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第二次如此近距離的接觸這官印,只是第一次並沒有來得及仔細研究,就莫名其妙的到了這里。
將官印拿在掌中,一股暖流從中悉數進入慎言體內,就像是在寒冷的冬季,喝了一壺燒酒一般舒適。接下來,這股暖流游走于他渾身各個地方,所到之處,皆是通紅。待到暖流環繞一周後,慎言已經可以站立起來。
原本軟綿綿的身子,又恢復到起先的模樣。他緩緩站起身,抖了抖手臂跟腿部,雖然還有一絲酸麻感,可已經好了很多。
慎言不想讓其他人知曉,拖著身子來到柴房門前,又檢查了一番門是否鎖好。他探出頭,向院內四周張望了一番,看了看男子住的方向,並沒有任何的動靜。隨後又望向自己的屋子,屋內一片昏暗,大概是睡著了。
柴房相對來說還不錯,慎言將抱來的被子整齊的鋪在地上,清理了一下周圍的雜草,然後一屁股做到上面。
他自己的端詳著官印,想從中發現些什麼。
官印呈墨綠色,底座與上方的蛟龍也是一樣,皆為墨綠色。
底座四四方方,看不出任何的特殊之處,倒是那蛟龍有些不一般。昂起頭顱,不怒自威。
小鎮上連蛇都見不到幾條,更別說是蛟龍了,不過,慎言倒是听過不少關于蛟龍的傳說,都是小鎮茶樓里的說書先生所說。
可謂是描繪的有滋有味的,就像他真的見過一樣。小鎮只有一個說書人,也不知道打來的,慎言很小的時候就見過那人,樣子也跟普通人一般。可听鎮子里的老人說,這人可不簡單,在他們很小的時候,就有那說書人,雖然不常在小鎮,可隔三差五就會出現在此,言下之意,大概是說這位說書人年紀不小。
蛟龍的傳說,慎言就是從那說書人口中得知的,回憶起那人激動的神情,慎言便不由得想笑。每當講道關鍵時刻,說書人總是左顧右盼,生怕有其他人知道似的。
說書人總是會得意的看著眾人,隨後捋一捋胡須,抿一口熱茶,隨後滔滔不絕起來。
在說書人的口中,蛟龍大概是應天地大劫而生的一種野獸,在不斷的歷劫後,才化身為蛟龍體型。這時總有人會發問,說蛇是不是也是蛟龍的一種。
說書人總是一臉嫌棄的解釋,告訴台下的听客,蛇永遠是蛇,哪怕它在如何努力,也成不了蛟龍,不過說書人像是隱藏了什麼,接下來的話並沒有說出口,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蛟龍乃天地而生,自然有它的傲氣,世人很少能見到蛟龍的。不過提到蛟龍,避免不了龍這種生物,不過說書人對此閉口不言,任台下的人怎麼出價,也不能動搖其半分。
曾經慎言對此沒有半分興趣,大概當時他還立志于投軍這方向,並不是很在意。
可自從踏上這條路後,對于這些東西,他是愈發的感興趣,可說書人不見了,他也只好悻悻作罷。
可再一次將蛟龍官印握在手中時,他又一次對此產生濃厚的興趣,可沒人向他解釋什麼。
官印上方的蛟龍,頭上清晰可見的長了角,不過只露出幾寸長。身子彎曲盤繞在底座上,揚起頭顱,直視前方,眼中寒意逼人,慎言只是稍看了幾息時間,便受不了那股寒意。
慎言想從中發現些什麼,從各個方向不停的看著官印。
突然,耳邊傳來一道聲音,“雖然這東西還不錯,可還不是你能隨意揣測的。別白費精力了,憑你現在的修為,還想看出些什麼,簡直是痴人說夢。”
這聲音不是一次兩次出現了,慎言對此也不在有多少懼意,如果對方不是沒辦法控制自己,他那還有命活到現在。
既然這樣,還有什麼好怕的。他第一次耐著性子,跟體內的黑霧交談,第一次表現的沒那麼害怕。
“你知道它有什麼用處?亦或者說你知道它是誰的?”慎言說道。
黑霧化作人形,盤膝做于慎言腦海中,閉著眼,說道︰“就算是我知曉它的用處,可為什麼要告訴你,哪怕就算是告訴你,以你現在這番模樣,還想用它桶了這天不成?
再者,我不妨直截了當的告訴你,如果被人發現這東西,估計你這條小命也就沒了。”
黑霧停頓了片刻又說道︰“此番告訴你這些,無非就是怕你死了,你死了可對我沒有絲毫的好處,我還等著……”說完,黑霧發出一陣笑意,極其的陰險。
正當慎言回味著黑霧所說的,突然,再生異變。
一張巨大而通體黑色的臉孔,從慎言腦海一沖而上,一面黑色虛幻的臉孔出現在慎言頭頂,似乎是想要破體而出。
慎言拼命的用兩只手擠壓腦袋,鑽心的疼痛感散布全身,頭部更像是要炸裂開來,整個人處在昏天黑地之中。
驟然,官印之中似有一聲撞鐘聲。
“轟!”
鐘聲化為道道漣漪,一圈一圈將那張巨大的面孔包圍住,隨後,猛地一擊,只見那張巨大的面孔化為灰燼。
“在敢如此,休要怪我將你直接鎮殺!”官印中傳出一道低沉的聲音。
“哦?鎮殺?哈哈哈,說這話你也不怕閃了舌頭,真當你還是原來的你?就算是曾經,你又能耐我何?”黑霧說道。
官印出奇的沒有回應,似乎是默認了黑霧所說,一時間變得安靜起來。
天人交戰,受傷的總是慎言。有時候,慎言總覺得自己運氣還算不錯,雖然體內住著一位隨時可能要了自己性命的黑霧,可到底還是借了它的力,才能在宏正初手下存活。
如果不是黑霧的存在,或許他早都命喪黃泉,哪有現在的這番經歷。
人要感到知足,盡管黑霧的存在是一個威脅,可最起碼還是有著不少的好處。
黑霧時時刻刻都想取代自己,讓他一刻都不敢懈怠,可反過來說,黑霧一定會保全自己的性命,因為它需要慎言。
盡管是弊大于利,可慎言卻感到很知足了,這世上哪有什麼絕對的好處存在,當你要接受一件東西時,就要做好接下來各種挑戰,如果不行,那只能說再見了。
只有這樣,才能時時刻刻的提醒自己,永遠不能放棄,只要放棄,便什麼都沒了,一切的一切都會消失。
……
好在,這次黑霧似乎是沒有下重手,慎言只是在那一瞬間感到頭痛欲裂,現在卻沒有多少疼痛感。
“別以為有了那東西,你就可以肆無忌憚。你要明白我們是一個整體,如果它真的出手鎮壓我,你也活不久。”黑霧警告道。
官印重新回到慎言掌中,此時他已經沒了在觀察下去的心情。
黑霧的警告環繞在慎言耳邊,他伸了伸懶腰,重重的呼了口氣,“也許吧!”
事無絕對,以後的事情才會知道呢?
由于太過勞累,慎言很快就睡沉了,看起來睡得很香,似是完全忘記了剛剛的一切。
身側的官印不時發出微弱的光芒,像是在守護者慎言。
慎言做了一個夢,他夢見自己來到一座橋頭,正準備想要做到橋的另一頭時,他看見有一個虛化的人影,出現在橋的對岸。
看不清任何的模樣,可奇怪的是,那虛幻的人影不停的在演練著什麼,看模樣極為的瀟灑,更有一種超脫自然的意味在其中。
見狀,慎言也跟著那人影演練起來,過了很久很久,待慎言完全記住後,人影消散了,像是從來就沒有出現過。
可橋對岸,半空中出現了三個字。
逍遙游。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