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承拋出一個瓷球,撲的一聲,大廳內的紅光全數熄滅,接下來是一片嘩啦聲,軍械犬紛紛耷拉下肢體。
文承快步沖到女孩身前將她扶穩,撥開她捻成幾股的濕潤劉海。
文承哥哥……
快撤,你需要治療。文承按住文竹腹部的幾處傷口,血液不斷從指縫流出。
後面!文竹大驚失色。
只听得耳後嗖的一聲,貼膚的涼感由鉗嘴傳來。
文承握拳,剎那間在臂刻出四道光紋,反手喊,魔彈作成!
一只機械犬墜下,第二只接踵而至,文承迎去扼住機械犬的脖子,再次呼出一道白光將它灼穿。
眼前是一片紅光,文承從手掌呼喚出一個空間護盾按在地。
回過神來,發現女孩已經跪坐在地,嘴唇像紙片一般白,兩眼含著復雜的微笑,他蹲下來脫下衛衣,扯開恤撕成條狀將文竹的腰身緊緊束住,再將兩只膝蓋包裹好,血紅的擴散得以抑制,接著用一片碎布擦去文竹嘴角的血水,將衛衣裹在女孩身。
英靈雖具有人類的軀體,卻擁有強大很多的筋骨和體力,即便如此,文竹受的傷完全可以令凡人死去無數回了。
文承看著文竹鎮定的眼神,發現她的體征竟然緩緩地恢復到了10!而且肢體和關節似乎在自我愈合,不多時已經靈活自如!文承愕然,至少目前還不能確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是英靈的共性?是她自帶的韌性?
回頭看去,護盾外已是一片虎視眈眈的幽紅。
從這里逃到大門口一共有100米,還剩四個護盾,如果用剩余四個脈沖炸彈掩護,只要利用好間歇時間沖刺足足二十米,就能得到喘息空間。
不,喘息是下策,以文竹的狀態,時間越長就離鬼門關越近,這里南下到委員會是最近的路線……
糟糕!文承大驚。
怎麼了?一言不發的文竹發出輕微的聲音。
委員會的治療儀器需要最高權限才能進去……文承開始咬指甲。
文承哥哥,不用治療,文竹笑,那個呢,民女休息一下下就好了,還要繼續幫你調查的。
傻孩子,別說話。文承捏起她的小嘴緊緊閉,女孩一驚,卻也乏力地無暇躲閃,愣愣地傻笑。
如果去醫院反而麻煩,委員會一樓想必也有救護設施吧,只是根本不熟悉內部構造啊,難不成叫柳真派一支醫療隊過來?
文承忽然面露微笑說,聖心堂。
……?文竹跟著嘟囔,小嘴還被他捏著。
文竹,文承放下手,握住她的肩膀說,我現在帶你去治療……
不要不要,民女不會放棄自己的職責!文竹拼命搖頭,搖搖晃晃站起。
什麼時候成你的職責了?!
文竹紅了臉看向一旁。
听好,文承握住她的雙肩說,文竹,從現在起听我的安排,嗯?
女孩忽然軟了下來,咬著嘴唇答應。
新的方案制定完畢,從西側大門出去後打車,用衛衣緊緊裹住的女孩是不會被司機看出什麼異常的。
只剩下從屋內到院外的這100米了。
面前一堆礙腳的機械殘骸不說,光是火力網就令人頭疼。護盾還能維持兩分鐘,文竹的體征回到15便停止恢復了,自己的體征充沛的很,倒是回路還剩70,文承用力砸下一只軍械犬的機槍,機槍像大號啞鈴一般沉得很,文承用力舉起後又將籃球大的彈鼓夾在腋下,花了幾十秒找到側後位置的扳機。
在文承琢磨機槍的同時,女孩悄悄將文承的背包取下,自己背起來,又撿起腳下的短劍收回劍鞘,撿起角落的火銃收回體內。
護盾還能支撐半分鐘,藍光正在逐漸黯淡和碎裂,文承舉起機槍開始掃射。
噠噠噠噠……是單方向的聲音,屏障n i sh 出的子彈在樓層內游龍走鳳地畫了一圈,雖然沒有命中多少軍械犬,卻騰起一陣硝煙,將兩人牢牢蓋住。
一切就緒。文承扔下機槍,呼喚出脈沖炸彈,他給文竹指了指門口的階梯,然後牽起她的手說,準備好了嗎?
文竹咬了咬嘴唇用力點頭。
跑!
文竹要比他快很多,即便是受傷的狀態下也能領先他好幾步,文竹放慢了步伐,文承卻向前推她,反身像棒球手一般擲出瓷球。
硝煙中晃過一道鉗嘴的影子,接著是餃住瓷球的咯噠聲,鉗嘴跳躍到角落,噗的一聲後,眼前紅光紛閃。
噠噠噠噠!子彈在耳邊穿梭而過。
兩人抵達台階,文承一個踉蹌翻滾到台階底下,文竹重新呼喚出火銃,一朵白雲飄起,碎qi n d n和銅彈憑空踫撞,彈雨中裂開寂靜的缺口,文承立刻呼喚瓷球放在地面。球形護盾罩住了斜面台階,球形的底部沿著階梯呈現鋸齒狀。
不管怎樣已經到了室外了,抬頭可以看見周圍燈火通明的高樓和天際半陰半陽的弦月。
听著樓內咯噠噠噠噠……的齒輪咬合聲逐漸遠去,文承松了一口氣。
如果是室外必然安全很多,想必敵人也不敢大張旗鼓地開火了。如果x ng y n的話,機械犬應該全數退回樓內才是。
回過神來,兩人再次被一圈幽紅包圍。
看來外面只有鉗嘴機械犬了,文承鎮定地坐在台階按了按眉頭,這樣一來,難度降低很多。
文竹坐到他身旁後,文承伸手繞到女孩身後的背包里,將光紋槍取出,這是他最具性價比的攻擊手段。
文承哥哥,讓民女來吧,不會讓你失望的。文竹細心地用通條搗著槍膛。
不,你好好休息。文承看著鏡片里文竹的體征維持在15,不免皺眉。
如果說少女剛才表現出來的自我愈合令他吃驚的話,如今的這道體力門檻似乎怎麼也過不去了。
無論如何得盡快去凱瑟琳那里才行,此時已值晚10點,這位金發的聖堂姐姐從來不接di n hu 不說,怕是貴族式的作息習慣也早已令她入睡,時間正在快速流逝。
沒錯了,當下仍舊不是消滅,而是逃跑。
文承看向遠處的黑色鐵門,卻發現機械犬如蟻群一般附著在面。
西方的退卻路線,伴隨著玻璃碎裂的聲音,一盞盞路燈正在快速熄滅。
黑暗結界逐漸擴散,將兩人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