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目前的推測看，是靈念鎖定的維護成本導致的。要發動靈念鎖定很難，但維持已有靈念鎖定造成的聯系卻很簡單。”黎元首捋了捋頭發。
“這其中還有些問題我們沒有搞懂。可以說這次拜特不止是失誤在技術上，在形態上我們也有些輕率。
只能說好運還眷顧著我們，這讓我們有改正的機會。”
“哪薩基卡的人會怎麼樣？好運可沒有眷顧他們。”王乾道。
“他們會很慘，但是你應該高興，如果不是我們，薩基卡可能會變成塵埃。
而我們因為比他們先進一些，借助絕對的主動權，我們還能為他們保留一線生機。”黎元首看向王乾。
王乾被說得瞠目結舌，他已經不知道說什麼了。
“還相信拜特嗎？”黎元首展顏一笑。
半晌，王乾略微點點頭。
“那我以元首的名義保證，給薩基卡一個在你底線之上的未來。”黎元首再次擺正身姿，帶著點微笑看著王乾。
這話對王乾來說似乎有些安慰作用，有些心不在焉的站起身，王乾告辭黎元首，離開了拜特政府。
沒有再去哪里，王乾回到了現實世界。
“黎元首說的話是什麼意思？”王乾問道。
“大意是說‘我們有苦衷’、‘打是肯定要打的’、‘以後我們會好好補償薩基卡的’。”樂樂晃了晃腦袋︰
“嗯，就是這三點。”
將樂樂從肩上抱到床邊，王乾又有些發呆。
“所以說我們這樣做其實沒有什麼意義？”
“這看你怎麼想咯。”
“那我們接下來干嘛。”
“睡覺咯。”
“為什麼你現在說話這個樣子。”
“難道要我下面給你吃？”
被這話一噎，王乾也不知說什麼，只是再次抱起樂樂，摸起樂樂背上的毛發。
“唉，上課去吧。樂樂，幫我找點我喜歡的課，記得多找點。”
“好 。”
此後的一段日子，王乾便將重心的放在了學習上，多是寫關于社會結構的，自然科學和工程方面的反倒少了。
大概十幾天後，王乾沒有去上課，去了代理行星的外層觀景台。
今天是代理行星一號開始曲率航行的日子，王乾打算去看看。
這里人不多，偌大的觀景平台，只有三三兩兩的人，王乾還都不認識。
在觀景台上躺好，王乾再次發起呆來。
這次和以往進入星路的觀景是不一樣的，曲率的影響更大，王乾需要躺進專門的維生艙才行。
也沒在意什麼提示，只是繼續讓樂樂跟在身邊，很快，曲率航行就開始了。
先是整個視界全部暗了下來，接著就是一陣扭曲拉伸，讓王乾想吐。
反倒是樂樂安然無恙，直接投影到了王乾已經失效的視野中。
“這招不錯，現在外面什麼情況。”王乾此時已經不能說話，只通過勉強清醒的意識向樂樂問道。
“空間坍縮已經穩定下來了，雖然在星路有牽引，不順著牽引航行起來有點麻煩，但是這點不算什麼。
估計再過幾分鐘你的身體就能勉強恢復正常了，在此之前，你可以先來虛擬世界看看。”
很快，王乾進入虛擬世界，上來一看，除了樂樂竟然還有幾位人工智能。
“這是什麼情況，又是防護戒備？”王乾一看，竟然還有一位自己認識的。
“672，你怎麼在這？”
“這里可是虛擬世界的邊緣啊，物理上的……你說我為什麼不能在這里。”
“深海呢？”
“暫時關閉了。而且現在深海也進不去。”
“有道理，基石系統會受到影響嗎？”
“會受到一點，畢竟整個基石系統都在代理行星外面，不過問題不大，基石系統會自己修復的。”
王乾點點頭，在場的幾人在次陷入沉默。
“王乾你身體機能回復了，要去現實世界看看嗎？”樂樂道。
“你當我傻啊，現在現實世界能看到東西才怪呢……”
樂樂輕笑不語。
“說起來站在這里看外面，可真不真實啊。感覺整個身體都站不穩，似乎還變形。就連看到的東西，好像也不那麼真實。”王乾道。
“這里確實是模擬出來的，感覺不對也沒什麼。至于我們的感受，當然和你不一樣，這里在我們看來狂野得多，你可想象一下自己眼前各種數據瘋狂漲跌的情景。”樂樂接過話。
“那現在具體什麼情況呢。”
“曲率航行穩定，引擎曲度在99.03%到99.42%之間波動。
算上超光加速的話，七光年大概要兩年左右。原本應該不用那麼久的，但畢竟是在星路的外圍區，有影響。”
“兩年啊，感覺很長又很短。”
這話樂樂也不想接，于是幾人就再次陷入了沉默。王乾和樂樂看著模擬出來的外景，而旁的幾位人工智能在默默執行自己的守衛職能。
就這麼過了幾個小時，王乾輕輕活動了一番身體，王乾道︰“樂樂，我們回去吧。”
“好啊，不過友情提醒，等會你可能要做輪椅會去了，不過如果你想躺擔架的話我也不攔著。”樂樂搖了搖尾巴。
“還是輪椅吧，視野要點。”王乾苦笑。
回到現實世界，王乾除了難受什麼都感覺不到，沒有身體，沒有感知，更加沒有視野。
索性樂樂直接將形象投到了意識里，往王乾不那麼無聊。
等王乾能勉強看清東西時，剛好登上返回地面的車。
“怎麼才到這啊，還要等待審批。”
“現在是特殊事情啦。”一邊說著話，樂樂一邊打開獲批後派來的懸浮車。將王乾的輪椅開了進去。
“親自來一線看曲率航行感覺怎麼樣啊。”樂樂笑道。
“就和親自去現場看核爆是一樣的，是有儀式感加成的。”王乾也扯動嘴角笑了笑。
“通過痛覺進行更深層次的刺激，和虛擬世界確實不一樣。”
“你開心就好了咯。”樂樂繼續駕駛著輪椅，將其開進返航的車里。
“什麼時候去醫療中心啊，你這個身體，現在應該不行了。要不要做一下身體改造，例如學學里根什麼的。”樂樂建議到。
“那就算了吧，恢復原樣就行。”對于身體改造，王乾還是有點難以接受，他覺得現在挺好的。
“那幫你約在明天下午啦，讓你的刺激更持久點。”一邊說著話，一邊等待懸浮車回到地面。
穿過雲層，發現外面竟然下起雨來。
“挺應景的嘛。下雨挺好。”
王乾望向懸浮車的全景窗外，雨幕之下，再也看不到上面的觀景品台。
而往下望，也看不見地面，天地四野，只有茫茫雨霧。
而王乾和樂樂縮在無人的車里，相互看著對方，輕笑，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