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天澤看了過去,這是一個年紀大概六十歲左右的老大爺,他穿著一身藏藍色接近于黑色的保安服,現在大門口保安室的門口,嘴里叼著一口旱煙,濃煙滾滾,斜著眼楮打量著張天澤,見張天澤走了過來,他也一瘸一拐的迎了上去,他的身體還沒有到,身上的旱煙味已經燻的人鼻腔難受,張天澤皺了皺眉頭,隔著電動大門問了幾句。
“大爺,我找的是李全德,麻煩您讓我進去找一下這個人,我是來報道的新生……”
“李全德?!這個名字好像有點熟悉”
“曹狗爺你是不是老糊涂了,那是海角市第一中學的校董,皆省教育廳的廳長,也就是咋們學校最大的頭……”
保安室里傳來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男子的聲音很慵懶,應該是在睡覺。曹狗爺應該是這個抽好煙老頭的外號。
曹狗爺不緊不慢的抽了一口旱煙,很長時間,才將這口煙吐了出來,斜著眼楮瞥著張天澤,說道︰“校董?!你一個學生找校董干什麼?一般的新生都是要找教導主任的,而且你好像還遲到了……”
“不知道,我家里邊的大人讓我去找那個人的,我也不知道他是校董,不過,大爺你把我放進去我去找一下您說的校董,然後讓校董找一下教導主任不就行了……”
草狗爺恍然大悟道︰“對呀,這樣的流程也是對的,我把你放進去,你去找校董,然後讓校董帶上你去找教導主任,我人老了,只認死理,你可以進去了,不過你要先在這上面登錄一下個人信息……”
張天澤接過了草狗爺給他的訪校人員登錄表讓張天澤填寫了一下。
張天澤正準備填寫個人信息,一個慵懶的聲音突然響起。
張天澤看了過去,這是一個看起來有一米七幾,身子瘦干,年齡大概二十歲左右的黃毛男子,手里拿著牙刷,牙膏還在嘴里眼楮瞪著張天澤說道︰
“你先等一等,誰讓你填寫信息登記表了,你先不要填寫……”
“我不用填寫嗎?那我是不是可以直接進校園去了,麻煩你把這個電動大門打開,或者旁邊的小門打開也好”
“誰說讓你進校園了,你這種人快滾遠一點,什麼新生報道,就是一個賣***的,還賣到學校里來了,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這里是育人子弟的地方,你算是幾根毛呀,你這種人我見的多了,滿臉的**,一看你就不是什麼好人,曹狗爺以後看著點,別什麼白狗黑狗的往學校里邊放……”
男子說完將信息登記表狠狠地甩在草狗爺的懷里,老人那種抽煙的神態瞬間沒了,眼神中閃過一絲惶恐,頭低的很低,幾乎不敢去看這個黃毛青年。
男子說完這些話,張天澤才知道他今天穿的是一件“預防艾滋,從我做起”的字樣衣服,當時他來校園的時候,怕人誤會將衣服反穿了沒想到還是被這個青年誤會了。
張天澤盡量用平和的語氣說道︰“你可能誤會了,這件衣服不是我的,是一個人借給我的,這件事情我一時半會說不清楚,你讓我進去我解釋給你听……”
“滾,哪里涼快去哪里?!”
黃毛青年直接吼了一聲,然後眼楮瞪著看張天澤有sh r n的沖動。
張天澤也沒有辦法,人家不讓進去自己也沒有辦法。
“年輕人,你在那里等一會兒,校董應該馬上會出來的,第三節課下的時候他就會出來的”
曹狗爺繼續又是剛才那一副姿態,眼楮渾濁的看向了一旁的天空好像在享受著生活一樣。
“大爺,學校的校董一般情況下很難見面嗎?”張天澤感覺到這個老大爺的身上有一種神秘的氣息。
“是很難見面的,一般人幾乎見不到,我在這里工作了六七年的時間了,還是第三年頭上才見到他的……”老人語氣中好像有一種滄桑的無奈和滿滿的回憶。
“沒事的,以後你見到校董的日子還長著呢……”
張天澤猜測這個老人應該是一輩子追求高官沒有達到,現在想在門外執勤偶爾看一下校董,滿足一下這種心中的奢望,畢竟校董在學校也算是大官,而且海角市第一中學的校長還是省教育廳的廳長,這已經不是一般的校長能夠做到的了。
“哎,也沒有幾天的時間了,我也馬上要走嘮……”老人長嘆了一口氣說道。
“大爺,怎麼回事?!”
“你可以直接叫我曹狗爺,你別以為這是一個罵人的名字,其實要看你怎麼理解,我覺得挺好玩的,起先是那幫年輕學生時間長了給我取的外號,後來叫開了我也就習慣了,曹狗爺這個名字其實我挺喜歡的……”老人眼中飽含深情。
張天澤盯著老人呲著嘴角發黃的黃牙咧開的笑容,他的心中一片抽搐,那笑容分明憨厚無比,張天澤責怪自己卻將這樣的笑容與一個追求高官厚祿封官加爵的勢力形象聯系在了一起。
他看向老人,放下煙槍渾濁的老眼時不時的瞥上一兩眼教學樓,眼楮緊閉,听著朗朗的讀書聲,他的眼楮竟然能眯成一道縫,其中的享受或許只有他才能體會到。
這一刻,張天澤在老人的身上盡然莫名奇妙的看到了,師父的影子,那種強烈的沖擊感有時候比他的師父來的更加讓人值得回味。
“小隱于野,大隱于市”
這是曹狗爺給他的直觀感受,張天澤直接念了出來,曹狗爺依舊眼楮緊閉,一副悠閑的樣子,好像完全沒有听見張天澤說話。
張天澤不知道師父算大隱還是小隱,但是他感覺眼前的這個老者像是一個大隱。
就在張天澤想這些東西的時候,門口的一輛黑色奧迪a6緩緩的停在門衛跟前,大門卻遲遲沒有開,如果不是校園區域不允許鳴笛得話,司機直接可以將喇叭按爛。
“怎麼回事呀,曹狗爺快開門……”
司機直接按下黑色車窗,狗仗人勢的說道。
“小伙子,這是校董的車子,我能幫你的就只有這些了,年輕人還是要好好上學的,不要做這些沒有用的東西,你賣那個***也賺不了多少錢的,還是好好讀書,青春不可負,一去再不來啊”
“青春不可負,一去再不來”
張天澤直接想啪自己的腦瓜殼,老者的追求不是高官厚祿封官加爵,而是青春年華,他只猜測看到老者看向教學樓,听著朗朗讀書聲,卻不知道曹狗爺珍惜的是青春,感嘆的是歲月。
“別愣著了,快去呀……”
曹狗爺見張天澤楞在哪里,忙催促道。
他也是被開除的人了,才敢攔住校董的車,要是平時他也是不敢的。一旁的黃毛青年,在遠處吼罵道︰“曹老狗,快開門,你tmd人老了,耳朵讓驢踢了……”
他還沒有說出下一句話,一只44碼比他一輩子工資價格都高的鞋早已向他的臉上蓋去。只是,不知道是,因為張天澤腳上的力道太過巨大,還是黃毛保安的身子骨太弱,張天澤腳落下去的剎那他的臉像是粘在張天澤鞋子上,也跟著一起下去了。
整個動作不拖泥帶水,幾乎是一瞬間完成的。
下一瞬間,黃毛保安整個身軀匍匐在了地上,臉已經被張天澤踩的變形了。
“誰呀,想死呀?!咦,你是怎麼進來的?!”
這個人正是張天澤,他現在在用一只受傷的腳在踐踏著黃毛保安的尊嚴。
“跳進來的!!”
“大哥,大哥,你饒了我吧!求你了,我知道錯了……”
“錯在哪里?!”
“錯在當時該讓你進來,錯在應該對您說話客客氣氣的”
“不是這些,這些都無所謂……”張天澤又用力的擰了擰腳下的力道。
其實,如果張天澤在乎這些的話,他說完那些話的時候,黃毛已經躺在腳下了。
他在意的是剛才黃毛罵曹狗爺的那句,曹老狗什麼的。
“啊……大哥,你輕點,疼死我了,我還沒有娶媳婦呢,你把我的臉蛋弄壞了我就娶不到媳婦了……”
“就你還想娶媳婦……”張天澤又把腳擰了擰加大了力道說道。
“大哥,我是真的不知道呀,我知道我就說了呀,你就提醒一下小弟吧,小弟連初中都沒有上過,男子又笨十以內的加減法我都不會算呀……”
黃毛保安快氣哭了。
“知道什麼叫尊老愛幼不?!”
“知道,知道,狗爺我錯了,我錯了”
“為什麼不給我道歉?!”
“不是,大哥,一般的劇情不都是這樣的嗎?如果我給你道歉,你又說怎麼不給狗爺道歉,我是直接一步到位,直接給狗爺道歉,也免了你的一頓毒打,沒想到大哥,你怎麼還要給你道歉呀,你怎麼不按常理出牌呀……”
“廢話……”
“大哥,你現在可以原諒我了吧”
“可以了”
“那您把腳抬一下”
“咦?!我的腳怎麼抬不動了”
“大哥,你不要開國際玩笑呀”
“我真的沒開玩笑,是真的”
“大哥,你到底要我怎樣?!”
“我沒要你怎樣我的腳是真的抬不起來了……”
外人看來張天澤是在耍那個黃毛保安,但只有張天澤自己知道他的腳真的抬不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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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