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
“那我今天陪大俠好好喝一場,您順便給我講講您知道的。”凌子謙滿臉堆著笑。
“他身體蠻好的,就是偶爾會發病,一發病就瘋瘋癲癲的。”
“他現在在哪?”凌子謙急切的問道。
這時熟牛肉和好酒上桌了,凌子謙趕緊打開酒壇滿上兩個酒杯。
“在我家唄,我跟我爹還沒有家,都住在一起。”
“等等,什麼?你……你爹?”
黑衣人此時把帽子拿下來了,露出一張黝黑憨厚的臉龐,夾起一塊牛肉塞進嘴里道︰“是啊,俺爹老了,不知道得了個什麼病,平時還好,一發病就光著膀子到處亂跑,每次我們都趕緊把他抓回去,讓外人知道多招笑話啊。”
已經一個多月了,他再沒有得到有關阿爺的任何消息,就在他快絕望的時候,希望出現了,然而……
凌子謙胸中的怒氣瞬間暴漲,渾身的血液都沸騰了起來,右手緊緊捏住桌腿,他感到洶涌的能量馬上就要從他身體中爆開而來,能將整個小店夷為平地。
第一次,他想sh r n!
“哎,小兄弟你也吃啊,你想听我爹的事情我就跟你講講,但你別跟別人再說了啊。來來,先踫一個。”
凌子謙面無表情的看著他,此人粗眉厚嘴,面相憨厚,絕非奸詐之人,應該也並不是有意騙自己的。
突然間,他仿佛耗盡了全身的力氣,很累很累,累的想哭,想肆無忌憚地哭一場。
他無力的抬起手,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桌腿上留下清晰的五個指印,凹陷至深。
後來,兩人痛痛快快的喝了一場,歡聲笑語,不斷加菜,沒有聊黑衣人他爹,聊好酒,聊女人,什麼有意思聊什麼,一直熱鬧到深夜。
凌子謙付過賬後,二人都醉醺醺地分道揚鑣了。
天空中還是那輪巨大的月亮,凌子謙踉踉蹌蹌的向前走去,其實他不知道那是不是文府的方向,他也不在意是不是。
往前走,是他的本能。
走著走著到了一個荒涼的地方,四周野草叢生,前面是一潭湖水,不大,月色下波光粼粼。
隱約中,凌子謙看見前面的湖邊好像站著一個人,黑帽子黑斗篷,這不是剛才一起喝酒的兄弟嗎?
“哎?咱倆怎麼又見面了?原來走咱們是一個方向啊,哈哈。”凌子謙醉醺醺地走上前去。
“哎,我說,要不咱倆再回去接著喝?”凌子謙一只手攀上黑衣人的肩膀。
黑衣人沒有說話,伸出左手抓住凌子謙衣領。
“啪!”
“啪!”
“啪!”
三聲響亮的耳光聲清脆無比,黑衣人一上來就是狠狠的三個大耳刮子。
“記住,以後不準再喝這麼多!明晚寅時,在這等我!”
凌子謙直接蒙圈了,而後逐漸清醒過來。
周圍空曠曠的,黑衣人已經毫無蹤影。
剛才怎麼回事?凌子謙捂著臉,火辣辣的疼,誰……誰打我?剛才這旁邊有人嗎?
迷糊中,他東張西望著一路小跑跑回了文府。
第二天晌午他才醒過來,頭痛,臉也痛,他剛才好像夢見有人打了他幾個耳光,又像是真的,凌子謙拿起鏡子一看,臉上血紅的指印層層疊加,鮮艷無比。
他跺著腳怒罵︰“不是夢,是真的!哪個王八蛋,下手這麼狠,莫名其妙!”
凌子謙隱約記得那個人說讓他寅時原地等他,那西郊小圓湖!上來先把我痛打一頓,又約我第二次見面?到底想干什麼?
凌子謙實在是想不通,那人功力高強,要想加害于他簡直易如反掌,如此看來不像是要害他,他決定去赴約——不說別的,至少這耳光不能白挨!
第二天凌晨寅時,正是天亮前最黑暗的時候,凌子謙準時來到了西郊小圓湖,袖中藏著一把鋒利的b sh u。
周圍荒無人煙,空曠無比,小圓湖安靜的像一面鏡子,風吹得凌子謙有些冷。
“還不錯,知道早來。”忽然一個陰森沙啞的聲音在凌子謙耳邊響起。
凌子謙立刻警惕地向後退去,手伸進袖子,隨時準備拔出b sh u,道︰“昨天就是你打的我?”
“把你的破刀扔了吧。”一個黑衣人憑空出現在凌子謙身邊,他黑袍蔽體,頭戴黑帽,將臉部遮擋的嚴嚴實實,甚至連體形都看不出來,狠狠道,“昨天是我給你上的第一節課!隨時保持清醒,否則你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
凌子謙一眼就被人看穿,心中不爽︰“你好大口氣,到底是什麼人,不敢現出真身卻要來教訓我,何來資格!”
突然黑衣人出手,他剎那間就移動到凌子謙面前,伸出手狠狠地在凌子謙腦門上釘了一下,而後又瞬間回到原來的位置,整個過程不過一眨眼,空中只留下幾個虛影。
“啊!”這一下釘得實在是內勁十足,疼的凌子謙蹲在地上捂頭大叫。他只見一個影子閃過來,就好像是那人原地未動,將手臂變長十尺打了他一下,隨著一聲清響腦門炸裂的疼。
“為徒不尊師,該打!哦,忘了告訴你,從現在起,我就是你的師父。”黑衣人陰森的語氣似乎不可抗拒。
“什麼?都哪跟哪啊,我為什麼要做你徒弟?你憑什麼要當我師父?你到底誰啊?”
“為了傳授給你無羨文家最高絕學——風雷決!”
是文家的人!
凌子謙愣了,臉色凝重下來︰“風雷決是文家不外傳的至高機密,你為什麼要傳給我?而且這事如果讓人知道,你我都承擔不起。”
“好事找上你頭來,你廢話倒不少。不準再多問,這個理由牽扯的事情太過重大,你還沒資格知道,而你現在只是一個下人,一無所有的下人,還想找你阿爺,你可知道這背後有多深的水!你拿什麼去趟!”
凌子謙驚道︰“你……你知道我阿爺,此事果然跟文家有關!”
“其他的,無可奉告!我只能這樣幫你,剩下的路,再黑你都要自己摸索!”
陰風咧咧,黑衣人沉穩地像一口大鐘站在那里。
凌子謙沉默許久,陷入沉思。
而後,他向黑衣人走去,緩緩在他身前跪地伏下,沉聲道︰“弟子凌子謙,叩拜尊師!”
黑衣人放聲大笑,嗓音干啞恐怖︰“好!平身!”
他起身,抬起頭望著黑衣人,發現黑衣人不禁衣帽緊蔽,里面甚至還有一團黑霧遮擋,完全看不到一絲體征。
黑衣人的語氣尖刻恐怖,仿佛想要深深烙在他的心里︰“記住!在你強大到可以抗爭整個世界之前,不到萬不得已,萬不可顯出風雷決功法特征!你若被發現身懷文家禁忌武學,必定會為文家滅殺,到時也是你我師徒之情,一刀兩斷之時!”
“是!”凌子謙深知此事的嚴重性。
“這風雷決是傳自遠古的秘術,其天工之神威讓人猜測也許並不是人力所創,已無法考究。它並非直接殺伐之術,但它的強大在于強化修煉者本身,身體是施展一切道法的基礎,是天下強化自身之類武學的至高存在!習得後,可汲風之力,行雲踏霧,奇速無比,可御雷之力,拳如雷動,神力驚天!最關鍵的是這兩種力量可以附著在道法上,也就意味著,無論你施展什麼道法,風雷決可以讓它的威力與速度成倍地增長,能增長多少,就看你修習它到何種境界了。”
凌子謙心中一陣震動,被這風雷決的天工之巧所撼動,原以為它也就是能讓人跑得快,力氣大,沒曾想還有讓道法的威力倍增的功效。如此一來,兩個同等道行的人施展同等道法,擁有風雷決者威力倍增,豈不完勝?這世間能毀天滅地的道法也不是沒有,若是再附加上風雷決,豈不是更加難以想象?
說完後黑衣人頓了一下,似乎是讓凌子謙有時間發愣,而後他淒厲扎耳的聲音再次響起,才將凌子謙從中拉了回來︰“下面是風雷決心法,記住了!”
“是!”凌子謙慌忙回應,有些反應不過來,這麼快就傳授給我這遠古秘術的心法了,這麼著急?
“風雷決!汲風之速,我如疾風!動雷之力,我如雷動!……”
此後每日寅時凌子謙都會準時來到小圓湖練功,而神秘人則隔三差五來指導凌子謙一次,有時連著一個星期都見不到,但凌子謙從未偷懶。
風雷決神威驚天,可其修煉的難度也難于登天,凌子謙用了幾個月的時間才能剛剛使出一點風雷之力,還沒能領悟到它的要義。
除此之外,黑衣人還教給他普通的道法,攻防殺伐,凌子謙學的極快,可唯獨這最關鍵的風雷決進展緩慢。
黑衣人也從不著急,在他看來,學得慢並非是凌子謙的錯,此子天資不錯,普通道法一教就會,又極為勤奮好學,這風雷決晦澀難懂,如此進度,跟大部分文家子弟想必,已經算是極快了。
風雷決果然名不虛傳,運轉起來,凌子謙只覺得自己如風似影,拳如雷霆,拳腳之間是速度與力量的極致華麗,仿佛充滿了崩壞天地的強大力量,胸腔之間盡是霸氣豪情!
只是他不禁經常胡亂猜想,這裹著黑袍子的黑衣人到底是誰呢?他究竟懷著怎樣的目的?
不過至少有一點,他說的是對的,只有到了能在世界之巔爭霸的那一天,他才有機會救出爺爺,才有能力承載那未知的一切。
那一天,不會太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