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居然真的走了,她就這樣不管了?”
“天上怎麼開始掉小石子了?這……這是隕石,快救我出去!”
“大俠,饒命啊,大俠!”
頭頂上空,一片火紅亮如明星,越來越近。
地面上的人哀嚎不斷,凌子謙卻充耳不聞,面色凝重地發呆。
“好戲!精彩的一場好戲!”老鬼不知從哪興高采烈地跳了出來。
他這才回過神來︰“ ,我還以為你這老鬼終于死了呢,原來還在啊,剛才那麼亂,你就在一邊看戲?你究竟是不是跟我一伙的。”
老鬼無比委屈︰“我除了看戲還能干什麼,你也知道,我又沒實體,打架我不行啊。我也就靈力強點,能看出來那些酒和菜有問題。”
怪不得之前老鬼就說今天會有一場好戲,原來他早就看到了其中的貓膩,凌子謙驚得張大了嘴巴︰“你……你早就知道卻不說?你坑我!”
“哎!打住,听我娓娓道來。”老鬼也嚴肅起來︰“我是這樣想的,首先呢,如果我當場揭穿了貓膩,那閨女廢了那麼大勁做的局也就毀了,她肯定恨死我了,恨死我沒什麼,咱倆是一伙的她肯定也順帶恨死你啊,那你不就沒戲了嗎,說到底我是為你好啊。”
“你……”這事情要是換做別人,凌子謙絕對絕交從此遠離這坑貨,可考慮到老鬼靈魂不全,腦袋缺根筋,保不齊他還真就是這麼天真,凌子謙有氣無處撒︰“老不正經,淨想些花花腸子的事,現在可好,三天之後我就要死在你那閨女的手里,你滿意了?”
老鬼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沒事,不是還有三天嗎,還有時間解毒呢。不過話說,你真的要弄死這群人?”
隕石大軍已經到了頭頂,遮天蔽日。
“怎麼,你慈悲心泛濫了?”
“那倒不是,早死早超生嘛,你要是真要殺他們,我好一人給他們塞個紙條,到了陰間提醒他們下輩子別再做人,太累了,呃……投個鳥胎最好。”
凌子謙不理老鬼的絮叨,冷眼望向院中動彈不得的這群人,看他們嚎哭、哀求,虎背熊腰的彪形大漢哭得像個孩子。
“哼。”他狠下心轉過身,離開了這片區域。
大片隕石下落的破空聲蓋過了哭嚎,空中泛起大片黑色煙塵,仿佛天塌了般。
現在就算他們能跑,也已經來不及了,他們在越來越近的巨大絕望中漸漸停止掙扎。
老鬼輕嘆一聲,閉上了眼楮。
“轟隆隆。”巨大的爆裂聲響徹四野,天空震蕩,很快那個帶個院子的破房毀滅在一片燃燒的石頭下。
嘈雜聲漸漸停止,老鬼感慨萬千︰“一將功成萬骨枯,總是要有人……”
“啊嗚嗚……”
“嗯?不是都沒出來嗎,怎麼還有人哭得跟殺豬似的。”
凌子謙單手一揮,近百號人從廢墟中飛出,落在了地上,還保持著之前被定住的姿態。有些人還沒明白過來怎麼回事,依舊哭得壯烈,有些明白過來的,匍匐在地上拜謝于他。
他背過身,嘴角微揚,意味深長。
其實他原本就沒打算殺這些人,但也不能輕易放掉,他故意下這麼一場聲勢浩大的隕石雨,就是要讓他們先失望,再絕望,後重現希望,感覺到近在咫尺的死亡威脅,經歷過真正的劫後余生,才能意識到現在這條命的來之不易,而凌子謙,就是那個賜予他們涅�重生的人。
正是在凌子謙的控制下,眼見毀天滅地的隕石砸落自己頭上,它們卻像長了眼楮似的,避著他們在只在身邊狂亂,從不近身。
從災難中出來的他們毫發無損,只是沾了些灰塵。
“拜謝大俠不殺之恩!”
“謝謝,謝謝啊。”
眾人拜謝,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感動與幸福。
“可有人會化開這鐵衣?”
“我會!恩人,在下胖龍,只需恩人先將我弄出來,我就能給他們解開,我有大哥留下的專用工具,一觸即解。”之前領頭盤問凌子謙的那個胖子開了口。
很快,眾人恢復了自由,凌子謙也換上了衣服。
他首先問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你們火玫的手下,有誰能將我體內的那個什麼南明離火給解決了?”
火玫的手下面面相覷,終于有一個開了口︰“恩人,我保證我說的都是實話,你可別不信。”
“快說。”
“她能將南明離火化為毒酒是真的,不過我總覺得有蹊蹺,南明離火是難得的珍寶,用來化毒酒sh r n是在是浪費,再說哪有那麼多用來化酒呢?我們火玫公主足智多謀,之前就用過這招‘假酒計’騙了一干強人,成功從狼巢虎穴中逃了出來。”
凌子謙作思考狀,認為他說的的確有道理︰“你是說,她這次還是在唬人,騙了我們?”
“應該……是的。”
他長嘆一口氣︰“也就是說,我安全了?”
老鬼幸災樂禍地笑著︰“加上‘可能’二字,可能更準確。”
他抱頭嘆氣,又忽然想起什麼︰“等等,你剛才說,火玫……公主?”
“是啊,她是我們木元洲洲主木成乾的女兒,在這片土地上,木成乾洲主幾乎就是人們的天,他的女兒也自然就是公主了。”
“這木成乾是何方神聖,敢稱天地?”
“恩人你有所不知。在我們這里,有部分人天生就掌控五元力的其一,金善控金,火善掌火,土善防盾,水善水源,木善生物,這里土地貧瘠,極缺水和食物,于是水族的和木族的就成了關鍵,可偏偏這兩族人又極少降生,木元洲全城的人都要靠木洲主和他的夫人水月t g ng食物和水,你說說,他算不算是人們的天?”
凌子謙皺眉道︰“你們這兒還有個城池?我還以為到處都是這樣荒涼的地方呢。”
“本來應該就是這樣的,城池的出現全是仰仗著洲主的恩澤。”
“哎?既然火玫在你們這兒是個公主,為何又跑來這破地方當個女土匪?”
胖龍搶答道︰“這女人,她自小就不是個省油的燈,放著家里的榮華富貴不要,非要跑來這里靠搶劫過日子。原本這西部唯金沖榮大哥獨大,其它的團伙都被我們打壓得抬不起頭,可自打她帶領一幫土匪出現後,竟表面上出現了與我們抗衡的情況,實際上她絕對不是我們老大的對手,就會玩些火罷了,還不是看在她父親的面子上不好下手,再加上大哥對她有意思,才讓她撐到現在……”
一個火玫的手下急忙打斷他︰“一派胡言,你說火玫公主不是金沖榮的對手,從何而來?他們可從沒真正實戰過。我們火玫公主可不是個簡單的人,有傳言說她其實也是個同時身懷元力和異能的天縱之才。”
“她也有異能?是什麼?”
“呃……我們也不清楚,她從未顯露過。”
胖龍嘲笑道︰“她若是真有,豈會連自己的手下都不知道?怕是胡謅,往自己臉上貼金的吧。”
“火玫公主堂堂正正,豈會稀罕做這樣的事,你再胡說,小心我燒盡你這身肥肉。”
“還來氣了,她都不管你們生死了,還替她說話呢?”
“我……”
凌子謙听得不耐煩了︰“好了,不要吵了,女兒闖了禍跑了路,我便只好找他老子算賬了。那個木元洲,是在哪個方向。”
“再往西千里便是。”胖龍砸了砸嘴,決定還是提醒一下他︰“恩人,此去可千萬別傷了和氣,我實話實說,雖說你年少有為,身懷絕技,同齡之內難逢敵手,但卻不可能是木洲主的對手,他可是活了近千年了,有通天徹地之能,單是一人養活一座城池,就可見其神能之一斑啊。”
……
入夜已深,西部荒涼之地的一塊大石頭後面,火玫攤起地鋪,準備在這里先湊合到天亮。
她輕輕躺下,裙子如一片紅雲飄浮在她身上,她對呆愣站在一旁的金沖榮說︰“你就在這兒給我站崗,不許睡覺。”說罷她側過身去,背對著金沖榮,說不上為什麼,漫漫黑夜中身邊站著這麼個戰力滔天的危險男子,竟讓她感到一絲安心。
漸漸地火玫睡著了,面無表情一心站崗的金沖榮第一次有了小動作,他歪著頭瞟向熟睡的火玫,把手伸進口中,生生把自己的一顆大牙拔了下來,上面有一根像蟲的銀針貫穿其中。
微微一用力,他手中的蟲針連同壞牙都化為齏粉。
“我到要看看,你究竟要做什麼。”
他忍不住又偷偷看了火玫一眼,那個他朝思暮想的修長美人就躺在身後,他咽了口口水,
狠下心才把頭別回來,認真站崗,眼神又恢復了之前死氣沉沉的呆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