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去冬來,時光荏苒。
在念磨進入閉關之後,時間的便過得極快,一轉眼,又過了數月的時間。
在這段時間里,念磨的雖然身居離陽谷洞府之內,幾乎寸步不出門,但陰陽山內的眾多事情,卻幾乎都逃不出他的眼楮。
李柔作為他的身外代表,幾乎終日奔波于兩儀宗山門和泗州城之間,為他收采購一些修行所需的資源,並為他私下的布局做著準備。
另一邊,他在寧州的暗子,被魔染了的唐牛,此刻也開始下功夫為念磨搜集唐府的情報,轉移唐府中人的視線,給念磨創造更多的緩沖余地。
相比念磨完全操控的天魔眷屬,妖女夭夭那邊才是讓他最為頭疼的。
通過連心符的交流,念磨得知了夭夭已經正式將龍小諾收為她的弟子的消息。
對此,念磨並不是很同意,他可不放心將小諾徹底送入這個妖女的門下。不過他也沒有選擇的余地,畢竟龍家人現在都在夭夭那里,受她的保護,念磨也拿她沒辦法。
推開洞府的石門,慢慢走了出來。
灰蒙蒙的天空上正下著小雪,離陽谷的地面上鋪上了一層白色。
外面已經是寒風料峭,但只穿著單薄衣物的念磨,卻沒有感覺到絲毫的寒冷。
現在他的修為已經突破到了煉氣期,一層真氣如淡淡煙霧一般環繞在他的周身之外,雪花落到他皮膚三寸外,便化為霧氣,消散無蹤。
修行的進度比他所預料的快的多,只花了四個月,明竅第六境的那個巨大丹田便徹底圓滿,那深不見底的巨大真力終于涌了上來,破開明竅期的壁障,進入煉氣期後生成的新丹田之內。
能比他所估計的半年時間早兩個月,自然有李柔的功勞在里面。
自從喝過文道的元靈酒後,他便對其中的滋味難以忘懷。不過他也不好意思直接更傳法長老討要,畢竟以他的修為,之前喝的那一杯按理說要半年之後才能消化。
雖然念磨那詭異的肉身和豐沛的精神力,完全可以抗拒元靈酒那強橫的酒力,但他卻不想讓傳法長老知道這點。
幸好元靈酒並不是只有文道才有,天儀集市那里,只要肯花靈石,也能搞到類似的靈酒。特別是劉季,很輕易便能為李柔找到其中的門路。
雖然這些靈液、靈酒的效力遠不如文道珍藏的元靈酒,但對念磨這種低級別修士的修為促進還是很明顯的。
雖然修為上的突破很讓人欣喜,但念磨卻有些高興不出來。
在好不容易填滿了那幾乎如同無底洞一般的第六境丹田之後,他發現自己新生成的煉氣第一境丹田依舊是龐大無比。
和之前的狀況一樣,新誕生的這個丹田還是比同境界正常修士的丹田大上十倍不止。這意味著念磨每一次突破,都要轉化出同境界修士十倍以上的真力,才能更上一層。
這可很要命了。他之前六竅同開,又有無限制的聚氣丹加成,以及一些靈酒靈液的幫助,還是花了半年時間才進入煉氣。
如果按照這個進度,在煉氣境一層一層慢慢突破上去,要到達靈動期說不定真的要花十年之久了。
兩儀宗的規矩是必須要在二十歲之前進入靈動期。念磨現在已經十四歲,就比同期弟子更佔劣勢,宗門給他的時間只有六年。
而對于念磨自己來說,哪怕六年也還是太長了。計劃可是不等人的。他進兩儀宗不是真的想在這里穩穩當當的做弟子的,而是另有目的。如果想要達成自己的願望,他必須要在更短的時間內加強自己。
揣著滿腹心事,念磨慢慢走出離陽谷。
而在谷外,已經有人在等著他了。
一株盛開的梅樹之下,一個少女身披錦袍,腰纏利劍,正在外面等著他,這個少女正是他的老相識張玲兒。
“龍師兄,你終于出關了!”
張玲兒滿臉堆笑,殷勤著走上前來,“看你的氣息,似乎已經突破到煉氣期了,恭喜恭喜啊!”
念磨笑聞言笑道,“看師妹的氣息,也不落下風,似乎還比我早一步進入煉氣了?”
“也就比你早個兩三天而已!”張玲兒擺擺手,虛偽的笑道,“陰陽榜大會上,我可見識過龍師兄的本事,真要比實力的話,我在你手上肯定走不了百招!”
其實你連一招都走不了!念磨在心底微微說道。
“張師妹跑這麼遠的路,應該不會只是為了恭賀我出關的吧!”念磨開門見山的說道。他從情緒中判斷,張玲兒心事重重,應該踫上什麼麻煩事了。
見到念磨詢問,張玲兒朗聲道,“既然龍師兄這麼說,那我也不賣關子了。當年在極樂天府,龍兄與秦山的那場賭局中,應該故意輸給他的吧!”
念磨一臉笑意,露出一副你明知故問的表情。
張玲兒點了點頭,接著道,“雖然龍師兄當時只堵了一局,而且故意認輸,但我能看出,你的賭術在我之上,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去極樂天府救一個人!”
念磨聞言,頓時眯了眯眼楮,他已經猜到了張玲兒想救的是誰了,但卻沒說話,等著張玲兒自己和盤托出。
張玲兒也很聰明,她知道,在念磨面前是沒辦法耍心眼的,便將事情的原委全部告知了念磨。
原來張玲兒是泗州張家的子弟,但不是嫡系,只是庶出。從小便不被看重,所以明明有四竅的天賦,卻只能被打發到這名聲不太好的兩儀宗內。
不過她也還算爭氣,硬是爭取到了陰陽洞府的名額,還用自己的圓滑手段和聰明頭腦,在精英弟子中取得了不小的人脈,並讓自己的修行進度跟上了陰陽洞府的標準。
兩儀宗除了她以外,還有一個張家子弟,名叫張好古,平日與她都以兄妹相稱。
不過這位張好古就沒有張玲兒這般進取了,他雖然也是四竅,和張玲兒一樣,但卻是一身紈褲子弟的作風,而且沉迷于賭博,難以自拔。
只因為他是張家的嫡系子弟,族中地位遠遠高于張玲兒,所以無論張玲兒心底如何瞧不上他,表面上還得對他恭恭敬敬,努力巴結他,通過他來提高張家對自己的關注度。
由于張玲兒表現出色,再加上張好古確實給她說了些好話,張家這半年來,還真的給張玲兒的父母提高了待遇,並有意要將她納入張家嫡系培養的範圍內。這也是張玲兒一直所憧憬的。
但這幾天張好古卻做了一件讓張玲兒幾乎要和他翻臉的事情。
他前些天在極樂天府將所有身上靈石輸個精光,還欠了賭場不少債務,最後竟然將張玲兒的丫鬟嫣兒也拿去抵了債。
事情發生時,張玲兒還在閉關,等她知道情況後,已經來不及阻止。
對于張好古而言,嫣兒不過是個丫鬟,生死都在張家的一念之間,用身體為他這個嫡系子弟填窟窿本來就是理所應當的事情,甚至都不需要和張玲兒這個庶出子弟商量。
但對張玲兒來說,嫣兒從小便開始照顧她,在她心底,嫣兒早已經不是普通的丫鬟了,簡直如同她的姐姐一般。
所以此事,她無論如何也無法袖手旁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