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邊的一個地鐵站,k出口突兀地坐落在市民廣場一角,這里已被警戒線圍起,大理石地面上蹲著一個削瘦的j ng ch ,約莫35歲剪著干練的寸頭,肩章是一道杠加三枚四角星花。
“胡隊,真之組接上了。”
省廳二支隊胡隊長沒有第一時間接di n hu ,而是將右手的中指和食指搭上死者脖子,又伸進袖子搭上冰涼的臂膀,全身尸僵仍舊持續。
死者是一名穿著西服的胖中年,黑色的雨傘半開著擱在右手不遠處,尸體朝著下樓的方向趴在地板上,後腦一個小洞口,而臉已炸成一片血糊,地面上大部分血跡已經凝固。
昨夜的槍案發生後這里便被警方封鎖,雖然取證完畢,但死者身份和時間都太過敏感,胡隊長便要求等自己到了再清理現場。
現場保護完好,通風良好,不適的氣味沒有那麼劇烈。
昨夜大雨,但傘上沒有洞口,應該是收傘的一瞬間死亡。
胡隊長站起身脫下白膠手套,揮手讓警員們抬走尸體,又踱步來到出口望著前方的廣場,拿起di n hu 。
“胡隊長好。”di n hu 里傳來一個少年的聲音。
“小谷你好,死者鄒正祥,錢江銀行望江支行行長,昨夜十點左右被762毫米子彈正中後腦。”
听說就是這個少年處決了王隊長,不過呂副廳長已經打過招呼,敏感話題還是不說了。
更何況事態緊急,于是二人直入主題。
“762毫米子彈?”di n hu 里問。
“和nt規格步槍彈不同,彈片上還有刻有花紋,已經辨認不清了,”胡隊長繼續說,“另外死者口袋里發現昨晚的音樂劇票。”
彈片上刻花紋是什麼意思?一頭霧水的文承將思路拉回死者身上。
鄒正祥家里只有一位老母親,已經離婚的妻子陪兒子在國外念書,名下只有一套老房,上班用電瓶車,昨晚正是過來市民廣場的大劇院看音樂劇基督山伯爵,沒想到散場進入地鐵時被射殺。
“現場ji n k ng有什麼疑點嗎?”
“ji n k ng沒出現凶手。”胡隊長接過警員遞來的礦泉水,注視前方環繞廣場的樓群補充,“不過根據創口判斷射角有一定高度,而且根據目擊者筆錄,沒有听見槍聲。”
只有一種可能。
被遠處狙殺而死,而且消音了。
凶手是誰?動機是什麼?
先不想那麼多了,這是第一條線索,暫且擱下。
“好的,冷鏈車的線索如何?”文承問。
“順通冷鏈錢唐分公司昨天t g ng了物流數據,並沒有發現符合要求的車輛記錄,但通過最近的ji n k ng排查發現一輛印著順通冷鏈的橙色卡車,昨夜10點半進入江邊的地下隧道後消失。”
江邊的隧道有多處,胡隊長指的正是此地以南五百米的一處,隧道連著地鐵、市民廣場地下商場和周圍幾處大樓的地下停車場。
二組的兩名警員早晨到達隧道附近開始走訪,一直走到附近一處24小時便利店,詢問那里的店員晚上有沒有見過橙色的卡車。店員說見過,並指了指河對岸市民廣場南側的一座橢圓形33層大樓。
“最後在財富大廈地下停車場發現他們正在裝貨,駕駛員的手腕上有黑紋。”
等等不是卸貨嗎?
如果要把這里作為新的喪尸生產據點也不算不合理,畢竟有河道,在地下隧道找幾處不被人注意的角落應該不難。
竟然是裝貨?!
文承正要問什麼,胡隊長補充,“確實是在裝貨。”
也就是說,財富大廈是nsd79的生產基地!
不過這座大樓租金很高,什麼公司敢在這里堂而皇之地制造sh r nw q 呢?
“上午查閱了大廈的租住記錄,最大嫌疑是錢唐市東星制藥公司。”
“是剛租進去嗎?”文承問。
“不,是租了十年了,但這個公司的工商報表一直顯示虧損,注冊資金只有五十萬,法人也在一直更換。”
原來如此,以表面的情況來看,這家公司根本無力負擔這里的租金,卻租了十年,這便是最大的疑點。
那麼資金又是從何而來呢?
鄒行長被狙殺難道說?
“經偵部門t g ng的情報,這半年和這家公司來往最多的銀行,正是錢江銀行望江支行。”
說到這里,胡隊長旋開礦泉水的瓶蓋咕嚕咕嚕喝起來,又取過警員遞來的面包咬了一口,仿佛說著什麼平淡無奇的新聞似的。
文承的也沒有露出驚訝的表情,di n hu 兩頭憑著一種默契,共同推進思緒。
鄒行長應該是被滅口?
不,事情沒那麼簡單。
尸體出現在市民廣場地鐵站,離生產基地不到兩百米距離。
如果是為了殺鄒行長的話,路上有很多機會,為什麼單單挑市民廣場呢?
暫且擱下第二條線索,還剩一條線索。
“那麼,昨晚的喪尸案可以說一下嗎?”文承問。
“昨晚11點左右,市民廣場地下商場出現喪尸,因為當時的商場安保人員急中生智拉下防火卷簾門,疫情才得以控制,死亡平民33人。”
這便是省廳t g ng過來的全部三條線索,指向同一片區域。
“明白了,那麼行動時間是?”文承問。
行動是指省廳對東星制藥的突襲。
“各部會在晚上七點左右就位,我們支隊的目標是查獲所有藥劑,另外有幾個分組會跟蹤下班人員,擇機抓捕。”
“明白了,晚上我們會到。”文承說完,掛了di n hu 。
從哪里下手呢?
比起吹拂在臉頰上的爐火邊,心中的炙熱顯得更加猛烈。
文承拿起筆記本起身踱步,並不斷用指尖掃著剛記下的要點,想象著昨夜的市民廣場到底發生了什麼。
按照時間順序︰
九點五十,廣場中央,鄒行長從大劇院散場。
十點,廣場西側,地鐵站k出口,鄒行長遭到狙殺。
十點半,廣場南側,冷鏈卡車到財富中心地下停車場,次日上午裝貨。
十一點,廣場地下商場出現尸變,沒有擴散。
文承抓了抓頭發,卡車到了財富廣場裝貨,目前還不能確認和尸變有什麼直接關聯。
關鍵是這顆帶花紋的762毫米子彈,出于什麼目的要殺鄒行長?滅口的可能性也有,隨機狙殺幾乎不可能。而子彈太過常見,就算是nt通用彈也有很多國產**使用,花紋又是什麼鬼?
喪尸案的遇害名單因為警力不足還沒有整理。
文承深吸一口氣,在線索錯亂的情況下還是不要硬生生拼起來了。
“第一緊要的是,”柳真跟著站起來,“確認子彈的主人,判斷動機。”
文承點頭,
第二緊要是借此機會確認nsd79,摸清敵情方便總攻。
第三緊要是市長的委托要確認。
眉頭消散不掉的陰雲來源于一直沒有現身的李陵,按照習慣他會出現在樓頂。
難道說利用**虛晃一槍畢竟要去附近的樓頂檢查狙擊痕跡
是為了引我們去樓頂?不。
難道說
文承突然露出好像被什麼東西附身一樣的危險眼神,吞了一口氣。
“我有一個感覺,”文承豎起手指,“市民廣場的情況沒那麼簡單。”
鄒行長不過是整個利益鏈條的中間人物,根本用不著大費周章地候在這里狙殺。
也就是說狙擊手是有明確的擊殺目標的,鄒行長不過是練手?
柳真的口袋里嗡嗡地震動起來。
“市長那里也來了個委托,希望可以找我們當面談談。”柳真接了di n hu 後說。
市長?
市長會有什麼委托?而且要當面?這種沒由頭的猜測還是不要做。
“市政府好像就在市民中心,貌似也在附近吧。”
文承打開地圖ru n ji n反復確認了幾個涉案地點,又點了點市民中心。
市民廣場四周分別分布著︰
廣場中央︰大劇院、地下商場、國際會議中心。
廣場東側︰江邊公園。
廣場南側︰33層的財富大廈。
廣場西側︰30層高的市民中心、地鐵站k出口。
廣場北側︰40層高的時代大廈。
另外除了最為顯眼的財富大廈和時代大廈,周圍環繞著高低不等的數十棟高樓,每一個樓頂都可以將廣場一覽無余。
太近了,全都在一起,到底是為什麼?!
柳真像是同樣想到什麼似的翻起手機。
一切都在一起
尸變發生在和地鐵相連的地下商場。
在核心據點失手,全面敗退的情況下敵人到底要做什麼?
財富中心有大量nsd79庫存
市長又會有什麼重要的事情非要當面談?
柳真突然瞪大眼楮注視文承,臉上是驚愕的表情,
“今晚七點半,國際會議中心,市政協商會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