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順發躡步走向w q 架,那排w q 架長三丈,左端擺放單耳青龍戟,右端供著雙耳方天戟,二者皆長九尺,高聳威武,中間是刀槍棍棒等常規w q 。
張順發看著它們似乎不知如何挑選,摸摸這個摸摸那個又都不拿起,動作緩慢呆滯,凌子謙看著都著急。
張二牛的臉早就皺成了包子,怒目圓睜壓著怒氣道︰“磨蹭什麼呢?等你挑好兵器,敵人早把你的爪子剁下來喂狗了!”
突如其來的一聲怒吼震得張順發一激靈,居然一下抱住了w q 架上那柄最大最長的方天戟,純黑精鋼打造的它比張順發都要高上兩個頭。
張順發雙手緊戟桿,左搖右晃吃力地將它從中抽了出來,“吭”沉悶的一聲順勢杵在地上,才險些沒有連著人一起歪倒,終于穩住重心讓他舒了一口氣。
他地看向眾人,眼神充滿了冰冷堅毅。
這時遠處幾個僕人見了這滑稽的一幕,不禁偷笑起來,這方天畫戟擺在這里唯一的作用是擺設,是一種武力的象征,平日里沒有誰會真正拿它來習武,雖說它的外形霸氣威武,可真正施展起來倒不如長槍短劍好使。
這張順發人不如戟高,握都握不住,還沒開打就出了丑,不知為何卻偏偏選中了它來作w q ,由此可見他對舞刀弄槍知之甚少。
張二牛似乎讓他給氣的想笑,臉上的表情糾結得精彩;“怎麼,拿這麼大一桿兵器,你是想嚇死你爹嗎?”
這時什麼都不知道的文秋沫,和隨行的僕人都毫無掩飾地大笑起來,只有張楊氏和凌子謙的臉色越發地陰沉,替張順發感到擔心。
“好小子,這至少說明你對自己很有信心,別讓老子失望,走!”說著張二牛揮著大刀沖向張順發,刀刃直指咽喉。
張二牛身材雄壯速度卻不慢,沖殺起來帶著不可阻擋的霸氣,他揮刀平指前方,幾步就殺到了張順發面前,而張順發毫無反應。
眼看著寒刀利刃離自己越來越近看,他目無表情,看起來他根本一點都不慌張。
原來是這樣,張順發肯定有著神秘的底牌,瞬移躲開或者點指擋刀?
想留到最後再給父親露一手,好讓他對自己刮目相看,這倒是個扭轉形象的好辦法。
張順發隱藏得夠深的,他到底還有多少不為人知的事情,凌子謙心中這樣想著。
然而什麼都沒有,張二牛單手握著刀由高速瞬間急停,刀刃剛好刺破張順發的皮膚,鮮血立刻就順著刀流下來。
他依舊站在那里沒有動,雙手扶著方天戟,面無表情,流血的同時腳下也漸漸濕了一大片。
原來他並沒有什麼底牌,看起來胸有成竹,只是因為嚇傻了。
張楊氏差點叫出聲來,她無比緊張地看著眼前驚險的一幕,卻不敢上前去,雙手緊緊捂住嘴。
“你們快看,他居然尿褲子了!”僕人中不知誰小聲嘀咕了一句,而後是一陣騷動和哄笑,圍觀的僕人漸漸多了起來。
“混賬東西,廢物到哪都是廢物!就算給你送到神女門下,你也是個廢物!”張二牛憋了許久的火氣終于爆發開來,尤其是張順發尿濕了褲子讓他覺得在人前丟盡了臉面,他對著張順發一邊罵一邊憤怒的揮著刀,似乎哪一下控制不住就能直接將他砍為兩半。
“王八蛋,你膽子就這麼小嗎?跟你爹比武都能嚇得尿褲子?”
凌子謙見狀連忙插話︰“伯父,您的氣勢威武的確是挺嚇人的,再說我們都還是新生,那該死的老師們就知道收錢,的確是沒教什麼東西,跟您比武實在是不夠資格啊。”
文秋沫瞪了他一眼,但沒說什麼。
張二牛猛然回頭瞪著凌子謙,臉上橫肉顫動︰“你以為我看不出來?你小子的實力不知強我多少倍,剛才是故意隱藏了實力!還有,老子教訓兒子,輪不上你插手!”接著他又回頭接著罵張順發,火氣似乎更大了,“他娘的,這差別怎麼就這麼大呢!”
“比武比武你連動都不動一下,你他娘的連拿起w q 打老子一下都不敢嗎?啊?”
張順發木訥的愣在原地,雙手緊緊扶著高大的方天戟,像是抱著救命的稻草。
他淡然地看著怒火沖天的張二牛,似乎對他所說的一切都無動于衷,那種毫無生機表情就像是一個將死之人最後的勇氣。
張順發此時心中重復著一句話︰你殺了我吧,我死了你就高興了,我也不用再受這樣的折磨了。
面對自己的怒火,他居然如此一幅不在意的樣子,這讓張二牛氣得幾乎失去理智。
張二牛單手握刀向後蓄力,大刀在空中劃過長長的弧線,呼嘯地沖向張順發的頭,這樣一刀,恐怕會整齊地砍下張順發半個頭顱!
眾人一陣驚呼!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張楊氏一下癱坐在地上,嘴中斷斷續續地嗚咽著,淚流滿面。只有凌子謙看到了一個細節,所以他忍著沒有動。
“啪!”清脆響亮的一聲瞬間讓所有人都安靜下來,張順發沒有被砍掉半個頭,只是他的左臉一下變得血紅。
原來張二牛是用刀的側面砍向張順發,眾人依舊後怕不已,誰知道是不是在刀砍向他的時候,張二牛才輕輕轉了個角度呢?
“我如此羞辱你!你都不還手!啊?”
木然的張順發沒有反應,只是刀將他的臉打偏了一個角度,他就不再看著張二牛,眼神飄忽在前方。
“啪!”
又是一聲清脆,“孬種!孬種!孬種!”張二牛歇斯底里地咆哮。
凌子謙和文秋沫想上去勸一勸,卻被坐在地上的張楊氏拉住了,她終于第一次開了口,哽咽著說︰“誰都別去,你不知道他的脾氣,這只會讓他火氣更大,憋著的火氣還會撒在順發身上,最後遭殃的還是順發。”
張二牛沖沖地從w q 架中抽出一柄細劍,扯住張順發一只手把劍柄塞了進去,用劍尖抵在自己肚子上,渾然不顧鋒利的劍尖已經刺出血染紅了衣衫。
“劍在你手里,就頂在我肚皮上,你刺我!刺我!”張順發的死寂幾乎逼瘋了張二牛。
他扶著細劍頂在自己腹部,一手捏著刀,而張順發似乎沒了靈魂,只剩下軀殼,一手松垮垮地拿著細劍,另一只手還緊緊的握著方天戟。
那戟,立得筆直。
“啪!”
“你敢不敢刺!”
“啪!啪!”
“刺我啊!廢物!混賬!王八蛋!刺我!”
“啪!”
……
張順發的臉漸漸不ch ng r n形了,一邊慘白如紙,一邊血肉模糊。
他的靈魂似乎陷入了漩渦,疼痛越來越淡了,听不見父親的咆哮,眼前的一切景象都在百丈之外,越來越渺小模糊。
肺如灌雪,艷陽如冰,而手中緊握的鐵桿卻仿佛是溫暖的。
凌子謙和文秋沫掙脫張楊氏的拉扯,想沖上前去,卻被她嚎啕大哭著抱住大腿。
凌子謙心中不禁感慨,她到底在張家經歷過什麼?到了這樣的地步,都不敢上前阻攔,也不敢讓別人去。
正當張楊氏拉扯的時候,突然一個黑色的影子在眾人眼皮下面一閃而過,從人群中沖到了張二牛的背後,而後傳來讓人發自內心恐懼的穿刺聲和骨裂聲。
只見張二牛還站在原地不動,保持著揮刀的姿勢,一把沾著泥土的十字鎬的深深插在他的脊背上,握著它的是張家的老僕老駱駝。
突變發生在一瞬間,緊接著是眾人巨大的混亂和尖叫聲,張二牛緩緩轟然倒塌,凝固的眼神中還是血紅的憤怒。
凌子謙來不及思考,老駱駝猛然轉過身,臉上五官變得扭曲駭人,嵌在張二牛背上的十字鎬拔不出來,他佝僂駝背的他四肢著地,忽地沖向凌子謙旁邊的文秋沫。
文秋沫一聲尖叫慌忙躲向凌子謙背後,凌子謙見他來勢洶洶,容不得多想,操起黃豆一記重棒正中他面門,將老駱駝打飛。
骨質酥軟的老人經不起這樣重的一擊,頭顱斷開身體飛出去十幾丈遠,跌落在花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