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被砸入石壁中的墨塵不斷咳血,艱難的從中爬了出來。
此時的墨塵,嘴角溢血,額頭上有一道拇指粗的血跡流過臉頰,他灰頭土臉,衣縷殘破,黑亮的內甲暴露在了所有人的眼中。
“你竟然居然沒死,嘁,因為這件內甲麼。”
陳善友看到墨塵未死,極為吃驚,而後看到他身上的內甲後,不禁感到可惜。
這一下,墨塵可是傷的不輕,別說他現在才半步天行,就算到了天行境界,也不一定能抗下這一次甩尾。
“將來一定要報答何大爺才行啊。”
墨塵自語,這件內甲救了他很多次,這次若不是因為這件內甲,那真的是不死也半殘了,絕無可能再爬起來。
“墨兄!”
董崇扉等人向墨塵的方向跑來,與此同時,三只黑色小蟲從陳善友的袖口中飛出。
“快走開!”
看到這三只飛蟲,見識過它們厲害的墨塵自然是不敢輕視。
听見墨塵警告的三人,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還是停下了腳步。
只見墨塵拿出七羽真扇,放出真火焚燒向三只飛蟲,那種淒厲的慘叫聲在這處礦洞中再次徹響,同時無盡的黑色尸氣爆出。
雖然解決了這個大患,但墨塵則是變得更加虛弱,不停的喘氣,面色慘白。
“小心,那是尸氣!”他朝著眾人大吼,不過所有人都听出了話語中的疲憊之感。
眾人大驚,不停的後退,就怕觸踫到這股尸氣。
被這些尸氣觸踫到的地方,不停地發出‘滋滋’的聲音,讓人難受。
不少人心驚,要知道那些可是連破妄境界修士都難以摧毀的火精銅,卻輕易的被這些尸氣腐蝕了。
“哈哈哈,墨少俠,你現在已經算是窮途末路了吧。”
陳善友冷笑,雖然失去了三只爆尸蠱,但他並不心疼,他知道相對于爆尸蠱,墨塵手中的扇子才是真正的寶物。
確實,墨塵的法力本就已經所剩不多,又強行施展七羽真扇,即便他的法力比同境界的人更加醇厚,現在也已經是完全干涸。
墨塵依然在咳血,拿出一個巴掌大的玉盒,輕輕一嘆,他本想在突破天行境界的時候再用這個東西的,但是現在卻必須用來恢復傷口與療傷,不然真的要死在這里。
陳善友看到墨塵拿出一個玉盒,停下了自己的腳步,他懷疑,墨塵還有什麼後手。
“這個玉盒就是你的最後手段麼,是什麼?符 ?亦或是某種一次性的寶物?”
他提防著,連火麟蛇都被他招來圍住自己,確保隨時都能保護自己。
看著全面戒備的陳善友,墨塵輕輕一笑,待他打開玉盒,里面竟是一枚拳頭大的紅色果實!
一些人皺眉,不知道這時他拿出這一枚果實有什麼用。
雖然大部分人不明白這是什麼果實,但是沈平忍與董崇扉就不同了,他們見識多廣,一眼便看出了這是命元果,同時吃驚。
他們也明白了墨塵的意圖。
眼看墨塵就要將命元果吃下,即便不知道那枚果實是什麼來頭,陳善友也知道不能讓他順利進行。
陳善友以急速沖向墨塵。
火麟蛇的攻擊與防御力雖然驚人,但死物終究是死物,動作遲緩,其速度更是連鍛經中期的修士都比不上,不然沈平忍等人也不可能可以拖住這條火麟蛇這麼久。
“休想得逞,風漪!”
董崇扉冷哼,手中白扇以詭異的弧度輕舞,狂風如刃,襲向陳善友!
“可惡!”
陳善友氣惱,若是他完全鞏固了境界,他固然不會太在意,但他現在卻不得不分心應付。
同時他不由惱怒,他不覺得自己很弱,若不是先前被墨塵擊傷,他對付董崇扉施出的這些風刃也不會這麼吃力。
而這時,火麟蛇竟沖向墨塵,龐大的身軀可謂是勢不可擋。
這頭蛇可謂是肉身無雙,此時沖上去阻擋,只能是自尋死路。
但墨塵已經服下了命元果。
明明是一枚果實,咬起來卻發出清脆的聲響,一股股龐大的生命精華在他的腹部傳開,沿向他的四肢。
若是在平時,他可以依靠這些生命精華突破到天行境界,或者是恢復身上的傷口,但他現在卻將這些化作了自身法力。
“真土來!”
轟隆隆!
場景可怖,火麟蛇快速的前行,一路上的火精銅被它撞裂,不少火精銅飛濺。
一道道土牆突兀的出現在火麟蛇前行的路上。
這四道土牆看似凝重、厚實,其中更是混雜了一些火精銅,但卻只是阻擋了火麟蛇不過片刻,便被撞裂。
但這也在墨塵的意料之內,以他現在的實力,能擋住一頭身前在破妄境界的凶蛇的肉身片刻已經很不錯了。
他的身上也是出現了一副土甲,這副土甲恐怕連天行中期的修士都不容易打裂。
墨塵以極速躍起,與猛沖而來,不知傷痛的火麟蛇擦肩而過,觸踫到火麟蛇的土甲更是直接崩裂開。
與董崇扉對戰的陳善友看到這一幕,雙眼中寒芒一閃。
本以為躲過一劫的墨塵,還未閑暇,一條粗大的蛇尾便再次將他撞飛。
墨塵在地上不斷翻滾,等他站穩後,嘴角竟再次溢血。
他揮舞著手中的七羽真扇,大吼道︰
“白耀!”
七羽真扇一共有八道禁制,墨塵拿到它後便直接煉化了其中的紅、青、藍、棕四羽中的四道禁制,剩下白、黑、紫與一道神秘禁制。
自從墨塵到了半步天行,他便在前往陳莊鎮的路上,煉化了‘白羽’中的禁制。
七羽真扇的白羽中閃耀著溫和的白芒,籠罩墨塵全身,他身上的傷口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不過五個呼吸的時間,他身上的傷便一絲不留!
太可怕!這是所有人的心聲。
為了恢復所有的傷,墨塵的法力幾乎被抽空,但是又被命元果那幾乎無盡的生命精華填滿。
命元果中所蘊含的生命精華完全超出了墨塵的預料!
“真水來!”
兩只水龍出現,每只都比火麟蛇還要粗大上一倍,其中一只直接將火麟蛇淹沒其中,而在水龍中,火麟蛇的掙扎也只能是徒勞,雖然無法擊殺,但是卻完美的將其困在其中。
看到一只另一只水龍沖向自己,陳善友大驚,雖不知為何一下子墨塵竟會變得如此之強,但他無論如何都得跑路,不然必然得栽在這里。
陳善友眼中充滿了不甘,他推開董崇扉,雙手一劃,竟又有不少尸傀出現,前赴後繼的沖向水龍。
不過這些尸傀沒有幾個是有修為在身。
看到這些尸傀,陳志濤怒吼道︰
“混賬東西,原來一直以來,那些無故失蹤的鎮民竟都被你煉成為尸傀!”
這麼多的尸傀,硬生生阻礙了水龍的前行,陳善友立即飛到火精銅洞的一處石壁上,而這處石壁竟剛好有個落腳點。
陳善友冷冷的看了一眼下方的眾人,往石壁上一拳轟去,石壁竟被打裂,一個兩米左右大的漆黑洞穴出現在所有人的視野中。
他看著被水龍淹沒的火麟蛇,眼中閃過一絲絲心痛,俯視眾人,寒聲說道︰
“雖然不甘心,但這次確實是你們贏了,此仇不共戴天,墨塵,那把扇子可別給我丟了,它遲早要取到我的手中。”
“你們都給我安心的過日子吧,待我功法大成,必要將你等抽魂煉魄!”
“休想走!”
董崇扉剛想追向消失在黑暗中的陳善友,結果整個火精銅洞竟在不斷的晃動,讓人站立不穩。
陳志濤瞳孔緊縮,對所有人大吼︰
“快跑,這是火山噴發的前兆!”
所有人大驚,不知道陳善友干了什麼,竟能讓火山爆發。
甚至連已經無人控制的火麟蛇尸傀都管不上,所有人都沖向來時的洞口,而此前本來已經塌陷的礦路,也是被全身熾熱的墨塵硬生生用雙拳轟出了一條道路。
整個山洞搖晃的越來越厲害,眾人前進的速度也是越來越快。
火山噴發,即便是八宮境巔峰的修士都扛不住那些噴發出的岩漿,而那四射的岩石,更是能砸死破妄境界的修士,更別說他們這些不過鍛經、天行境界的人。
最終,所有人都逃出了礦洞,看到已經被黑濃的硝煙遮蔽的天空,火山口傳出一陣陣震耳的巨響,沒有人還想呆在這個地方。
直到逃出了火山噴發的範圍,所有人才停下腳步。
“陳家主,在下先告辭,待我穩固後再sh ng m n拜訪,對了,滕日客棧中有我的幾個朋友,希望陳家主可以關照下。”
墨塵連拜別都來不及,直接奔向遠方。
命元果中蘊含的生命精華超出他的想象,他即便施以全力發動七羽真扇,他體內的生命精華依舊是源源不斷,直接超出了他身體的可承受能力,若不是靠著強大的肉身硬撐,他早就爆體了,而他現在更是皮膚泛紅如血。
他的極速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望塵莫及,就連沈平忍都追不上,當然,這是指在地面奔跑的速度。
“墨兄,命元果中所蘊含的生命精華連八宮境的修士都垂涎,若是利用得當,或許你可以一舉突破到天行後期!”
董崇扉的聲音傳進墨塵的耳朵,這讓他很驚訝,此人肯定用有一種傳音秘法,不然他不可能離著這麼遠,他的聲音還能清晰的傳進墨塵的耳中。
雖然他們已經看不到自己,但墨塵還是輕輕點頭表示感謝。
直到墨塵消失在眾人的視野中,衣縷殘破的陳志濤才慘淡淡的說道︰
“沒想到二十多人,現在竟只剩下不到十人。”
活下來的都是修士,沒有修為的普通人全被尸傀殺死,就連一些陳家的修士也是如此,陳家可謂是元氣大傷。
若與他戰斗的那些不是尸傀,而是活人,他肯定能輕易拿下,但是由于尸傀沒有痛覺,而且身體堅硬,因此他也受了不小的傷。
“不過各位大俠放心,陳某依然會將報酬一分不漏的交給各位。”
“那就勞煩陳家主了。”沈平忍說完這句話後再次歸于了沉默。
這場戰斗,每一個人都幾乎耗盡了自己的法力,體力也是所剩不多,即便是沈平忍他們,沒有兩三天的靜修,想要恢復過來是不可能的。
在回陳莊鎮的路上,眾人並沒有放松警惕。
跟在最後的蔣雨,眼神中陰晴不定,許久後輕輕一嘆。
直到臨近陳莊鎮,所有人才放松了下來,而此時的天空也是蒙蒙微亮。
走進陳家,映入陳志濤等人眼中的卻是斷壁殘垣,只有幾處地方可以稱得上是完好無損。
幾個家僕看到陳志濤後,急忙跑來,還沒等他發問,這幾個家僕就開口解釋。
听到他們的解釋,陳志濤不禁握拳低吼︰
“逆子!畜生!”
原來,在陳志濤等人剛離開陳莊鎮後,一直躺在床上的‘陳善友’突然b o d ng,殺了不少人。
剛開始沒人知道為何少爺會突然暴起,家族中的高手剛想壓制,‘陳善友’便爆發出了屬于修士的力量,實力至少在半步鍛經!
而留守在陳家的高手,最強的也不過是凝源後期,因此死了不少人,最後還是依靠人數才壓制了‘陳善友’,而在這個過程中,光是凝源中期的陳家修士就死了三人,其中更有一個凝源後期的修士。
“各位,抱歉,關于報酬的事情,能否推後幾日?”陳志濤無奈,且神情落寞,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多歲。
“無妨,陳家主,我在這次戰斗中正好有所領悟,需靜修幾日。”董崇扉擺手說道,而另外三人也是默認。
“多謝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