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振很高興，終于把話題引導到了這方面，那接下來也就容易很多了。
張導演，你認為秦始皇滅六國對于普通百姓沒有好處嗎？其實秦國之所以能夠滅六國，那也是天下所有人的呼聲。因為大家都希望能夠有一個統一的政權，這樣各大政權才不會為了稱霸而到處征戰，最後百姓受苦。我們古人都有一句俗語，名為長痛不如短痛。也許在一次統一戰爭中會讓百姓痛苦幾十年，可是好過持續分裂然後痛苦上千年。”
正是因為秦始皇當年所留下的大一統思想，這才讓我們國家幾乎沒有一次二百年以上的分裂。甚至隨著時間推移，分裂的時間越來越少，統一速度越來越快。這樣其實不也就是最大的好處，而不像是西方當年神聖羅馬帝國，一旦分裂就是無數年，只有在俾斯麥手下才再次統一。”
張老謀也認可這個話語，因為秦始皇的大一統思想這個是任何人無法否認的。
不過接下來張老謀卻也說︰“不過秦始皇所作所為，這個有些令人難以評價。他雖然做出了很多貢獻，可是卻也是讓百姓受苦，也是做了不少不合時宜的事情。後人對于秦始皇，幾乎是毀譽參半。他修建長城，征討南方等等窮兵黷武，也是讓人詬病。”
可是聶振卻笑了，問︰“張導演，你認為這個世界上有完美的人嗎？有完美到沒有一絲絲缺點的人嗎？”
張老謀很快回答︰“沒有，絕對沒有！”
聶振接著說︰“對啊，這個世界上沒有徹底完美的人。所謂特別完美的人，無非是被人特意過分美化的。歷史上號稱最完美的人，被人吹噓的孔子，可是其實他自己也都認為自己並不是完美的，甚至要’不恥下問‘。可是他的那些徒子徒孫卻不斷的惡意吹噓，這才硬生生造就了一個千古完人。”
所以說一個徹底被罵的人，或者一個徹底被稱贊的人，那背後都是有問題的。徹底被罵的人往往意味著他是一個徹底的失敗者，而且是一個讓天下人都畏懼的失敗者，他才會被罵。而徹底被贊揚的人，那絕對也是有問題的，那是因為那些稱贊的人從他身上獲得好處。“
”比如說非洲那位納爾遜先生，如果以後他死了，全世界絕大部國家的領袖都會跟死了親爹一樣，可是對于非洲，那他就是……呵呵！“
張老謀也是無語，關于非洲那位納爾遜先生做了什麼，這個他也是有所耳聞。當然任何國家都會稱贊他，都會吹噓他是偉人，因為他的所作所為都有利于全世界絕大部分國家，唯獨不利于自己國家。可是這種稱贊，實在是沒有什麼意思，稍微明白一些的人都會知道這里面的貓膩。
”張導演，這個世界上被所有人罵的人，未必就是絕對的壞人。可是一個被所有人稱贊的人，說不定問題更大。只有那些褒貶不一，甚至一部分人認為他是罪大惡極，另一部分人認為他是為民謀福的人，那才是真正做出足夠大的貢獻的偉人啊！“
張老謀好像明白了聶振這話的意思，因為人生在世想要做事，那不可能不得罪人。為一個群體謀福，必然會得罪另一個群體。為了長遠謀劃，那必然會得罪短期的既得利益者。而為了國家民族未來發展，反而必須要有能力下狠手去解決一些不識時務的人。
這樣的人也許在當代被罵，可是未來卻會顯得功過是非難以評說。大善大惡于一身的人，才是真正做事情的人。如果一個人一直被稱贊，那只能說明他不做事。想要做事總會得罪人，做事越多得罪人越多，為了長遠而規劃的人，那短期內往往被罵的也就越慘。
這種人不少啊，從秦始皇，甚至到曹操，甚至是我們開國那位……”張老謀說。
聶振點頭，善惡難分的人秦始皇和曹操都是重點。
曹操的個人品德也許不行，可是他卻統一北方，甚至唯才是舉。他打擊世家豪強，收攏百姓屯田，總算是給北方恢復生息。至于他被罵的原因，那也就是因為他成功了。就如當年趙匡胤為何黃袍加身之後被罵偽君子，那是因為大宋成功的統一天下，所以他才被罵偽君子。而之前那幾位被黃袍加身的人，都沒有能成功統一天下，誰會去了解他們啊！”
”秦始皇被罵，那是因為他成功了，這才把他所有身上的優點和缺點都盡可能放大。甚至把他為了統一天下而做出的那些破事，也是放大到了最大。其實拋開這些，任何人都只是一個人，不過他做出了超越普通人的事情，那他就是真正的偉人了。“
張老謀依然點頭，認可了聶振這個說法。
接著聶振好奇的問︰“張導演，你認為如果當年荊軻成功的刺殺了秦始皇，那會有什麼後果呢？如果荊軻成功的刺殺了秦始皇，我們國家的歷史會有什麼樣的改變呢？”
聶振這話卻被張老謀嗤笑了一下，然後說︰“這怎麼可能，歷史怎麼可能有如果？發生的事情，是不可能有如果的，所以這個話題不用討論！”
聶振卻趕緊反駁說︰“雖然歷史沒有如果，可是研究歷史卻並不妨礙’假設‘啊！可以通過假設推演，然後分析出未來的走向。甚至未來可能會有一些專門寫這種的人存在，通過某些歷史上不存在的行為，專門推演假設發生了這些偶然事情之後，那歷史會朝著什麼樣的方向走呢？比如說，一個現代人，來到了秦朝，並且不打算維護歷史，甚至要興風作浪，那以後會如何走？”
張老謀被聶振這話給嚇呆了，還是趕緊說︰“算了，還是說說荊軻如果刺殺秦始皇成功，那會有什麼改變嗎？荊軻如果刺殺秦始皇成功，那燕國也都可以暫時緩口氣，可能不會被滅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