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良心中無比沮喪,在中年婦女詢問價格的那一刻,他看到了希望,以為就要成功了,結果短短一瞬間,希望就如火星般熄滅。他在心中暗罵道︰
“都怪這該死的價格,都怪那只蠢鴨子!非說什麼必須賣1000精靈幣,要讓人們覺得它珍貴,更加重視它,才能打出自己的品牌……都沒有人買,重視還有什麼用啊!”
郁良恨不得直接改變價格,但是他做不到,因為撲克牌的包裝盒上明晃晃的寫著“建議零售價,1000精靈幣”
郁良氣急而笑,他覺得這是一個天大的騙局,那只鴨子給他的完全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對方讓他背著個背那個,都是為了折磨他而已。
正在他心情低落的時候,事情變得愈加糟糕,君莎小姐來了!
“我接到知情人的舉報,听說這里有人售賣不良商品,還播放嘈雜的音樂打擾他人工作。請你立刻離開這里,否則我們會沒收全部貨物,並帶你回去接受調查。”
見到君莎小姐和風速狗的那一刻,郁良徹底愣在了那里,他的大腦一片空白。
帶著風速狗的君莎?難道她是精英警察?
精英警察不都是追捕罪大惡極的犯人的嗎?為什麼她會找上我?我究竟犯了什麼錯?
我一直都是一個品學兼優的好孩子啊!我既沒偷盜也沒搶劫,連撿到的精靈幣都會還給失主,為什麼我會被這樣對待啊!
郁良很想找出解決問題的辦法,但他此刻腦子像漿糊一樣,很是混亂。唯一想到的,是可達鴨教他背的台詞,里面有關于應對君莎的話。
但是,“它就是個大騙子,我怎麼可能相信它!”
郁良整個內心都在抗拒,但偏偏,一個人越討厭什麼,就越忘不了什麼,幾分鐘後,他的腦子里只剩下那段台詞了。
最終他認命了,迎著君莎小姐質問的目光,說出了記憶中的那些話︰
“君莎小姐,我無意冒犯您,如果我真的如您所說,是個影響治安的不良商販,那麼我現在馬上離開,絕不會再返回這里。”
“但是,我真的做錯了嗎?我的商品真的有害嗎?這個音樂真的擾民嗎?我不否認這首曲子有吸引路人的嫌疑,但是如果我的商品的確有它的價值,能讓顧客受益,那麼我所做的就僅僅是讓這個受益的過程提前,這又有什麼錯呢?”
“所以我認為,一切的根本在于我的商品——這些撲克牌到底有沒有用。因此,我希望君莎小姐您能和我一起試驗一下,如果您不去實驗就定我的罪,會讓很多人都難以信服。”
說著這些話的同時,郁良在不知不覺中平靜了下來。一開始他只是機械的背著台詞,但背著背著,他發覺自己融入其中,反而使得這些話變得順暢,沒有一點停頓。
君莎小姐聞言默不作聲,但在郁良眼中,對方的遲疑就是他的成功,他趁機再次說道︰
“而且這個游戲是可以讓神奇寶貝參與的。通過游戲,人類和神奇寶貝的友誼也會漸漸加深。你看大樓上那個重復播放的視頻,里面的可達鴨笑的多麼歡快啊,那種人和神奇寶貝其樂融融的景象,就是最好的證明。”
郁良自己都不信自己所說的。特別是提到那只可達鴨,他只能想到陰險、狡詐等負面詞匯,就差咬牙切齒了,哪里有那種其樂融融的想法?但是迫于壓力,他也只能說些違心話了。
君莎仍舊一言不發。面對這種從未見過的商品,她也不好做什麼定論,這時,她發現自己身邊的風速狗有了變化,它開始盯著大樓上的那個視頻,準確來說是盯著那只可達鴨,它的身體變得放松起來,眼神中也有些疑惑。
這在君莎看來是十分少見的。平時她的風速狗面對陌生人只會拱起後背、緊繃身體,隨時做好對戰準備。這讓君莎不由得懷疑起來,難道這個視頻真的有那種讓神奇寶貝融入的魅力,連自己的風速狗都產生了興趣?
想到這里,君莎有些心動了,同時,她也不能再耽誤時間,要趕緊解決事情回去匯報才行。于是,本著嘗試一下的原則,她向郁良點了點頭。
郁良之前費盡口舌,就是為了讓君莎同意嘗試,創造一個機會,然而當機會真正來臨時,他卻有些茫然。
真的成功了?
靠幾句話就能做到這一點?
這不就意味著,那只鴨子是對的?
他的心情變得復雜,直到君莎小姐叫他,他才壓下繁雜的情緒,全心投入到斗地主游戲之中。
只不過,他的大部分心思都放在講解游戲規則上,君莎小姐和風速狗都是第一次接觸這個游戲,他需要不斷提醒和講解游戲規則才能讓游戲繼續。
然而,當他打出一張“大鴨”壓上風速狗的“小鴨”後,才突然發現,自己手里只有四個六了。
這讓他瞬間直冒冷汗,記得可達鴨說過,如果和君莎對戰,一定要讓對方贏,最好是讓對方的神奇寶貝贏,這樣才能讓她們認可這項游戲,甚至幫助他們進行推廣。
但現在這個情況,他手里只剩下一個炸彈,自己還是地主,真是想輸都難啊!
看著望著自己、眼中隱隱有些期待的君莎,和用倆只前爪趴在桌檐、嘴里叼著紙牌,盯著自己的風速狗,郁良心中苦澀,這要怎麼讓他們贏啊?
自然,不會有人知道他心中的郁悶,更不會有人給他答案。感受到一人一狗的目光,郁良無奈之下,只好硬著頭皮將四個六拆成單牌,一張張的打了出去。
最後,風速狗率先打出全部手牌,和君莎小姐獲得了勝利。郁良原以為自己會受到質問,但君莎小姐只是用手掌踫了踫風速狗的前爪,表示慶祝,並沒有對郁良說什麼。
他這才松了口氣,表情也放松了許多。由于是第一次玩,君莎還是沒能弄清楚紙牌的數目,也正因如此,讓郁良逃過一劫。
君莎從獲勝的喜悅中恢復過來,“感謝你的撲克牌,讓我感受到和風速狗共同游戲的樂趣。為此,我對我之前的言辭和判斷道歉。從目前來看,斗地主是一種非常有意義的游戲,值得推廣……我還有事,要先離開了。”
郁良目送君莎離開,發現由于這場演示的關系,周圍的行人又多了起來。過了幾分鐘後,一個管家模樣的男子走了過來,直接說道︰
“可以給我10副撲克牌嗎?”
郁良驚訝的看向對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對方見狀笑道,“不用驚訝,一萬精靈幣對我的主人來說不算什麼,他每年都會用巨額精靈幣購買各種稀奇古怪的東西,我想他一定會對這種新奇的游戲感興趣。同時,考慮到老爺會將這些東西贈予朋友,我認為10副撲克牌剛好合適。”
真是土豪啊!
郁良一邊想到,一邊拿出等量的撲克牌裝好,遞給對方。看著自己圖鑒上多出的一萬精靈幣,他心里有些恍惚。
原本我認為賣出100副撲克牌是不可能的,但現在,一下子就賣出了十分之一。
難道那只鴨子……真的沒騙我?
他突然想起了那些被它叫做“雞湯”的句子,什麼青春熱血,什麼勇敢自信,他們原本是那麼蒼白,那些無力,但是此刻的郁良,不斷重復著那些話,感覺有一束陽光突然照進了他的心里。
原本他的內心像是一潭死水,處于陰霾之中毫無波動。但是,一團炙熱的火焰燃燒了起來,火苗打破了平靜,火光驅散了陰霾,郁良的心髒就像那火焰一樣,炙熱而躍動著。
他感覺自己身體里突然多了一種力量,讓他不再渴望平靜的生活,讓他想要熱血拼搏,讓他將原本不敢說的台詞全部喊了出來︰
“客官!親!本店開業大酬賓!清倉大甩賣!所有撲克牌一律1000精靈幣!1000精靈幣,你買不到吃虧!買不到上當!快來搶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