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萌你別怕，我們就是問問。”林佳看不過去，繼續勸說道。
而林佳越這樣說萌萌越越怕，因為沒有來青樓的客人只是為了看看。
“三位公子到底想怎樣就直說吧，萌萌若有什麼得罪之處，還請原諒。”萌萌正了正臉色，視死如歸道。
“其實就是想問問你去招過男藝人沒有。”林婧繼續笑嘻嘻的問道。
“沒有，難道平日里做這事還不夠多嗎。”萌萌撅著嘴撇過頭道。
‘她招過一個，估計還動了真心。’徐問的聲音在林家姐妹腦中響起。對于徐問這樣玩弄幻術的人來說，只要有了反應，什麼意圖也瞞不住。
“那萌萌喜歡男的還是女的？”林婧頭往萌萌湊過去道。
“公子這說的是什麼話，小女子當然是喜歡男人的。”萌萌有些差異道。
‘她其實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不過這問題可真無聊。’徐問繼續充當劇透者。
“這可不好說，我們剛才去折桂樓，還不是看到一大堆男人進去。”林婧坐正，義正言辭道。
‘她覺得你有病，並開始覺得我們有斷袖之癖了……’徐問無奈道︰‘能問點正經的嗎。’
“萌萌可是住在這暖香塢？”林婧見逼得有些緊，便轉了話題。
“這是當然，不然等會和客人在那休息。”萌萌理所當然道。
“不是總說什麼清倌人嗎，萌萌生得這般好看，又多才多藝，涉獵廣泛，怎麼不去爭取做個清倌人。”卻是林婧見這屋中琴瑟書畫皆有，又看方才沖茶時也有些道行，知道萌萌不是單靠姿色走到這一步的。
“公子高看我了。清高那有權貴高，自重怎敵金銀重。”萌萌看了一眼林婧，竟發現林婧眼中並無什麼嘲弄意思，這才小心說了些話。
“方才我听三位公子說到折桂樓，似公子這般不凡人物，怎會不知道那折桂樓第五進的幾個藝人沒一個保得住貞潔？
這貞潔就如同紙一樣，這次沒被捅破，難道下一次還會捅不破？擋得了知縣，擋得了知府？上面還有知州，還有王爺呢。”萌萌悠悠道。
“那萌萌可是覺得過淒苦？”林婧問道。
“怎麼淒苦，一點也不呢。樂天先生說得好啊，‘今年歡笑復明年，秋月春風等閑度。’
我們這些風塵之輩，那個沒有七苦八難的。現在能有這個樣子，每月有些結余，能休息個幾天，已經是莫大的福祉了。
當年和我一起流浪的幾個，不知還有幾個活的。人們不是常說‘寧為太平犬，不做亂世人’嗎。我現在應該也算一條太平犬了，有什麼不好的。”萌萌攏了攏自己的衣服，嘆道︰
“原來三位公子真是來長見識的，是萌萌方才錯怪了。”萌萌輕笑低了低首算是道了一禮。
“其實我們紅袖招還比不上折桂樓。他們背後來頭大著呢。不然怎會在神京做得這般厲害。
三位公子方才提到的鄭長清，萌萌曾有幸遠遠的見過一眼，遠不是萌萌能及的。
其實萌萌才晉升頭牌不算久，許多事情都不太清楚。幾位若是能遇到邀到青竹姐，定不會讓公子失望。”萌萌盯著茶幾上的茶杯有些喃喃道。
“萌萌平日里都做些什麼？”見萌萌不說話了，林婧湊過去道。
“可不比折桂樓那些風雅先生，晚上能睡個安穩覺。”萌萌笑著搖了搖頭道︰“我們都是中午起來，練習才藝，晚上陪客人。
三位公子可能不相信，我起初听到那些先生們竟靠不用陪睡，都有些嫉妒了。
我怎麼就不是個男兒呢。不說考個功名，哪怕落入風塵，也比現在好啊。”說道這里，萌萌眼楮都有些紅了。
“讓三位公子見效了，萌萌失禮了。”萌萌喝了口茶道︰“其實萌萌現在已經很好了。
以前還未到這檔次時，哪里能有這把說話的機會。那些如狼似虎的，可不管什麼情趣，非要覺得每一分都干到實處才行。”萌萌自嘲道。
“後來被媽媽捧出些名氣，便能遇到如公子般的人物。不再總往床上想，雖然有時候也做些怪怪的事情就是了。”講到這里萌萌甚至笑了笑。
“噢，那些怪怪的事情。”林婧眼中放光道。末了還看了徐問一眼，讓徐問莫名其妙。
“這怎的能說，說了怕是明日就要去和那湖中的魚兒做伴了。”萌萌笑道︰“公子還是問點別的吧。這紅袖招各處事情，萌萌還是知道點的。”
“那萌萌有接待過女客嗎？”林婧繼續問道。
這話問得萌萌臉上一紅。
“也是接待過，也不知那些大小姐怎麼想的。”萌萌有些害羞道。
“我們紅袖招就曾經有一對姐妹，不知怎的就相互傾了心。各自暗地里為對方贖身，最後還被媽媽臭罵了一頓。”萌萌笑了笑。
“萌萌可曾想過以後怎麼辦？”林婧問道。
“是有打算的。”萌萌道︰“不瞞三位公子，當了頭牌，就要準備後路。頭牌的名氣，實在不是我們這些小女子能擔得起的。稍有不慎，便是尸骨無存了。
其實我們這里過得最好是的除了頭牌外最頂尖的那一批。身價不低，少有什麼粗人。名氣有不太引人注意，運氣好的話以後還有嫁人的可能。
等有了名氣，便只能一條路走到黑。混得不好的，做個妾都難。萌萌我就不知道以後能不能有個妾侍可做。”說道這里萌萌又笑了笑。
“那以後萌萌來我家就是咯。”林婧對萌萌挑了挑眉毛。
“這萌萌可不敢，三位公子都不是簡單人物。萌萌實在高攀不起。”萌萌也不解釋，繼續剛才的話︰“等真正有了些名氣，能爭個一時花魁，便可開始慢慢和媽媽溝通退路了，妾侍，贖身都有可能。
青樓女子畢竟和折桂樓那些男藝人不一樣，那些女人，對第五進的藝人喜歡著呢，這不讓干那不讓干的。
我們這些頭牌，是媽媽的搖錢樹。若自己私地下起小心思，可是要被責罰的。
等真正有了名氣，就不一樣了。
那些厲害的，機緣、實力、人脈一樣都不差，能量大著呢。
若風評還不錯，便可自己贖身，再稍一運作，說不定還能找回一些尊重。
若才藝不錯，以後還能被稱一聲大家。
只有那些人脈最上的要小心些，要慢慢收性子。只當是那些達官顯貴在外面養的情人就是了。”萌萌說完，眼中露出些羨慕。
一時間，這差間有些沉默。許是注意到這一點，萌萌抬起頭道︰“讓三位公子一直在這喝茶，這可不好。
萌萌還會些琴藝，幾位想听點什麼？”萌萌擺正七弦琴道。
“那首《鵲橋仙》，會吧。”此時徐問突然插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