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1去了解信息, 前往世界源, 遇到了穿越司的人, 被抓,然後了解真相,跟著翟裘離開)
冰河路三十三號是個好地方, 無數人羨慕一輩子都住不到的好地方,他們平時用艷羨的語氣討論著這里,畢竟住在這里代表你真正進入了上流社會, 然而現在的冰河路就宛若一個孤島一般的存在。
這里僻靜, 沒有人來, 糧食充足, 不必接受來自失去那種血和殘暴的視覺沖擊,相比是讓無數人渴望到仇恨的地方,廖雲沉覺得自己完全有理由懷疑,當這里如果出現一群不是那麼遵紀守法的人時, 在這個目前已經和法律嚴重脫節的社會IQ那個狂下,他們可能會毫不猶豫甚至是滿懷欣喜的拿起手中的武器沖進來。
這是隱藏在人性底部的劣根性, 因為法律所以被埋藏了起來,但是一點束縛住他們的東西放松了自己的繩結, 就會立刻泛濫成災。
傅華在和廖雲沉還有切斯特打過招呼之後就回到了自己的房子,看起來完全沒有要接入的任何意思,和廖雲沉也就是很平淡的打了招呼,玩弱勢不認識的陌生人。
廖雲沉突然想起了一些事情,那就是他今天遇到的所有人的身上, 都沒有發現寄生藤存在的痕跡。
他不知道這是一個好消息還是一個壞消息,但是他有一種預感,既然已經遇到了三個人,那麼其他人也就距離不遠了,而他自己,也距離真相不遠了。
“切斯特先生,你別墅里還有其他的安保人員嗎?”廖雲沉從這一刻開始,把身邊的男人正式的當做一個只是曾經見過的長得很像的人,而不是自己認識的切斯特,轉而言之就是一個陌生人。
既然是一個陌生人,那麼他就沒有需要帶著任何私人情緒來處理這件事情了。
“你是在害怕自己事業嗎?”和廖雲沉的完全放開不同,切斯特反而貌似恢復了原本對他的興趣盎然,這個在別人面前看稱得上是刻板無味的男人,在這一瞬間再一次展露了自己的情緒。
他們兩個人吧車開到了別墅後面的車庫,車庫里很安靜,看起來沒有什麼多余的人員出現,從後門回到別墅里面,里面也很安靜,但是因為安靜所以才顯得不正常。
切斯特忠誠的管家先生在門口迎接他們,他從切斯特手上接過外衣的動作刻板而僵硬,隨後又僵硬的抬頭,兩人發現他的面部就好像被一層膠水粘過一樣,已經凝固了。
“發生了什麼。”
老管家張開嘴似乎想要說些什麼,嗓子宛若太久沒有使用一般沙啞而刺耳,他再用力的發聲,那種立道讓人覺得他的嗓子可能都被撕裂流出鮮血了。
“電視上面報道了外…面的樣子,咳咳……別墅里的人變得不…正常,我讓他們離開去回家看看…咳……”
老管家的面部更加僵化,整個眼楮都似乎要暴突出來一般手臂上青筋凸起,這種忍耐痛苦而,漫長,折磨著他所有的神經,然而他最終依舊念著,盡管眼楮里面已經沒有焦距了,可是信念卻始終支撐著他,讓他宛若一棵枯死的了老樹一般佇立在門口。
“等……等…先生回來……”
切斯特神情很沉重,他最後伸出自己的手拍了拍老管家已經沒有溫度的手臂︰“我已經回來了,你做的很好。”
話語听到這里的老管家僵硬的臉上居然硬生生扯出了笑容,然後就直挺挺地栽倒了下去,他在地上一動不動,除了沒有呼吸之外就好像睡著了一般。
“令人值得敬佩的人。”廖雲沉站在兩人之後兩步開外的位置,淡淡的評價到。
“他跟了我二十年。”切斯特淡淡說道,然後躬下身子似乎想要去幫老人合住眼楮,這個時候明明已經尸體都僵硬的老人突然抬起了手,原本修剪愛你的平整的指甲就好像突然間變長變尖了一樣,在切斯特的手臂上劃出了一道又長又深的傷口。
切斯特深色按了按,廖雲沉趕上來的時候已經晚了,他沉默的看了一眼切斯特手臂上面的傷口,卻不知道應該說點什麼,切斯特沒有發瘋,沒有難過,沒有憤怒,甚至是任由那尖利的指甲扎在他手臂的傷口之中,扎眼而現實。
他甚至沒有因此停下自己的動作,而是繼續為老人合上了眼楮,合上眼楮之後,老人就好像真的安心死去了一樣,手臂無力的垂了下來。
再也沒有醒來。
眼前這一幕足以讓人感動,廖雲沉下意識舔了舔自己的下唇,深呼吸了一口氣,一動不動的看著切斯特把地板上的老人抱起來,上了樓上的房間,之後一個人走了出來。
胳膊上面的血跡是紅色的,滴在了地板上,滴答滴答一聲一聲的。
廖雲沉幾乎是很習慣性的找到了放在燈櫃抽屜中醫療箱,切斯特也沒有問他為什麼會知道這個地方有箱子,只是安靜的坐在沙發上面,最後掃視了一圈這個房間。
廖雲沉打開醫療箱,先用碘伏給他的傷口消毒,切斯特感覺不到疼痛一般的看著他認真的消毒然後綁上繃帶,突然另一只空閑的手搭在了廖雲沉的肩頭,那個位置距離他的脖子很近,似乎動一下就能死死的鉗制住他的脖頸,讓他斃命。
廖雲沉只是抬頭看了他一眼,然後就再一次低頭繼續做自己手上的事情。
“別瞎忙活了,如果這種東西是碘伏就可以消除了,那麼外面就不會有那麼多人死了,總會有人誤打誤撞的用對吧。”
切斯特似乎對自己的傷口很不在意,對自己是不是會變成喪尸也不在意,只是看著這個認真給自己療傷的男人。
“是不是剛才他直接捅死你你也不會反抗?”廖雲沉終于開口。
“是。”男人突然開始惜字如金。
“為什麼?”廖雲沉不太懂,他突然發現自己好像從來都是作為一個局外人看著這些人的人生,不管歡樂痛苦,都和他無關,他只是一個旁觀者。
“比起生死不如的活著,我寧願體面而高傲的死去。”切斯特摘下了自己的眼鏡放在桌面上。
“被人一刀捅死很體面嗎?”廖雲沉反問他。
“比變成一個怪物或者僵硬成一座干尸體面多了,實際上我有現在就這樣自殺的沖動。”切斯特神色不變,關于自己死亡的問題回答的宛若吃早餐一般輕松自在,說真的,人們在上一次這樣用輕松的口氣說起死亡島時候,大概還是在什麼都不懂的中二期。
當時的自己可笑,幼稚,別人听到這樣的宣言都會搖搖頭感嘆一句沒長大的孩子,然而人都是越長大,見識的越多,擁有的越多,越來越珍惜自己的名字。
現在這樣宛若一個中二少年一般的宣言從切斯特的口中說出來,卻不會讓人笑出來,因為他是認真的,這些東西包含這他骨子里面不願意低頭的驕傲。
“這不是自尊和體面,這是逃避和恐懼,切斯特你這個懦夫。”廖雲沉簡單而且粗暴給了他一個結論。
“那你呢,我已經被抓傷了,很有可能隨時變異就這樣擰斷你的脖子,你不害怕嗎,還距離我這麼近?”切斯特把問題反拋了回去,詢問已經站起來的廖雲沉。
廖雲沉低著頭看他︰“我不是沒有死嗎,見過怕死的保鏢嗎,你現在不是我的雇主嗎?”
他連問了一串,切斯特也沒有生氣,只是指了指空蕩蕩的房子,笑出了聲︰“你看,這里有過無數怕死的保鏢,你真敬業。”
廖雲沉犯了一個白眼,心想︰是的,他真敬業。
不管外面的世界究竟變成了什麼樣的人間低于,不管這個突如其來的災害究竟是怎麼發生的,冰河路就宛若世外桃源,別的鄰居不知道去了哪里,隔壁的傅華卻活的很好,至于廖雲沉怎麼知道的,因為他每天都會準時的處理自己種那些花草。
切斯特聯系過自己認識的所有人然而沒有一個人接起電話或者回復消息,就好像他們三個被這個世界遺忘了一般,活在地獄中而不自知。
這樣其實挺可怕的,廖雲沉坐在客房的窗台上看著樓下澆花的傅華,傅華似乎是感覺到了他頭頂上的視線,抬頭對著他溫和的笑了笑,廖雲沉發現現在住在樓下的這位傅先生,比當年自己在那個世界中遇到的傅先生更加接近那個廣為流傳的童謠。
住在冰河路33號的第十二天,終于有一個電話打了進來,這也意味著他們終于聯系到了這個孤島外面的人。
廖雲沉下樓的時候看到切斯特在簡單的收拾行李︰“怎麼了。”
“我的朋友刑先生在y國給了我電話,他那邊發現了一些事情,讓我趕過去,他派了人來接我們。”
“我們?”
“是的,保鏢先生難道不打算和我一起離開嗎?”切斯特抬頭看他。
“請務必帶著我一起,不然我會失業。”廖雲沉聳肩肩︰“不過那位刑先生是不是叫刑池?”
切斯特有些吃驚︰“你怎麼知道?”
“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