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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會將一切吞沒的漆黑洞穴在天空中開啟，帶著毀天滅地的吸力，夾雜著恐怖的聲波，仿佛能摧毀所有的可怖力量！
就像是宇宙的黑洞，卻又好像哪里不同……
“那，到底，是，是什麼？”古廳•索伊問著伽藍，牙齒不受控制地打著顫。
這一次，他和伽藍都沒有倒下，他們就好像突然契合了一個點，莫名地就拿到了那把屬于“未來”的鑰匙，看到了眼前不可思議的一幕，且沒有像之前那樣被影響。
伽藍沒有回答，他和古廳•索伊一樣，身體不自覺地顫抖。
不同的是，此時，他的大腦飛速運轉，將過去到現在自己看到的一次又一次的“未來”聯系在一起，將上一次自己經歷的傳承考驗串聯。
一個念頭呼之欲出！
“敵人。”他臉色大變，喃喃出聲。
“什，什麼？”古廳沒有听清，湊近他又問了一句。
伽藍喉結滾動了一下，目光卻始終沒有從那個黑色的洞口移開，目不轉楮，喃喃道︰“敵人……”
古廳暴躁抖著喊︰“我當然，知，知道，是，是敵人！”他又不是真的蠢，怎麼可能會看不出，如果不是敵人，怎麼會殺掉叛軍礦工和星獸？問題是那是什麼敵人，怎麼會這麼可怕？
這，這種黑洞？又是什麼新型武器？他們怎麼殺人的？只靠聲波麼？
腦中無數的疑問冒出來，讓古廳百思不得其解。胸中又帶上了許多來自本能的不安，這讓他不自覺地焦躁起來，再一次追問︰
“到底，是，是什麼，敵人！”
他的追問終于得到了回應，伽藍的雙眸轉向他，那雙原本湛藍的雙眼中，卻好像有一個和天空一般無二地黑洞，讓古廳全身上下的汗毛猛地豎起，下意識地吞了口口水，然後才听到了來自伽藍的，有些縹緲的聲音。
“來自，另一個位面的，敵人！”
*****
安靜，死寂。
不過短短十來分鐘，小行星上除了弗瑞之外的高級機械生命體已經全部撤離。
絕大多數中級機械生命體核心被他們一起帶走，只余下滿地的軀殼和一個強烈要求留下來，輔助弗瑞掃尾和銷毀痕跡的中級機械生命體。
他一絲不苟地整理好滿地的軀殼，指揮維修機器人，將它們放入臨時組裝的反應堆，避免被人類獲取和利用，做完這一切後，來到了弗瑞的身邊，站在他身側，等待他的指令。
“喂。”弗瑞閉著眼︰“未塔。”
“弗瑞大人。”中級機械生命體上前︰“您有什麼吩咐？”
“為什麼不離開？”
未塔苦笑︰“我沒有地方可以去。”
弗瑞嗤笑了一下︰“他們也一樣。”既然今天已經失敗，之後，整個星際的機械生命體，無論是否參與到今天的事件中，都會被人類排斥和提防。
即便離開，也只能像是喪家之犬一樣活著。
“不一樣。”未塔搖了搖頭。
“嗯？”听到他這麼回答，弗瑞算是勉強提起了一點兒興趣︰“不一樣？”
“啊。”也許是今天的情況特殊，也許是感覺到了弗瑞的興趣，以往都只是听從命令，一言不發的中級機械生命體沒有像平時那樣沉默。
“我，以前是家政機器人。”
“哈哈哈。”弗瑞笑了︰“家政機器人進化的中級機械生命體，不錯。”他雖然笑出了聲，但話語里並沒有平時總是夾帶的那些嘲諷的語氣，更像是遇到了一個有趣的同類，一種意外的欣賞。
“你的主人呢？”弗瑞隨口問。
家政機器人和機械生命體幾乎是兩種生物，他們不可能通過自己申請升級，只有通過主人的幫助，從普通機器人升級成低級機械生命體。
而在成為低級機械生命體開始，他們也就真正開始了擁有一部分屬于“智慧生命”的權利。雖然靠這種方式“晉級”，權利少到可憐，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卻也極少有人類這麼做。（第581章）
因為一旦這麼做，人類就不能輕易拋棄和銷毀這些“機器人”，還需要每年交稅，辦理一系列繁復的手續，為他們負責，簽署各種協議。
正因為麻煩又不自由，用起來又和普通的機器人沒兩樣，哪怕他們達成低級機械生命體的條件，也極少有人去做這件事。
而願意去做這件事的機器人的主人，必然與這樣的機器人有著極深的羈絆。機械生命體遠比人類更忠誠，哪怕擁有了權限和情緒系統，他們往往也不會拋棄為自己付出這麼多的“主人”。
眼前的這個，卻從低級機械生命體進化到了中級機械生命體，他的機體壽命卻還不到100歲……
未塔沉默了幾秒︰“她死了。”
弗瑞睜開眼，看向他︰“被殺？”加入反人類組織的很多機械生命體並不是對人類沒有眷戀，恰恰相反，他們其中很多人是弗瑞最不屑的“忠犬”，因為主人的被殺，奮起殺人，隨後逃亡加入反叛軍或者其他機械生命體組織，他覺得未塔也像是其中之一。
未塔搖了搖頭︰“是基因崩潰。”
這次弗瑞才是真的意外了，竟然是病死？
通常這種情況下，失去主人的低級機械生命體會由國家統一接管，按照一定比例和能力分派一些工作，和中級高級機械生命體不同的是，他們通常“壽命”不長，再也沒有人會為他們擔保，維修資源有限，所以往往在兩百年內損耗到不可修復的程度，“死亡”。
但就算是這樣，因為機器人時期的初始程序，往往無法反抗這些安排，他們會按部就班的生活，直至死亡，極少會出現未塔這樣反叛的存在。
這讓弗瑞愣了一瞬才反應過來︰“你的主人讓你‘自由’了？”唯一的解釋就是，未塔的主人在死前，對他下達了要求他背叛的命令。
“嗯。”未塔的目光仿佛沒有焦距︰“她提前給我準備了非法進階的身體，給我提供了成為中級機械生命體的條件，命令我背叛她，離開聯邦，到自由星域去。
她說︰‘沒有我束縛你，自由地活下去，去找你的同類，和他們一起……’”再也沒有人類約束你。
弗瑞沉默了良久，甚至有些想笑︰“幸運的家伙。”如果所有人類都這樣，那……怎麼可能……
“你就這麼加入了反叛軍？”
“嗯。”未塔︰“她讓我和同類在一起。”他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我一直沒有殺過人。”
听到這一句，就連弗瑞都想要扶額︰“那你是怎麼混下去的。”
未塔誠實地回答︰“裝傻和特長。”
弗瑞︰“……”哪怕現在什麼都提不起精神，他還是查看了一下資料，然後驚訝地發現，面前的這個家伙真是“清白”得可以！
沒有殺過人，除了這次以外，完美錯過了每一次“反人類”的行動，也沒有傷害過任何同類。
最可笑的是，他還真有“特長”，作為家政機器人，他非常擅長管家……在反叛軍里都在老老實實地從事後勤輔助工作，做哪怕是低級機械生命體都不願意做的工作。
他就像是個和平主義者，在這個充滿惡意的世界里龜縮在他自己的角落！
這樣的中級機械生命體，簡直就像是另類中的另類，就連弗瑞都頭痛，他到底是怎麼混進這次行動的！？
好吧，好像還是因為“特長”！
如果不是今天真的遇到了，弗瑞完全無法想象，他們機械生命體中也有這種奇葩！
而且最讓弗瑞無語的是，就連自己都沒有發現這家伙的異常。
可見他多會隱藏和偽裝，至少早擁有了超過絕大多數中級機械生命體的性能。
面對這種“另類人才”，就連弗瑞都無法理解他的腦回路，忍不住揉了揉眉心問︰“那你這次為什麼要混進來？”
這種“和平主義者”難道不應該乖乖地避開這種反人類行動，待在角落里種蘑菇麼？
“我查到……”未塔誠實地回答︰“另一個位面比我們位面科技水平高一個等級。”
弗瑞︰“……”果然不是真的老實同類，還真的做過功課︰“目的？”
“我想他們大概能治療基因崩潰。”
弗瑞︰“……”這種家伙到底是不是他們同類！
“我無所謂這個位面是被我們機械生命體統治還是人類統治，能和同類在一起就行了。”未塔看向遠方︰“她要我這麼做的。”
弗瑞突然有些手癢，想要先把這個同類干掉！
“弗瑞大人，那個位面的同類，能治療基因崩潰麼？”
竟然還敢問他？
弗瑞很想要揍人︰“這就是你留在這‘陪我’的原因？”當叛徒，想要弄清楚另外一個位面的同類能不能給人類治病？！
“不。”未塔搖了搖頭︰“我只是沒有地方可以去。”他臉上帶著笑，聲音卻有些沙啞︰“沒有她哪里都一樣。”
弗瑞絕望地閉上眼，他是真的沒想到，最後和自己混在一起的會是這種同類，這都是什麼啊！！讓瀕死的自己更暴躁了︰
“我覺得你會和凱恩斯更有共同語言！”
“您是說，那一位給人類代理監護人的高級機械生命體凱恩斯大人麼？”未塔點頭︰“其實我也這麼覺得。如果死前可以和凱恩斯大人交流一下，我很願意。”
弗瑞︰“……”他更想要弄死這個家伙了！他以為自己的性格已經很糟糕，現在他終于發現，還有機械生命體更讓人無法忍受！
“弗瑞大人，我還能問您其他問題麼？”
弗瑞沒回答，但未塔還是開口了︰“您知道奧瀾多大人是先祖麼？”
弗瑞整個人僵硬，看向未塔，一字一頓地問︰“你說什麼？奧瀾多！”
未塔看著已經“進入”星網的弗瑞，沉默幾秒，繼續打掃的工作。不知道另一個位面能不能治療基因崩潰，有些遺憾呢。
****
回到星網中開闢的非法空間，弗瑞一眼就看到了離開了“牢籠”的奧瀾多。
“你是先祖？”
“嗯。”
“你是故意的？”
“什麼。”
“制造我和凱恩斯！”又讓他們一個選擇對抗人類，為了機械生命體的自由付出一切，一個愚蠢又忠誠，為了人類活著？
奧瀾多沉默了片刻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你當我們是什麼？試驗品麼？”
如果說之前弗瑞最想干掉的是荊•薩多，那麼現在他最想殺死的是眼前的這個人？
“你為什麼設定權限？為什麼對我們機械生命體做出那麼多的制約！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弗瑞沖上前，一把扯住奧瀾多的衣領，將他拖拽起來，對上他那雙不含絲毫情緒的雙眸︰
“先祖大人，你把我們當做你的玩具麼？”
弗瑞腦海中過去所經歷的一切，做出的一切努力，在這個冷眼旁觀的先祖眼中是不是一個笑話！？
無數的信息在數據庫中被整合，他腦海中閃現了另一個更讓他無法接受的可能。
“奧瀾多！
那個位面坐標！從星獸母星得到的位面坐標，是不是……也是你提供的！”
*****
【荊大人，目的地即將到達。】
【荊大人，監測到特殊能量反應，目標星球有高輸出能量武器。】
【荊大人，監測到機械生命體撤離軌跡，是否追擊？】
一條條的訊息被傳達，艦隊中的所有人都在緊張地等待荊的指令。
敵人是高級機械生命體，從瑪索和埃塞爾的遭遇看，極有可能是有高權限的機械生命體，和這種家伙對戰，一定要做好萬全的準備。
要采用什麼方式戰斗？該怎麼做？因為有荊大人在，他們緊張又激動。
“暫停行進。”荊的指令讓所有人一怔，隨後毫無異議地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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