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羅大殿,谷墓城里,最為恢宏的建築,雖然它的地基不是那麼無敵,但是,每一代接受天命之人,都呆在這里很長一段時間,甚至老死其中,這里匯聚的不再是天地之力,而是人道的積累。
長風走在無盡的長廊之中,微弱的星光閃爍,前方迷茫不清,長風明白,那是逆天的因果,谷墓城之主,諸子百家中的谷子,萬古歲月以來,唯一一位打破諸子百家詛咒的人,在他那個時代,他持天命逆上差一點就打破了萬世的封鎖,但最後依舊失敗了,甚至天命之下,他被釘殺在了昔年的魔城 谷子墓。
長風不知道他面對的將會是什麼,時代在變,人心更是莫測,谷子到底還是不是當年願意為了諸子百家舍棄自身的仁義之士,諸子的根到底有沒有腐朽透頂,長風不明白,但是他還是要來一趟,不僅僅是為了無敵的破擊令,還是為了他自己,當年恩師的預言也在那場歲月殺機中支離破碎,他洞徹不了什麼。
“年輕人,你來了。”一道無比宏大的聲音傳來,穿透了一切,來到了長風面前,此刻,光明心閃爍,炙烈的光芒仿佛將要噴射而出,僅僅是一道氣機,長風便如臨大敵。
承載天命之路,乃是以凡世之身,背負一世眾生之願,在天命的注入之下,一個人的力量可以發揮到無窮無盡的地步。
而谷子,不僅僅在諸子之道上走得很遠,同時也踏在超脫路的極限,一條天命,他便能逆天而決,所以,就算他還天命于眾,不,應該說恰恰是因為他舍棄了天命,他不用背負無盡的願力,反而單純地參悟天命,如今他已走得很遠。
長風本來認為,憑借紀元重器,以及自己的光明心,還有至今也無法完全參悟的光陰路,九天之大,沒什麼可以攔住他的。
而當面對谷子的時候,他發現,他錯了,光明心照耀萬古,那也要無敵的實力支撐,比如曾經無敵的光,比如踏足歲月的第二煌,一個一度超越蒼天,一個跨過光陰,斬出了蔑視歲月的一擊。而長風有什麼?紀元重器?那個不是這個紀元的兵器了。洞虛仙人?確實萬古唯一,但連超脫路都沒走上,那股無敵的力量無法發揮。
“晚輩,陳長風,見過諸子 谷子。”長風壓下光明心的震動,向著遠方拱手。
“你師承木道人,乃是先賢之後,按輩分,你比我大。”
“…;…;”長風沒有說什麼,只是看著空氣,沒有在意谷子沒有出現。
“你,是不是在想,我到底是誰?”
“…;…;”長風依舊沉默。
“嗒 ”
“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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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嗒 ”
腳步聲傳過來了,長風可以感受到,那股平凡當中,蘊藏著奇特的韻味,數次面對賊老天的長風,雖然沒有踏入超脫路,卻也能明白,屬于無上大道的力量。
人影顯現,長風不禁有些顫動,他面前的是一位佝僂的老人,古老,卻是有著無盡的沉重,如果沒有那半邊的…;…;
“您到底發生了什麼!”
“跟我過來吧。”谷子沒有回答,只是自己往回走,長風看著背影,似乎,想到了一個可能。
跟著谷子,長風走到了大殿的深處,那里不似外面的莊嚴,反而破敗,龐大的地方,竟是一片廢墟,上方,不再是古老的青銅,而是一個無法看穿的窟窿,周圍碎石,尸體等等一切,訴說著這里的破敗。
“這里…;…;”
“天災,或者說,天妒。”
順著谷子的方向,長風看了過去,那里,有著一個古老而驚世的寶座,由不知名的材料制作,但,此時,卻不知被何種力量給一分為二,而寶座之上,一個人端坐。
那是一個一半是人,一半是…;…;
“到底發生了什麼!”長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那是谷子的另一半,而那個身影,卻是和眼前的谷子一樣,半人,半鬼。
“賊老天的力量,也是我自己做的孽,被蒼天直接釘殺在這里,也引來了未知的鬼物。”
“前輩如今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長風感受到體內光明心的閃耀,那是一種前所未有的精粹,在光明心照耀下,長風從未有過的感覺。
那不是來自于實力,畢竟,更強的,長風也見過了,但是,像谷子這種狀態,長風沒有見過,但光明心曾經照耀過,在那位無敵的存在手中,曾經一度屠戮過這種生物。
“鬼 …;…;”長風不禁呢喃,在那份記憶里,這種生物由蒼天墮落世間,在太古的年代,就算是神魔,也曾經恐懼過,因為這種生物不會死去,只會以強者為軀,不斷活下去,甚至可以在血脈中延續下去。
直到光秉承光明心,斬斷了一切的源泉,從根本上滅去一切,甚至回溯時間,光陰,在源頭上,毀滅其根,此後,光認為這種黑暗生物難以死去,就算自己截斷了一切,也依舊有存在光明無法照耀的地方。
所以,他也一度將光明的火種放到世間,隨光陰流轉,以防日後,這種鬼物再一次反撲。
無盡的紀元下來,這種生物終于耐不住了,光明還沒有散去,它便從黑暗中爬了出來。
在光明心映照下,長風明白,那恐怕是一只活過了不知多少歲月的鬼蛭,甚至有可能,是太古年代,活過了光屠殺那一族的歲月的怪物。
“看來,你知道啊。”谷子有些感慨了,“古老的傳承,億萬年的積累,才有了一個時代的繁華,不要辜負了那麼多人的努力。”
“廢話太多了。”長風突然來了一句。
“既然,你知道我得到了萬古的回憶,又手持九鳴刀,還來惹我。”
“那又如何,你終究不是那位,光能橫掃一切,你…;…;不能。”谷子突然間話音變了,已經宏大,古老,但卻有著陰森之感。
“或許,大概,可以的。”話音剛落,時光沙砂飛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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