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茫茫的一片下,不動彈或許是最好的選擇。
“有人嗎?”
文承忽然听到這個虛無縹緲的聲音。
遠處遞來一股淡淡的青光,有風在脖子兩側流動起來,又很快停止。
是多心了嗎?文承把視線落在正前方。
有青色的霧團在輕輕飄動著,總覺得像是人類,卻很明顯地懸浮在空中,像水母一般在半空中搖曳流動。
霧團直線逼近,文承卻無法無法動彈,只能等待青色幽靈的到來。
不過並不害怕,因為呲的一聲,身邊多了煙草味。
“如梅,看清楚了嗎?”
如梅的頭頂淡淡地顯現出金光,至少在這一縷金光下不會感到恐懼的存在,不管前方有什麼。
情況突變。
“煙高斂。”一個女子的聲音。
低語讓大氣微微顫抖,魔力干涉發揮了效果。
“似乎是濃度問題。”如梅靠近過來又將卷煙的紅點在眼前揮出一個弧線,接著喚出一桿金色的三眼火銃。
“好,殺了她。”文承發出命令。
管那團東西是什麼玩意兒,干掉就是。
如梅將煙頭刺在火繩上,砰的一聲。
鳥群驚飛,硝煙彌漫,槍聲在谷間回響。
仿佛被灼熱的鐵水所穿過的劇痛向文承襲來。
“糟糕!”
是鏡面!
“哥哥,我馬上到!”
“先別過來,這里一團混亂!”
文承說完捂住手腕,疼痛直刺到肩膀,左手就這樣用不了了。如梅立刻護在他身前。
在這樣的戰栗劃過之後,聲音重新響起。
“有人嗎?”
像是共鳴一樣的,仿佛無法承受內部的壓力,手腕的切口在不斷溢出血水。
“你是誰?”文承問。
不,他立刻補充了一個回答,“有人。”
到底發生了什麼?可能性有很多,但霧團的主人跟黑法源關聯不大,卻又確確實實在守護著某個東西。
在無法判斷對方弱點的情況下,只能先這麼應答了。
“救……我們……”虛無飄渺的聲音,又變成了男子。
所以你是男是女。
還有,對不起沒空。
“徐煙在哪?”文承這麼問。
“是誰?”女性霧團答。
你先說你是誰啊,于是文承說了句讓如梅差點栽倒的話。
“我們要這麼猜下去到什麼時候?要麼讓開,要麼死。”
“把你的血獻給我就可以。”女性霧團答。
要我獻血啊,不好意思我是型。
“好好說話行嗎?你們到底是誰?!”
其實很容易猜測了,因為文承發現自己的身體在快速失血,而血液並沒有滴落在地面,而是在霧團中慢慢匯聚到那團青色的核心。
救我們……獻血?原來如此。
“你們是余家的?”
“不,我們是……”聲音又換成男性。
青色霧團的周邊突然掙扎起來,分成很多股白霧在空中劇烈地交織。
原來如此,男子大概是受害者吧。
對這個情況,文承倒很快淡定了。
“如梅,如果沒猜錯,霧氣內部都算是她的結界,先後撤和小竹會和。”
就是說我們逃吧。
“我掩護你。”如梅卻站到文承身前,舉銃對準青色霧團。
這下文承倒為難了,疑慮很快被打破,那是女子的聲音。
“重門閉。”
密度在增加,空氣變得粘稠。
“快走!”文承呼喚出凝之,卻發現了奇特的景象。
青色霧團在緩慢的時間流逝中顯露出了一閃一閃的人影。
那是光線頻率遮罩所導致的y n x ng狀態,抑或是女子本身的**太過弱小。
但是在凝之的照射下,她的身影可憐得引人注目。
如果山路是迷霧的話,她就是青色的電弧,稍縱即逝,如同寶石一般閃爍著。
約莫二十歲的模樣,華美的青色長裙,及腰而整齊的黑發。
從長裙中伸出的手腕和腳踝縴細,顯示出女性的柔弱。
淡淡的眉角和清澈的瞳孔,在美人中算作中上水準。
問題是,無法得知這位女性的真實身份,甚至年代或者年齡。
而且就算在時間緩慢的流逝下,她僅僅是霧團的中央。
女子並不是反射陽光的實體,而是能夠窺測到內部甚至背後的窗口。
自上古時期就孕育出的陰陽術。
她是一扇門,文承在她忽閃的那一瞬看到了自己。
在其周圍,有七個白色的男子在飄著,身影也不確切,時而凝結時而變成透明狀態。
而懸空的血滴正匯聚在女子袖口。
她是誰?為什麼會一直要血?至少可以推斷出的是受害者被她化為白色的霧團用以壓抑我的呼吸。
她甚至沒有攻擊方式,僅僅是利用敵人的恐懼進而造成鏡面反擊。
或許j ng ch 都是這麼被她殺死的吧。
不過弱點還是有的。
文承說出了令所有人震驚的話。
“你就是易安居士?!”李清照
女子突然停止了閃爍。
僅僅是片刻的詩詞用作共鳴,竟然能被這個少年認出!
不過她回了一句驚人的話,
“你是嗎?”
文承一笑置之,這片刻的遲疑就是弱點。
“如梅,近戰!”
動如脫兔。
在凝之照耀的瞬間,女子的面龐無雜念地注視過來,就像是初次開眼一般地微笑,然後露出驚訝。
因為那在一瞬間,如梅已經揮動三眼銃逼近。
右臂前沖,陡然像長槍一樣無比迅速地刺來。
女子雙手一封,撥下了要貫穿肋骨的這一擊,徐徐向腹部移動。
“開火!”文承在遠處喊。
砰!
瞬間,作為實體的女子腰腹被撕裂,但收到反向沖擊的如梅則被吹飛。
背後傳來堅硬的感觸。
如梅捂著胸口咳出血,但沒有受到出血的傷害。
但舉起三眼銃時不免一愣,因為槍口已經被從中間撕開劃為火熱的三瓣。電弧在槍身跳躍。
剛才的那一個鏡面攻擊讓如梅飛出了五米。
“呼……啊……”如梅支撐著自己站起來慢慢調整呼吸,將三眼銃呼喚回體內,慢慢確認新的狀況。
但心髒已經被沖擊力麻痹,勉強呼吸已是萬幸,更不用說重新抬起雙臂搏斗。就這樣慢慢喘著氣讓心髒重新跳動,就在這數秒的停歇里,女子說話了。
此刻的她似乎也在喘息狀態,擁有確切無比的實體,身邊的男子少了一個。
“如果是幽靈的話,那就是和我相似的東西。”她說。
如梅正回著神,文承走到她身前朝女子發問了。
“如果你不是李清照,為什麼會念她的詞?”
女子沒有回答,
“沒有理由活著的我,沒有理由回答我是誰。”
d n只有一個。
“所以,”文承問,“你已經忘了自己是誰了?”
青色的霧觸踫著他的臉頰。
就在這時,溫度急速冷卻,空氣卻清爽了一些。
可女子問了回來。
“你已經忘了自己是誰了?”
咯噠咯噠,腳下的齒輪在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