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承死死按住柳真的手,面色漠然地看著兩名殘廢的j ng ch ,柳真帶著驚恐看向文承。
他不再贅述,至少讓機械犬全數出去,對于他們的任務意味著什麼,女孩已然清楚。
方圓兩公里的地區響起此起彼伏的慘叫聲,宛如人間地獄。
快關火牆啊!火海中的唐元浩大喊,接著取出sh u qi ng,向身旁穿過的機械洪流開火,零星的火花打在機械巨蟒面起不到絲毫傷害,打了幾發之後,看了文承一眼,將槍口對準自己的太陽穴扣動扳機,砰的一聲,機械巨蟒染了一塊紅斑。
婁h p ng的左臂已斷,他伸出右手繞過唐元浩的尸體去取那把sh u qi ng,終于用食指勾到扳機,咬著牙坐直身體,將槍口放入口中閉眼楮,隨著爆鳴和硝煙栽倒下去。
兩股機械巨蟒逐漸變小,最後剩下零星的機械犬穿梭而過。
文承放手,柳真揮手關了火牆,火海中的兩具尸骸漸漸融化。
柳真……文承試探地問,見柳真不答,便不再做伸手的嘗試。
四名盾手將頭盔取下,對著火牆肅立默哀。文承望向樓,十四樓的紅光要黯淡一些,十五樓要明亮一些。
初步估算下來,殘敵兩萬左右,繼續前進吧。文承對四名盾手說。三名年輕的盾手不答,高宏茂重新戴頭盔說,走吧。
文承回頭,發現柳真已不見蹤影。心中傳來一陣絞痛,文承捂著心口,倚著牆用力喘氣,擦去額頭的汗水後踉踉蹌蹌重新站穩。高宏茂取出一只sh u qi ng,遞給文承,文承接過後拿在手,試了幾次終于熟悉了膛,彈夾只有一個。
對女孩的低語只有她一人听到,面前的幾名盾手似乎認為自己是于心不忍才阻止柳真的,無可名狀的酸澀似乎要沖出胸膛,文承握緊sh u qi ng。
時間是凌晨兩點。空盤旋的軍機不斷降低高度,發出劃過夜空的巨響,外面是一片刺耳的警笛聲。
四名盾手在前,文承在後,五人進入一樓,伸手不見五指,四名警員打開頭盔的射燈,慘白的光線下是一群焦黑的零件,柱子和天花板都被燻黑,中央的四個巨大承重柱亮著只有文承可以看到的光紋。
樓梯間遞來一閃又一閃的紅光,顫抖的天花板墜下塵土,來到樓梯間發現盡是機械犬的尸骸和鮮紅的法力殘渣,面還在不斷掉落,已經壘了三層樓高,根本擠不去,文承皺眉後指向大樓另一角的防火樓梯,眾人邁起小碎步。
直接頂樓。文承說。眾人點頭跟。
露天的防火樓梯處于大樓的北側,此時顯得格外安靜,文承來到十樓已經氣喘吁吁,四名盾手呈兩前兩後陪他站著,自己的體征是30,警員們是35,樓的震動不止,文承咬牙握拳,繼續攀爬。
腳下傳來咯噠!一聲脆響,文承定楮看去,是礦泉水的塑料瓶,接著沿途觀察,十樓以的防火樓梯,還堆著餿臭的垃圾袋,桶裝方便面。不出意外便是穩坐樓頂的人類了,照理說擁有數量龐大的機械軍團的人類,應該有充裕的資金才對,為何會吃這些廉價食品呢?
機械犬!高宏茂大喊一聲,眾人左手舉盾,右手持槍。
五人被敵人牢牢困在十一樓的防火梯的轉角平台,正面對敵,左邊兩個盾牌面對樓的,右邊兩個面對樓下的。
下兩股機械犬同時進攻,鉗嘴砸在盾發出悶響,文承雙手持槍生澀地還擊,多數打偏,一兩發打在鉗嘴,擦出一道劃痕後折出。
盾手的體征很快降到25,鏡片跳躍著紅色的警示符號,文承將槍扔了,從背包取出空間護盾發生器,搖了搖頭又收回,換脈沖炸彈扔出,幾十只零散的機械犬墜落下去。文承揪心地嘖嘴後說,前進。眾人大吼一聲,兩前兩後地繼續樓。
如果柳真在,根本不用擔心攻擊力的不足,如果有一兩名突擊手也不至于落得如此捉襟見肘的境地,自己的回路倒是恢復到了40。
樓突然安靜下來,心髒像是失去了支撐。
是不是柳女士那里結束戰斗了?高宏茂問。
文承搖頭後急促地說,組長,我跑得慢,請你們先去找她!
是!高宏茂肅立,修偉跟我走,學義和承志留下來護送你。
文承舔了舔發白的嘴唇點頭,看著高宏茂領著高大的馬修偉離開,高宏茂走過轉角時,快速向文承敬了個禮。
前後脫節是大忌,剛意識到這些時,文承發現高宏茂距離自己有三四米之遠。
嗖的一聲劃來,高宏茂的盾牌被撞開,接著數十只機械犬接連沖向他的軀干和胸膛,一個清脆的啃咬聲,組長的頭顱飛到當空,夜幕下出現一道血色噴泉,手臂接著飛出去,劃成無數碎片掉落到地面,樓梯轉角只剩下血糊的盾牌和穩穩站立的下半身。
東北大漢馬修偉一言不發,用力揮舞盾牌,將一只又一只機械犬擋飛,舉著盾的左臂被身後的一只咬斷,接著左腳跟被撕開,向後仰倒躺在地再也動不起來,十幾只機械犬撲去胡亂撕咬。
舉盾!副組長丁承志大喊,他和鄔學義呈90度站立,將文承護在轉角。
從樓又涌出幾十只機械犬,文承取出脈沖炸彈皺眉,還沒有從兩名盾手的陣亡中緩過神來,卻被新的處境難住,這樣的密度,用脈沖炸彈是絕對的浪費。
魔彈……文承呼出四道光紋,體內的痛楚因新的引力場加劇,他咬了咬牙大喊,作成!
一只又一只撲來的機械犬騰空爆炸,面前一片焦糊和硝煙,驚魂未定,文承釋放掉光紋喘氣。
回路30!這才幾發就消耗了10?!寬度自不必說,想必是回路的韌性不足所致。一片硝煙阻擋了視野,文承仔細辨認著煙中閃爍著的紅光,卻什麼也看不見。
奇怪?不是有幾十只的嗎?這才打掉五六只,怎麼全都不見了?!
文承的左手邊,丁承志的腰椎已到極限,這令他弓不下身,文承正詫異著為何丁承志的盾要比鄔學義的高一些,丁承志突然被腳下鑽進來的機械犬抽了出去,兩腿被啃成碎片,丁承志發出痛苦的喊聲,舉槍射擊腿部的機械犬,右手被撕開飛了出去,盾牌被掀飛,喉結抵一只冰涼的鉗嘴。
皮膚黝黑的小個子鄔學義放下盾沖過去,取出j ng g n打飛丁承志喉前的機械犬,背部遭到重重一擊,身體向前反弓,一口鮮血吐在當空,他站穩之後返身揮舞j ng g n,接著打飛一只。
文承看著眼前的一片血色的混亂,深吸一口氣,將瓷球按在地。
幽藍的護盾內,丁承志伸出僅存的左手伸向鄔學義,看到鄔學義緊握去的黝黑手掌,丁承志露出微笑,牙齒已經染成污紅。
鄔學義用力握了握丁承志的手,咳出幾口血後站起身來。
時間不夠了,鄔學義對文承說,又指了指藍色護盾外虎視眈眈的十幾只,我吸引住他們,接下來就靠你自己了。
文承深吸一口氣,不知如何回答。
鄔學義憨笑,沒等文承回答,便轉過身去沖出護盾,身掛了一只又一只機械犬,像盛裝的舞者一般翻過扶手一躍而下。
護盾內只剩下文承和奄奄一息的丁承志,丁承志面露痛苦地坐起來靠到牆邊,兩腿不見,只剩下兩道血色溪流,面色蒼白,他嘔出了幾口血,又抬頭朝文承苦笑,小兄弟,他喘了一口氣繼續說,幫我個忙。接著伸出殘存的左手撿起地的sh u qi ng,伸到男孩面前。
一絲刺痛從心口襲來,文承捂住心口,咬了咬嘴唇排擠掉不適的神情,對丁承志面露平靜。
文承接過槍,帶著肯定句式問,結束你的痛苦。
j ng ch 點頭。
文承握槍抵著j ng ch 的額頭。
羨慕你。文承說。
為何?j ng ch 耷拉著眼皮,發出渾濁的聲音。
你的痛苦可以結束,我的卻要一直忍下去。文承捂著心口,面露一絲冷漠。
j ng ch 不語,笑著用左手敬了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