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的是,文承和柳真並沒有去什麼飯店,而是受邀前往地下三十層的一個半徑兩米的小型傳送陣,由于這里的核源分配以地下為先,所以兩分鐘後文承跟著柳真的腳步來到了……
荒無人跡的戈壁灘上,一處高達三百米的峭壁。
兩人突然用恐慌的眼神對視了一下。
雖然不清楚世界線是否正確,但都為凝然的那一句“是不是刻在回環外了”後怕不已。
風呼呼的吹,太陽還沒有完全落下,在這個山脊上他們甚至無法並排站著,委員會的干事出發前遞給他們的安全繩綁在腰際緩緩下了山,最後來到山坳。
這是哪?d n很快就有了。
他們發現了被越野車圍成一圈、各種顏色的上百個大號帳篷,像是登山營地一樣的圍著一圈汽油桶搭起來的篝火。
穿著越野服的莫里森走過來招了招手,遠遠可見他的白發和機械義肢的右腿在牛仔褲上印出的痕跡,走起來也有嘎吱嘎吱的液壓聲。
經過膚色各異的穿著“”“”“”“”等等工作服的人群時,文承發現這片荒野除了人以外萬籟俱寂,偶爾有風吹過山隙的聲音。就算是這里的上百名工作人員也都壓低聲音說話,不敢大聲交談。其他忙著檢查營地東邊五百米的廠房、廠房里是白色篷布包裹的穿梭機殘骸,周邊圍滿了各式大型設備和計算機,說是穿梭機,但畢竟有躍遷引擎,因此其大小也接近一個海軍護衛艦了。
其實中二病晚期的文承對此早有預料,按理來說這個世界充滿異獸和外星來物已經不驚奇了,一開始他還以為來到五十一區,不過被莫里森告知這里是若羌北部一百公里處時,尤其是進入廠房仰望著偌大的外星飛船後,還是不免吃驚。
文承猜對了一點,就是莫里森一開始的降落點並不是東半球,但不知為何突然被一股引力捕捉後便墜了下來,證據是廠房後方的一處石碑。
這里的科學家和工程師們目的都不是這個石碑,不過他們對這個石碑不斷發出的脈沖般的聲音感到十分擔心,因此敬而遠之。
當所有人都在廠房里忙碌來去的時候,莫里森別有興致地帶著兩人站到石碑下。
成千上萬個完全看不明白的文字,在那塊寬度三十米、高度六十米的石壁上散著黯淡的光斑。
雖然其他人都不清楚文字的主人是誰,但文承和柳真一下子就明白了。
確實來自某個外星人的手筆。
文承還不是很懂原理,但柳真很快露出欣喜的眼神走到石壁前撫摸文字,“unic。”
“魯尼克?”文承重復了一遍。
“盧恩符文,”柳真自顧自說著,“作用介于程式和容器之間。”
如果人手不足的情況下施展超大型工程,上古物件和盧恩文字是最好的媒介。
道理很簡單。
紋路程式在特大型工程時就會出現**頸,尤其是施法者的回路接觸千層以上紋路的那一瞬間大腦會出現極大的空虛感。
解決方案有三種,一是在關鍵層和支點設置容器和觸發程式,二是采用多人工程,三就是依靠上古遺物讓這些神代文字發揮作用。
換個角度解釋,古物通常會集聚各種靈核碎片,長此以往具有很高密度的法源潛力,如果把盧恩篆刻在古物上,不用注入法源便能喚醒存量能源,繼而疊加紋路後就可以發揮出十倍百倍的程式效果。
不過越古老的物體越不容易駕馭,操作不當會導致魔力溢出,甚至造成難以想象的災難。
更有甚者會喚醒物體中的靈核,導致物體具備初始意識和行動能力。
如果你在一個侏羅紀的化石上刻上盧恩,很可能你還沒刻到第十個就被石頭恐龍拍死了。
另外荒野和叢林的石頭都可以刻上盧恩,效果相當于一個五號電池,而三人眼前的石碑則相當于一個小型核反應堆。
不可否認的是,盧恩使用得當可以對程式產生有力的輔助,也有極端的盧恩主義者專注喚醒和奴役物體為其戰斗。
說白了就是一種用于學術、工程和戰斗的古老方式,也有匠師在w q 上篆刻,但很容易造成w q 崩壞和不听使喚。
可惜的是這門高級課程只有倫敦和柏林有,加之繁瑣的排列準則和篆刻規範,近現代以來漸漸沒落,因此柳真一直沒有機會學。
看著柳真一邊露出興奮的眼神撫摸石壁上的文字一邊對他解釋,文承突然用力地白了她一眼。
因為記憶中某個散著海風味的記事本里也有這種文字,此刻他才知道到底是誰委托莫里森暗中保護柳真,卻又為自己的不公待遇而憤恨。
你懂這麼多為啥就不教我?我還是你親兒子嗎?
兩人的好奇得到微微滿足後,莫里森敲了敲石壁注視文承說,
“出了蟲洞時躍遷引擎就壞了,我只好啟動常規推進器過來,一開始出來的時候心情還大好,但看到你父親舉著法杖對著我的時候又跌落到谷底了,這件事本來是你父親叫我保密的,但看到你們的進步超出預料,所以我上午決定聯系他……”
文承迅速問,“他在那?”
莫里森搖了搖頭,“他希望你不用擔心,另外既然發現了真相就一步一步踏實學習,時間到了會帶你們走。”
“不,我不走。”
果然還是那點小心思吧,文承攥緊了拳頭又突然一笑。
兩個父親為了兩個家庭這麼不顧一切……萬一得知我和柳真不走了那還不是白費功夫?
“這個回答也在他的預料中,文承,”莫里森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那麼就為了保護大家的目標堅持下去吧。”
你不知道我的目標是統一全球魔法界嗎?怎麼就擅自給我改成了保護大家?這麼胡亂替我做決定未免也太……
不。
父親從一開始到現在都沒聯系上,又是這麼輕描淡寫的態度,只有一種可能!
“時空錯亂的問題我也問了,他沒有回答。”莫里森用看穿文承的眼神補充,“而且他現在位列機密計劃,你們的知情權只有級,所以這件事到此為止。”
文承緩緩點了點頭。
原來知情權級還不是最高,不過也能猜出個大概了。
莫里森十年前到達這里,卻被谷文施展的大型引力法術引導到若羌降落。
至于父親,捕獲這個未來科技飛船的動機很簡單。
凱瑟琳提過有幾個可能的地點,但都是地球表面,能量層級還需要進一步探測,但這需要更多的時間……
中二病晚期的文承替父親想出一個更大膽的方案。
月核。
不,不對啊,如果是在月球建立傳送陣那還不是先得坐火箭?
父親到底要干什麼?
當然這些都是文承自己推斷的,真相到底是什麼只能以後再說了。看著他冥思苦想的樣子莫里森只好聳聳肩笑了。
而柳真還在用不可思議的貪婪眼神掃視石壁上的符文,以後不用吐岩漿也能施展大型法術了。
不過下一秒她又嘆了口氣,雖然錢唐市也有一兩個西方來的老學究會吧,但交情不多而且太復雜了學不來啊。
不多時文承回過神來,他打定心思不再管這些陳年舊事,又花了三秒鐘望著遠處的夕陽,覺得自己可以看見遙遠的星河。
“啊,”緩過神來的柳真伸了個懶腰,“今天是三月的第一天啊。”
“有點冷。”文承扣起襯衫最上面一粒扣子,柳真不好意思脫校服只好讓他凍著。
所以你來就是給我們講故事的?文承這麼打量莫里森。
不,他一定有很重要的事情。
“如今已是三月,我們的時間越來越緊張,你們有什麼需要幫忙的盡管說。”
莫里森說完這句話,意味深長地指了指廠房,文承突然露出驚喜的表情。
飛船里的科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