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木余啊,你這手藝是沒得說,但能不能弄個肉菜啊?就是昨天晚上剩的也行啊!”
八貫接過木余手上的托盤,一邊將菜擺放到桌上一邊央求著。咱家是太監,又不是和尚,吃個毛素啊!
木余搖搖頭一臉戚戚然蹦出兩個字︰“坐,牢!”老子可不想再被弄到府衙了,你們都是有背景的是不怕,爺們可就只有背影。
八貫頹然無力坐到凳子上,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好吧,算我沒說。”不過想起下午去探監時見到獄中的情景,他又是渾身一個激靈,吃素也沒啥不好的!
“有的吃就不錯了,還挑三揀四的!”芊芊一把將米桶 在桌上不悅著說。
八貫笑呵呵道︰“芊芊姑娘你這就錯了,孔聖人教導我們︰食不厭精,膾不厭細。他老人家總是不會有錯的吧!”他也不知道自家少爺存的是個什麼心思,要是有朝一日
芊芊勾勾手指,八貫笑眯呵呵的靠過去。只听芊芊開口道︰“那我問你,當今聖上大還是早已作古的孔聖人大?”八貫下意識的站直了身體不假思索傲然道︰“當然是聖上大!”
芊芊秀眉一挑,嬌喝道︰“那就吃你的素菜,少嘰嘰歪歪的。”
“吃素就吃素,凶個什麼勁?也不知道少爺到底看上她哪一點了?”八貫嘀嘀咕咕的坐回位子上。
芊芊豪放的單腳踏在凳子上,也不用筷子直接下手抓菜,“唔唔,豬頭這是怎麼了?”
只見史書才呆愣愣的坐在木余對面,目無余光不言也不語。卻是今早他在大街上听聞他的未婚妻秦采青將在明天比武招親,一時有些想不開罷了。
木余停下筷子一字一頓道︰“打,擂,台。”他對史書才那是相當同情,但也僅限如此,感情的事千變萬化難以琢磨,最重要的是人家秦采青追尋自己的幸福也沒錯不是。
“誒誒豬頭,別發呆了。我姐姐設擂台招親的事我也听說了,你個大老爺們老是坐著有個屁用,準備準備明天你也上台去。”
史書才一拍桌子站立起來高聲道︰“小生十年寒窗苦讀,只為一朝天下知。豈可上台與人**相搏,斯文掃地斯文掃地啊!”
木余單手扶額,這個死書呆是沒救了!
芊芊怒瞪雙眼狠狠道︰“那你活該!我也沒辦法了!”說著轉身走向櫃台,竟是連飯也不吃了。
天大地大吃飯最大,在這點上木余和八貫的想法倒是出奇的統一。平靜如同無風水面的百花樓大廳只余他們兩個不停下箸扒飯的聲響。
“飯後百步走,活到九十九,我出去溜達溜達!”八貫打了個飽嗝,拍拍肚子道。
八貫剛繞過木余正要向廳外走去,兩把腰刀夾帶著破空呼嘯聲劈頭而來。猝不及防的八貫只來的極驚叫一聲下意識的側身避了開來,一時間碗筷杯盤落地的聲音夾雜著驚聲尖叫充蕩整間百花樓。
“我擦!”
木余下意識的冒出這兩個字,驚地他身體一個不穩從凳子上仰躺向後倒去,疼的他齜牙咧嘴。
雖說他剛到這個世界就被人抓了起來,並且經歷了血腥殘酷的場面,但那也不可能改變一個弱小之人貪生怕死的本性。
“搞什麼啊!”
“芊芊,你們在干什麼啊?”
……
一時間詢問聲、高喝聲、低罵聲從樓上樓下各個房間傳了出來,吵雜的就像是一群受到驚嚇的鴨子。
開門聲剛響起,隨著的就是緊閉房門的聲音,一間間房屋更是陡然暗了下去,這就是一剎那間的變化。
“救命啊!你們是不是找錯人了。”
八貫狼狽地站起身來左躲右閃,對于兩人連綿不絕的刀式根本沒有還手的余地。
這些sh sh u還真是有職業道德啊!木余站起身見兩名黑衣蒙面人手持腰刀只是對八貫窮追猛砍,不由感嘆道。
他倒是有心上前幫忙,但是力所不及啊,他練的是王八拳,可不是鐵甲王八拳。只消挨上一刀他就得玩完,誰知道系統會不會再次治愈他。
算起來他和史書才算是遭了池魚之災了,不過說到書呆子,人呢?木余退到一旁終于在一張桌子下看到了史書才。
“殺!”
從四面八方又沖出來六七名黑衣人,看都不看站立在一旁的木余,直接奔向倉皇奔逃的八貫。
這些人乃是寧王吩咐田文派遣來的sh sh u,他已經從暗探那里得知太子正康不日前微服到了揚州。又從白虎口中得知龍天嘯護著疑似太子的人出現在百花樓,那當然是寧殺錯不放過。
“住手!咳咳”
滄桑低沉的男聲伴隨著咳嗽聲傳進百花樓大廳。
看著已經將八貫圍在其中,只需手起刀落就能完成任務的sh sh u听話的停止動手,木余也不知道該說他們有素質還是傻得可愛!
木余扭頭看去,緩步進來之人四十來歲年紀,相貌堂堂卻滿是風霜之色,長發披肩隱隱有銀絲閃現,黑色內襯,雲紋紅領玄色唐衣,手持一柄長鞘漢劍,渾身散發著冰冷的肅殺之氣。
中年男人走到臨近櫃台的一張桌子坐下,隨手將手中劍放到桌面,輕輕將一只茶杯翻轉過來,提起茶壺倒滿一杯。
或許是中年男人身上攜帶者嘲諷光環,眾sh sh u竟然棄了八貫,來到中年男人所在的桌前,將他團團圍住。
對于周圍的這些蒙面人中年男人渾不在意,輕啜了一口茶搖搖頭,也不知道是茶不好,還是感嘆這些人的自不量力,“小姑娘,給我拿些吃的來。”
站在櫃台內的芊芊滿臉為難之色,顫顫巍巍道︰“現∼在,不好吧!呵呵呵呵。”面對八名持刀蒙面黑衣人,任是一向自詡膽大包天的她,也是有些肝顫。
“稍等,馬上!”
倒不是木余膽子突然變大了,而是他已經猜出這個人才是真正的南七省總瓢把子龍天嘯,現在不刷好感,那他就和這些sh sh u一樣傻了。
“那就謝謝這位小兄弟了,咳咳!”
“你到底是誰?”似乎是頭領的一名sh sh u開口問道。
“龍天嘯。”
“什麼?!”
雖然看不到黑巾下得表情,但那平時握刀很穩的右手不住地抖動出賣了他內心的不平靜。
人的名,樹的影。
龍天嘯在十八年前就已經是絕代高手了,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他這十來年不怎麼出現在江湖,但他的威名不曾有一日減退,更隱隱有凌駕兩京十三省之勢。
不是說龍天嘯被捕下獄了嗎?田文你好狠的心腸。
田大人可不知道龍天嘯的亂入,讓他背了好大的一口鍋。
念動。
劍光寒。
赤血飄零。
亡魂心怨誰?
直殺得芊芊和史書才、八貫心驚膽寒!
今天他們才知道真正的江湖是什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