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年不見,這人依舊和李清衍的記憶中一般,眉眼如畫,氣質如霜,身姿秀拔如蘭,當真只可遠觀不可褻玩的人物。
廖雲沉站在陣中,雙手抱著自己那把長刀,就算因為紗罩別人看不見他的神情,但想必是極為高傲的。
“自然不是,我等只以為這是齊雲宗安排的居所,想必是當真看得起我惡回谷。”他話語中帶著幾分嘲諷的笑意,臉上卻是沒有絲毫表情的波動。
清明原本的動作頓了一下,他看向從弟子們身後走出的廖雲沉,眯了眯那雙冷情眸,眼神多了兩份意外。
這人當真的和那個人長得很像,明明不能是他。
不用看臉,單單是身形動作,這繚繞不斷的熟悉感讓他心頭總是靜不下來,李清衍是自己從小一手拉扯大的,他身上的每一點都是他最熟悉不過的東西,眼前這人分明與他絲毫不差,卻偏偏氣質截然不同。
他自己養大的師弟自然清楚,就算入了魔,也依舊是一個心善的孩子,卻不會像眼前這人一般決絕。
如果說師弟是一塊璞玉,眼前這人就是一把被磨利的長刀。
他面色沉了沉,沒有再過多解釋什麼︰“新來的弟子不懂事,沖撞了貴客,清明在此道一句不是,只是也請貴客對于破壞我七殺陣做一個交代。”
“不破壞?等死?”
不過兩個詞的反問便是讓清明無話可說,心下也更加確定此人不會是李清衍,李清衍口舌一向笨拙,平日不小心犯了錯連為自己開脫一句都困難之極,更別提用這樣的語氣反問別人了。
此時的心情也不知道到底是解脫還是失望,清明用自己的靈力修復了七殺陣上面被撕開的裂口,然後為廖雲沉往接待客人院子的方向引路︰“道友還是先往這邊來。”
能讓清明引路這是多麼大的殊榮,單單看別的門派變了的臉色就知道了,偏偏他們還真的沒有叫板的本事,一個是道修魁首,一個是魔修頭目門派,哪一個都不是好惹的。
等到他們來到安排好的西苑,在清明正打算告辭回去向掌門復命的時候,廖雲沉卻叫住了他︰“清明道友,此人你可認識?”
听到廖雲沉的聲音,清明又是一愣神,不動聲色地回頭看了一眼,被廖雲沉推出來的恰恰就是先前被齊雲宗弟子利用清明名聲追趕的年舸,年舸沒想到自己會被廖雲沉推出來,一瞬間的驚慌還沒有來得及掩蓋住,只能可憐地看著清明,期望清明能對自己沒有太大印象的同時又期盼著清明真的如同那些人所說,對自己渴望已久。
“不知。”
清明說出二字,此人沒有穿齊雲宗的青白長袍,那大概就不是自己的同門,至于門內弟子,自從李清衍出事之後,清明就一直把自己閉關禁足在內峰。怎麼可能認識入齊雲宗才不過兩年,而且沒有引起峰主和掌門注意的年舸?
年舸懸著的心立馬垂了下來,只是垂的有些低。
廖雲沉勾了勾唇角沒有再繼續多說,等到清明離開之後,就自己去正房,里面早已經備好沐浴的澡豆胰子,還有升起淡淡水汽的浴桶,雖然修真之人能做到很多事情,但是偶爾在靈泉中沐浴,依舊是很令人享受的事情。
水取得是山後的靈泉,廖雲沉用手撩了撩,濃郁的靈氣撲面而來,他脫下自己身上的衣服,在水中坐了下去,听到門外傳來的動靜連眼楮都沒有睜開,直到那偷偷摸摸的人將自己的手搭在他了肩頭,濃郁的體香籠蓋著他的時候,他才說話︰“滾。”
把自己周身脫得赤示果的年舸僵硬了一下身子,最後還是忍住自尊心的反抗,順從而小情蜜意地分開自己雙腿坐在廖雲沉腰間,然後上半身輕輕地摩擦著他的身體,白皙而容貌姣好的臉頰上泛著薄薄紅暈,就好像動情一般發出清清淺淺卻又撩人地恰到好處的口申口今。
他赤示果的白皙胳膊輕輕摟著廖雲沉的脖子,在他耳邊用溫熱的水汽染紅了他的耳垂︰“不試試嗎,我可是難得的純陰之體,如今元**未泄,若是采補一番,對你可是大有益處。”
“你想要什麼?”廖雲沉盯著男孩胸口的血藤,然後緩緩開口。
“我要你庇護我!”男孩伸出舌尖舔了廖雲沉的脖頸,露出沉迷的神色︰“告訴那些人我是你的,然後你就可以對我為所欲為……”
他話還沒有說完,就驚愕地睜大了眼楮,不可置信地看著廖雲沉的手直接把自己胸前四處一個偌大的口子,甚至能夠讓一人的胳膊長驅直入。廖雲沉一言不發,只是將沾滿血跡的胳膊從男孩的胸口抽出,手中還抓著那不斷扭動的藤蔓。
男孩因為痛苦而抽噎著,他覺得自己就快要死了,溫熱的水更快的帶走了他的血液,靈力將他的身體腐蝕的生疼,可是他連離開的力氣都沒有,只見廖雲沉不知從那里拿出一枚藥丸,直接塞入了男孩的嘴中,當他痛苦抽噎的時候,一把緊緊地扣住了他的脖子,舉起了手中扭動的藤蔓。
“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年舸痛苦的連張嘴的力氣都沒有,只能動作輕微地搖了搖頭,廖雲沉受傷的力氣又大了幾分,他的臉色也越來越差︰“那告訴我,為什麼來這里,為什麼找上我?”
為什麼?
不就是因為這人是惡回谷的人,是惡回谷的少主,他覺得自己從來沒有做錯任何事情,他是純陰之體,不能保護自己就會淪為爐鼎的下場,他沒有能夠自保的能力,那麼與其被一群禽獸共用,他還不如逃出來,為自己選擇一個起碼衣食無憂,活的能夠有些體面的人。
像眼前這個男人,這樣的天之驕子,怎麼可以理解自己這種人的痛苦。
想到這里,他眼中不由得帶出了些怨恨。
他覺得自己沒有錯,只是自己選擇了一個比那些禽獸更可怕的對象。
廖雲沉見他露出怨恨的神色,倒是不再像之前那般執著,他站起身提著年舸離開了那一桶血水,隨手披了一件衣服就站起了身,給年舸喂了一口藥之後就將他隨意丟在床榻之上,之後更是一句話都沒有交代,轉身就離開了這里朝山後的靈泉方向走去。
至于當齊雲山的侍女發現屋子里面進氣少出氣多的人和一桶的血時會驚恐地懷疑到什麼,那就是不是他考慮的事情了。
他此時走過的這一條路和李清衍當年記憶中的一模一樣,明明已經是這麼多年過去絲毫的變化都沒有出現,他一路走過樹林就看到了前面泛著淡淡寒氣的玉潭,這是當年李清衍摯愛的地方,為了給這位得天獨厚的天才一些面子,總門中將這一處靈泉劃分給了李清衍,沒想到現在居然連給客人沐浴洗塵的水都從這里打了。
他將身上的衣服脫下,不著存縷地走到潭水深處索性開始打坐,這里靈氣充裕,不多時就有鬼氣已經開始蠢蠢欲動了,等到靈氣足足運轉了兩周天,腦海里面先前一言不發的老鬼舒坦地嘆了一口氣︰“浪費啊浪費。”
“嗯?”
“那個年舸,嘖嘖,我都已經說給你了,讓你留著自己用,簡直是暴殄天物!”老鬼這語氣帶著幾分義憤填膺,要不是實在廖雲沉體內,估摸著還能過來和他拼命。
“純陰之體?”
“你可別小看了這純陰之體,純陰之體極為清淨,你用他做修煉的爐鼎,不但能吸收他的修為,還能把你體內的雜質全部排入其中,得這麼一個寶貝即使受益無窮,更何況我在你體內都能聞見他身上的處子之香,這樣一個尤物,居然被你捅了一個對穿!”他說到激動處還有些手舞足蹈,一臉的恨鐵不成鋼。
廖雲沉就在識海中安靜地看著他,等他發完了瘋才問了一句︰“你難道不是想要一個身體嗎?”
老鬼身體一僵,瞬間就大罵出口︰“我他媽的要個純陰之體做甚,你這小子忒不識好人心,我說你是不是有什麼毛病啊,不管對誰都喜歡捅,你怎麼不把自己捅一下?”
听到這話,廖雲沉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胸膛,白淨如玉的胸膛上面連一個瑕疵都沒有,顏色略微艷麗的茱萸在其上就好像一朵盛開的花朵,這具身體當真不差,外加修身淨心,更是從里到外干淨的非常。
廖雲沉很喜歡這份干淨,連帶著對這具身體也溫柔了很多,最起碼沒有在自己身上還沒有出現血藤的時候捅一刀的打算。
“你不會真的……”
“閉嘴。”
廖雲沉剛剛呵斥了老鬼,從識海中退出,突然就有人闖進了前方的竹林,來人對此處的熟悉程度甚至令廖雲沉驚訝,那人似乎對此處還有別人而感到震驚,最令他震驚的卻是廖雲沉的臉。
來人正是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