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林森換上了笨重的mark Ⅴ型機械外骨骼，這套型號匹配度與林森體格略顯不搭的裝備對林森而言顯得十分緊湊。
穿在身上完全沒有lucy o3那種輕盈的舒適感，而且機械組件閉合鎖止的時候，林森差點被勒的喘不過氣。不過就算是這樣的裝備，在目前的形勢下也是十分珍貴的。
這一點，從那幾個小伙子看到雪子和林森時那艷羨的目光就很清楚了。
桌上的武器種類並不多。
一把思維手槍，兩把自由衛士，還有一把經過改裝的弧光掠食者。
林森其實並不是太懂怎麼教別人，不過他心底有一個好老師。
沉默許久的霧歡終于用了揮的空間，在她的指導下，幾個學生很快就學會了這些武器的基本操作，甚至還包括一些應急的戰術動作，霧歡也一一傳授。
至于學生們能學多少，完全看造化了，現在林森能做的，也就這麼多了。
“好了，你們幾個在這多練習練習，起碼要先學會習慣扣動扳機，等你們的肢體適應了武器的重量和後坐力之後，你們再按照我之前教的進行移動式射擊。”林森說完後退到一旁，幾個躍躍欲試的小伙子立馬舉起武器對著靶場內的目標開火起來。
得空休息了，林森趕緊解除了身上這笨重的外骨骼，瞬間感到愜意很多的林森剛坐好，雪子已經把啤酒送到了面前。
“謝了。”林森接過來，微冷的酒水讓他身心平靜。
看著面前這些人，林森忽然感覺，要是自己只是個軍隊中的教練，每天只需要應付幾個毛頭小子，然後在訓練後就這麼坐著，喝著啤酒看他們打靶，那日子該有多好過啊。
雪子似乎也有這種想法，她在林森身旁坐下後道︰“大叔，你想過活下來後做什麼嗎？”
林森被問住了。
這麼久以來，他還真沒想過以後的事情，因為眼前的爛攤子已經足夠他手忙腳亂的了，他又怎敢奢望以後呢。
所以，林森搖搖頭，把問題丟了回去︰“沒想過，你呢？”
雪子道︰“我？大概還是會像我媽以前那樣，逃難到別的穹頂去吧，但願其他地方也有酒吧，這樣我這種舞女才能混口飯吃，呵呵……”
林森听完也笑了笑。
‘多麼簡單的希望啊……可就是這樣的希望，居然有一天也會變成可望而不可及的奢望。’
“哎，大叔，你以前也經常泡吧的吧？”雪子沉悶一陣後，突然活躍起來，她壞笑著看著林森。
林森有點迷糊︰“恩？何以見得？”
雪子沒說話，她拉過林森的手，然後在外骨骼解放後，那粗壯的手腕上有著一個粉色舞女的紋身。
“這麼明顯的功勛章，是個泡吧的都懂的啦！”
林森聞言有些失笑，他不懂，但他很配合的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
“都是過去式了。”又一口冷酒下肚，林森抽回手，靠在牆上，身前的靶場內能量交錯，一個個靶子豎起來，然後又一個個倒下去。
雖然沒有鮮血，卻勾起了林森記憶中所有不美好的記憶。
他的軟弱讓他無法接受所有這一切的結局……盡管他明知道一切都結束了，都已經過去了……可林森還是不想看，不想看人類在屠殺中慘死的樣子。
“是啊，都是過去式了。”雪子把酒喝光，站起來一腳把罐頭踢飛，跟著沖到遠處一個拿槍胡亂掃射的臭小子身旁，一腳將他踹倒後，指著他的鼻子罵道︰“喂！你他媽的玩夠了沒有！知不知道你現在浪費的彈藥是別人拿命換來的！”
那小子嚇壞了，他把武器丟在一旁，連連求饒︰“我錯了！我錯了！雪子姐！”
雪子看著他，越看越來氣，恨恨的沖他吐了口口水後冷聲道︰“滾吧……”
“雪子姐？”小伙愣住了。
“滾啊！”
……
小伙被攆走了，剩下幾人也不敢再練習了。
林森走過來撿起地上的武器，對幾人道︰“瞄準點再開槍，真遇到敵人的時候，它們不會給你第二次機會的。”
幾人聞言後猛點頭，他們不再毫無目的的亂開槍。
雪子忽而一笑，她搖搖頭，然後轉身離開了。
“我先睡了，大叔你也早點休息吧，不用在這幾個廢物身上浪費時間。”
面對嘲諷，幾人又停下來。
他們都看著林森，大概覺得自己很努力，卻無端被罵，顯得很莫名。
林森盯著手中的武器看了一陣後，忽然一轉身，武器對準了靶場中的目標，校準到半自動狀態的自由衛士在三秒鐘內完成了二十七次激，在過熱之前，目標全部倒下。
幾個小伙子驚呆了。
林森卻也和雪子一樣，搖搖頭，把武器放下，然後對他們說道︰“回去休息吧，今天的訓練到此為止。”
……
齊軒沒有給林森準備新的住處，所以林森也只好回到那個房間。
不過應林森要求，齊軒已經把上方房間內的尸體清理出去了。
躺在床上的林森久久未能入睡，因為他很清楚自己其實只是過客，是“她”強行讓林森介入到了他不願意面對的片段中去。
“可你究竟是誰……你到底要做什麼呢……”喃喃自語的林森胡思亂想一陣也沒有得到答案。
反而是舒適的床鋪讓困意襲來。
“走一步看一步吧，也許後天就有轉機了呢。”勒米帝亞寬慰了一句。
林森閉上眼，“恩”了一聲，隨著燈光逐漸黯淡，他的呼吸也均勻開來。
……
“媽，我錯了！求求你讓我進去吧！外頭冷！”先前被雪子攆滾的小子現在被嚴厲的母親拒之門外，他小聲懇求著，可母親並不能原諒他被踢出了隊伍。
“媽！？媽！”小伙繼續敲打著門扉，直到母親不耐煩的罵道︰“你走開，不得到雪子小姐的原諒，你不要回來見我！”
小伙終于听到母親的聲音，稍稍安心的同時也清楚了自己現在應該做什麼。
他默默起身，沿著走廊向前摸索前進。
漆黑的地下基地中，白天時很熱鬧，可到了晚上卻顯得尤其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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