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下我和你的話，還是有些不方便的吧。”市長說。
公務住宅樓還是上世紀九十年代的老房子沒電梯，葉市長一邊拾級而上一邊拍了拍夏珂的手，卻發現她挽得更緊了。
夏珂打著手機燈，一邊努力扶著市長，盡管市長健朗，她也不免找盡一切機會表達什麼。
希望這個來路不明的女孩子不要產生什麼奇怪的心思。
“但是市長，我認為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夏珂注視過來的眼神明顯是認真的。
總算能找點事情做，也能討好凝然姐，更何況兼著市政系統還能獲取很多一手情報，可以為真之組幫上更多忙。夏珂對這個活還是很滿意的。
“好是好，可你把我一直拉到頂樓做什麼？”
“啊？”夏珂抱歉地點頭，“不是六樓嗎？”
“二樓……”
“對不起！”
市長順手按下觸摸按鈕，昏黃的燈光在樓道亮起。
夏珂不為所動地打著手機燈，匆忙將眼神瞥向樓道窗外。
她在班里算是個美少女，就算是上學時想要挑毛病也無懈可擊。但在大叔面前總是暴露很多致命傷。
當然在大人們看來品行端正，成績優秀，愛運動的陽光女孩，就連這種冒失也是可愛的東西。
市長選擇原諒她然後摸了摸她的頭，就在那一瞬間，夏珂的身體忽然軟了。
“啊啊啊啊啊！”非常懊悔的口氣喊完，夏珂咕嚕咕嚕地摔下樓梯，然後摸著膝蓋的傷口憤憤地將手機燈對準市長。
市長不敢再做任何表示，最應該調節氣氛的燈也突然暗了下去。
就在那時，市長在窗外發現一道黑影，嗖的一聲穿梭而去。
夏珂也听到了什麼，立刻站起來用格斗的姿勢護住市長，然後市長釋懷地笑，“大概是什麼烏鴉吧。”
夏珂依然站了一會，又扒著窗戶望了望，接著似乎還想說什麼似的張開嘴，又努力閉上。
她不能完全確認凝然的身份，至少凝然紙條上的最後一條寫著，敢透露我的存在，你的腦袋立刻開花。
市長仿佛理解了夏珂的意圖向下走去，並用鑰匙開了門。
“那我進去了。”
“我，我也進去……”
黑暗中，夏珂突然用恐懼的眼神注視市長。
市長面露不解，外面有什麼可怕的東西嗎？
“姑媽……”夏珂戰戰兢兢地開口，然後指了指亮堂堂的門內。
“姑媽？”市長轉過頭去，發現沙發上正坐著一名西裝套裙的女子，手里捧著茶杯，輕描淡寫地嘬著茶。
喂喂姑媽和市長你們倆是怎麼回事？夏珂突然愉快地笑了起來，但是另外兩人都很嚴肅。
“哦，雪莉啊。”市長露出誤解的笑，然後進去和女子握手。
這下可好，平日里一個人住，現在一下子多出兩位m i n ，萬一被鄰居看見解釋起來便麻煩很多。
“沒想到小珂是你佷女，怪不得這麼容易就進了市政府。”
雪莉突然用毫無瓜葛的眼神瞥了一眼夏珂，然後招手讓她進來，又問，“怎麼回事？好端端的怎麼跑去市政府了？”
“不是你安排的嗎？”葉市長換好拖鞋後倒也很淡定地去廚房打開冰箱取出茶葉罐。
“我和m sh 處互不熟悉，再說被谷狗那幫人知道了可就糟了。”雪莉將茶杯放下，疊起雙腿注視市長的背影，“要不是今天市長給我發了消息，我可不好意思過來呢。”
“是委員會推薦的啦。”夏珂這麼說著，卻突然白了市長一眼。發消息給姑媽這種事虧你這個正人君子做得出來。
夏珂又被雪莉瞪了一下，戰戰兢兢地跑到廚房里幫忙。
“沒別的事，十九局現在這麼亂，小谷說你信得過，我這里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市長被夏珂推到沙發邊坐下，接過夏珂的茶杯，然後注視雪莉。
“理解對手的最快方法是什麼？”雪莉突然說。
“嗯……”市長思忖了一會。
“我知道，”夏珂突然說，“是標簽。”
名校對應優秀，xi o sh u對應外向，程序員對應呆板，公務員對應保守，處女座對應敏感。組織、場所、位階、頭餃，根據這些事物來判斷人性的事情有許許多多。
“做你的事。”雪莉用不滿的語氣指了幾個角落。
夏珂撅起嘴巴收拾地板、茶幾上的舊報紙和書本，市長無奈地笑了笑說，“小珂說的很好，比如只要提夏家就知道是橫跨麻瓜和魔法界的古老家族，家業清白，做事中規中矩，口碑很好。”
“那是家訓和大哥為人的問題了，”雪莉抿了口茶卻搖頭，“不過特工的習慣是通過細節和行為，至少市長目前的手頭動作都被確認是本人無誤。”
“是嗎？”市長忽然笑了，“原來你們也在監視我。”
“這多少得益于您在敵人手中沒有把柄，但還是露了破綻。”
雪莉此時的眼神銳利了很多，夏珂也突然停下動作。
劍拔弩張的氣氛。
“什麼破綻？”市長平淡地問。
雪莉不答，掃視市長全身後注視他的袖子，最後一動不動地注視他的表情。
市長一臉坦然地注視回去。
長達一分鐘的沉默，三人像是互相舉槍一樣不動彈。
“得罪了。”雪莉突然松了口氣笑，“最近緊張慣了，不得已都得這樣來一遍。”
市長跟著放松呼吸，“沒事就好。”
雪莉並攏雙腿說，“至于十九局，我現在還不能完全抽身回去，老樊的事情也很多，伊索投降人員的供認起了很大幫助，但內部清洗和審查要花很長時間，還請市長多包涵。”
“需要費用嗎？”
“不必，新一期防務工程也開工了，國資委從燕京匯來的款項全數收到，市長不必擔心。”雪莉露出職業式微笑，然後走到門口換鞋，“那麼沒別的事我該走了，小珂，市長就交給你照顧了。”
“知道啦。”
送走雪莉，接著把女兒房間給夏珂安頓好後，葉市長推開自己的房門，發現房間收拾得干干淨淨，書桌的台燈溫馨地亮著，他疑惑地拿起燈下一束新鮮欲滴的玫瑰放到一旁，眼神突然凝固住。
那是一枚imex三眼石英手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