光。”
野獸听後,那只剛要抬起的後爪,硬生生的懸在半空,不敢踏下去。
眼中更是濃濃的懼意,絲毫沒有了先前的那般威風,四肢不停的發抖,像是受了極大的刺激。
“還不快滾,等著我送你回去?”又一道聲音傳入它的耳中。
這次,野獸反應更大,連看都沒看慎言一眼,轉身拔腿就跑,生怕再不離開,那位就會真的實施他所說的。
來時攜帶著漫天的黑風,可最後卻是落荒而逃。
慎言愣愣的站在原地,盡量不讓自己摔倒。
他很奇怪,以至于下巴都要掉在地上,為什麼剛剛還是威風八面、不可一世的野獸,突然在一瞬間轉了性子,就這麼落荒而逃了?
慎言心想這大概就是運氣吧!不過,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不是嘛?
……
慎府門前來了一位少年,身披鎧甲,只不過臉色似乎不太好。
他站在門前很久了,看起來很猶豫的樣子,待到收起了所有不好的情緒後,這才緩步走進院內。
這少年正是川成。
慎雲一眼便看到了少年,大概是少年前段時間的表現,慎雲看待川成比其他的流民好了很多,至少覺得看著不討厭。
慎府的下人很有眼色,不用慎雲多說什麼,便自己退了下去。
“言兒還沒回來。”慎雲說道。
川成看了一眼府內的四壁,這才說道︰“我知道,如果他回來了肯定會來找我。”
慎雲不可否認的點了點頭,少年說的不錯,這些年慎言每天都會去找他,只是自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罷了。
“那你這次來……?”
“我想拖您告訴他一聲,我要走了,可能會去一個很遠的地方,也不知道這輩子是否還能相見。走之前也沒能跟他坐下來聊聊,還真是覺得遺憾。
對了,我留了一封信在草屋中,等他回來,希望您能告訴他,嗯,也就這麼多了”川成說道。
沒等慎雲有所反應,川成已經走到了慎府門前。
突然,他又回頭,咧嘴笑著說道︰“慎叔,你兒子將來一定會是個頂天立地的人!”話音剛落,人也消失了。
留下慎雲一人看著少年離去的方向,慎雲眼楮看起來有些微紅,看著大門的方向,輕聲說道︰“你也一定會的!”
……
小鎮外有一輛馬車,車夫是位少年,車廂內是一個中年人,翹著二郎腿,哼著歌。
“你的身份還缺我這麼一個手下?”少年看著前方說道。
“不,只是缺你而已!”
……
慎言拖著疲憊的身體一步一步走向小院。
強忍著渾身的刺疼,忍受著那種萬箭穿心的感覺,慎言逼著自己盡量不要閉上眼。
他其實並不知道,此時有一個人正在看著自己,看著他的一舉一動。
似乎就像是在考驗慎言,直至進入小院。
當繃緊的最後一根弦松開後,慎言像是泄了氣一般,倒在小院門前。
“命硬也是實力的一部分,似乎說的不無道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