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秀雲的死訊傳來的時候,梁健正好準備下班回太和賓館。
di n hu 是j ng ch 用倪秀雲的sh u j 給他打的。因為在倪秀雲的sh u j 上,生前最後一個聯系的人就是梁健。
j ng ch 說了很多,梁健都沒听見,他的腦子里,只有昨晚和倪秀雲分開時,她說的那句︰這輩子能認識你,真好!
這句話一直在梁健的腦子里回旋,一遍一遍又一遍……直到梁健趕到晉中,見到j ng ch 的那一刻,這句話才算是在腦子里沉了下來。
梁健是直接到的晉中市公安總局,接待梁健的是公安總局的局長,錢江明。錢江明看到梁健後,問的第一句話是︰“梁書記,你和死者倪秀雲很熟嗎?”
梁健看了他一眼,回答︰“我第一天到西陵省的時候,是她負責接待的,所以平日里有些聯系,還算可以。”
“那請問,昨天死者倪秀雲跟你聯系的時候,有說過什麼嗎?”錢江明又問。
梁健看了他一眼,這一路過來,他的心情已經冷靜了很多。此刻錢江明這樣的問話,可以說是例行公事,但也不能不小心。梁健回答︰“也沒說什麼,昨天我在晉中市有事,她知道了,聯系了我,我們一起喝了個茶,大概十點多的時候分開的,之後就沒有聯系了。她是怎麼死的?”
錢江明看了他一會才回答︰“初步認定是自殺,吞服過量的**。因為她是一個人住,所以也沒人發現。今天白天她單位同事一直聯系不上她,擔心她出事,就去家里找的她,這才發現的。”
倪秀雲有吃**的習慣,梁健是知道一些的。但她也不是經常吃。梁健皺了皺眉,總覺得自殺這樣的結局讓他有些難以接受。
倪秀雲可以說是他到太和市之後的第一個朋友。與婁江源他們不同,他們之間……總之,在梁健心里,倪秀雲是有分量的。昨天還那麼鮮活的一個人,沒想到就成了陰陽兩隔的局面,他有些接受不了。
梁健沉默著,腦子里一直回放著昨晚見面的場景。
忽然,錢江明問他︰“你剛才說你們昨晚一起喝了茶,也就是說你們見面了。那麼,見面的時候,有沒有發現她有什麼反常的地方?”
被錢江明這麼一提醒,梁健立即想到了昨天在倪秀雲身上看到的那些青紫,就說︰“她手臂上,和臉上都有青紫和紅腫。”
錢江明听到這話,看他的眼神中有些異樣的神色,他問︰“除了手臂上和臉上,還有其他地方有青紫紅腫嗎?”
梁健一心在倪秀雲的事情身上,一時沒注意錢江明的神色變化,回答︰“脖子里好像也有一點,其他地方……”話說到這里,梁健突然意識到了。他看了錢江明一眼,怒聲質問︰“錢局長這話是什麼意思?”
錢江明哈哈笑了兩聲,道︰“梁書記這麼大火氣干什麼?我也就是例行公事的問問,畢竟關系到倪秀雲同志的死因,我也不能馬虎了對不對?”
錢江明這話說得滴水不漏,梁健只能自己往下咽。等了一會,錢江明又對梁健說道︰“梁書記,你也別怪我說話直接,我這也是沒辦法。你體諒體諒。我想問一下,你和倪秀雲同志,到底是什麼關系?”
梁健皺起眉頭,神色也沉了下來,冷聲問︰“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很簡單,就是問問,你和倪秀雲同志有沒有親密關系?”錢江明說話的時候,嘴角還帶著一絲客套的笑意。
梁健攥緊了拳頭,很想一拳揍在那張惹人厭煩的臉上,但終究還是忍住了。他明白,這一拳揍下去,對他對倪秀雲都沒好處,反而會將這件事弄得更復雜。
“我們只是朋友關系。”梁健忍著怒氣盡量平靜地回答。
錢江明听後,微微一笑,伸手翻開他身前的文件夾,從里面拿出了一張zh o pi n,放到了梁健面前︰“你看看這張zh o pi n,是不是你和倪秀雲同志?”
梁健微微一愣,探頭看去,zh o pi n上,他和倪秀雲在房間門口,輕輕相擁著。正是昨天晚上在包廂門口,他抱了倪秀雲的那一下。
錢江明說︰“這是ji n k ng拍下的zh o pi n。”
梁健不知道,這是真的ji n k ng拍下的,還是有人故意拍下的。僅從錢江明拿出這張zh o pi n的行為,梁健就可以判斷,這位錢局長本就是有備而來,心懷鬼胎。至于他之前問他的,不過是試探,是鋪墊。
所謂物極必反。梁健怒極,倒反而平靜了下來。他抬頭看向錢江明,冷冷一笑,道︰“既然錢局長能找出這zh o pi n,那應該也知道,那是個什麼地方。我們朋友之間,擁別一下,好像不犯法吧?”
錢江明看著他,眼楮下的肉微微抽動了一下,然後笑道︰“當然不犯法。不過我還是要提醒梁書記一句,我們作為政府官員,還是要注意一下公眾形象,以後這種和女同志擁抱的畫面,還是要找隱蔽一點的地方。”
梁健沒理會他的嘲諷,冷著臉道︰“如果錢局長沒有其他什麼要問的,那我想去看看倪秀雲同志的遺體。”
錢江明道︰“放心,待會我會讓人帶梁書記去看的,不過,現在我還有些事情想跟梁書記求證一下。”說著,他又翻開了那個文件夾。
看了一會後,抬頭問梁健︰“你曾去過倪秀雲同志的家里,對不對?”
梁健一听這話,開口便反詰︰“有規定說,我不能去朋友家里嗎?”
錢江明笑了笑,繼續問︰“當天晚上,你並沒有離開對嗎?”
“我的司機在也那里住了一個晚上,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梁健冷冷地問。他索性放松了身體,靠進椅子里,冷冷瞧著他。他倒要看看,這個錢江明,到底想弄出些什麼ど蛾子。
錢江明道︰“沒什麼問題,我只是求證一下。”
梁健心里冷笑,他在倪秀雲家里借宿的事情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這次倪秀雲走了,他們卻將那麼之前的事情都查了出來,要說沒有什麼目的,打死梁健都不信。
梁健唯一還沒想明白的是,這個錢江明到底藏的是什麼目的。難道說,想將倪秀雲的死嫁禍到他的身上,這似乎也不太可能。他昨天跟倪秀雲分開之後,就去了酒店,直到早上回太和,中間沒有離開過房間。如果他們想嫁禍,在時間上,就存在問題。
而且,剛才錢江明自己也說了,倪秀雲是吃**死的。
那麼,這個錢江明到底想干什麼?
梁健看著他,等著他現原形。
可,這個問題之後,錢江明卻不問了。反而將手里的文件夾一合,站了起來,對梁健說道︰“走,我帶你去見倪秀雲同志最後一面。”
梁健一愣,跟著他站起來,往外走。
工作人員掀開白色布單時,倪秀雲除了比昨晚見面時臉色蒼白之外,並沒有什麼大的變化。她閉著眼楮,很安詳的樣子,像是睡著了。
梁健盯著她的眼楮仔細看了很久,希望她睜開來,希望這只是一個玩笑。可她沒有。他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目光上移,看到昨天看到的額頭上的那塊紅腫,現在已經成了青紫色了。
再往下看,脖子里也有很大一塊,一直延伸到鎖骨的地方。
梁健忽然抬頭問旁邊的工作人員︰“你們知不知道這些是怎麼弄的嗎?”他指了指那兩塊青紫。
工作人員看了一眼回答︰“應該是受到了撞擊造成的。”
梁健又問︰“她身上還有其他像這樣的地方嗎?”
工作人員抬頭看了一眼一起來的錢江明,然後才回答︰“我不清楚,不好意思。”
梁健知道問不出什麼了,便閉了嘴。
“要不要我們出去,給你們一點單獨的空間?”忽然,錢江明問。
梁健拒絕了。
他站著看了一會後,扭身就往外走。
走到外面,他站住問錢江明︰“她有沒有留下遺言什麼的?”
錢江明看著他,這會臉上沒了之前的那種虛偽的笑容,忽然很嚴肅地問他︰“我再問一遍,你和倪秀雲同志,真的只是朋友關系嗎?”
梁健同樣認真嚴肅地回答︰“真的只是朋友關系。”
錢江明看著他,像是在研究他這句話的真假。一會後,也不知他心里得出了什麼d n,只听他開口說道︰“她留了一份遺囑,和一封信。遺囑里面,對她的財產做了分配,那封信,是給你的。不過我們已經拆開看過了,這一點我希望你理解。”
梁健雖然心里有一萬個不願意理解,但也只能接受。錢江明將遺囑和信的復印件給他看的時候,他很震驚。
倪秀雲將她的財產一半留給了他,剩下的一半,捐贈給了北京的一所孤兒院。至于那封信,里面只有簡短的幾句話︰
梁健,這輩子,能遇見你,可能是我最大的福分。我的生活,早已走不下去,勉強撐到了今天,也算是上天對我的眷顧了。這個世上,除了你之外,就剩下綠萼,是我所牽掛的。如果,你今後有能力,請幫我照顧她,謝謝!最後,再見!
梁健站在那里,眼淚在眼眶里打轉。他轉頭,抬手在眼角一抹,然後轉頭問錢江明︰“這份復印件我能留著嗎?”
錢江明點頭。
梁健將信疊好放進了口袋,然後又問錢江明︰“我能去她家看一看嗎?”
錢江明猶豫了一下,轉頭將另外一個同事喊了過來,問︰“死者家里證據搜集得怎麼樣了?”
同事回答︰“已經差不多了,組已經回來了,組在那邊收尾,大概在十幾分鐘,也回來了。”
錢江明點點頭。同事走後,他對梁健說道︰“等那邊結束,你可以過去看看,不過不要停留太久。”
梁健點頭。
“到時候,我會派個人陪你一起過去。”錢江明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