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進清光大道小樓房的第四天夜里,我和正清對站在二樓陽台上。
腳下放著一個鐵盆子,正清手里拿著白蠟,我拿著古籍。
沉默四五分鐘後,我終于下定了決心,伸手拿過正清手里的蠟燭點燃古籍。
看著火光從一角慢慢吞噬至大半本書,紙灰在寒風中飛舞,有的落進鐵盆中,有的飛向夜空,有的撲在身上。
古籍燃燒的黑煙緩緩上升,最終古籍化成灰燼。
從此再也沒有記錄萬鬼百陰陰陽之事的百科全書《鬼仙訣》外本了。
我緩緩拿出《鬼仙訣》的內冊欲要點燃,卻被正清攔住。
“這本小冊子就算了吧,反正也不一定有人看得懂,也許未來還有用處。”
“行。”燒不燒這本小東西都無所謂,想來外本才是最重要的。
將白蠟吹滅,看著地上的殘灰,我輕笑了一聲。
看啊,就是地上這堆黑色的紙灰害得我御家家破人亡呢。
“正清,要想救慕容叔叔我們必須先接觸政府的人,而且刻不容緩。時間拖得越長慕容叔叔越危險!到現在距離慕容叔叔被抓已經過去一個多月了!”
“有什麼辦法認識政府的人嗎?”
“我現在不是慕容家的人,沒辦法直接接觸政府的人。”他微微思索,“你說來的人是身穿防化服,想來都是安全中心的人員。”
“想見他們還不簡單?搞事!”
“怎麼搞事?”
“不用我們搞事,很快他們就會再次出現。”正清神秘一笑,悠閑的向後一仰,靠在身後陽台的扶欄上。
見他不說我便不問,只是還有一件事!一件危及整個登海市的事!!!
“你有沒有覺得奇怪?我們學校的2號教學樓為什麼會是鬼域?2號教學樓又為什麼會出現那麼大的空間漩渦?
2號教學樓、陸軍軍事演習基地、珠寶大廈你不覺得這三者不太對嗎?另外的南路學校、卿研大學、齊開醫院,這一切超自然的事件是不是太頻繁了?
咱們登海大學位于登海市的正中間,陸軍軍事演習基地在西邊,珠寶大廈在東邊,三者同在一條線,後兩者到登海大學的距離都差不多,並且發生怪事的時間都不短。
齊開醫院在東南方,卿研大學在西北方,南路學校在西南方。如果把登海市用無數個同心圓表示,珠寶大廈和陸軍軍事演習基地便在同一個圓線上,南路學校、卿研大學、齊開醫院便在這個圓中。最重要的是,登海大學就是這個圓的原點!
我們整個登海市就像一個大陣,登海大學所在之點就是陣法的中心!”
“什麼意思?”他站直身體,困惑的看著我,露出慎重的神色。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這樣,”這叫我怎麼說呢?“我就是覺得整個登海市像是一個巨大的儀式,有什麼東西把我們整個登海市都算計進去了,而且從越來越多的怪事來看,算計我們的東西已經在開始動手了,或者快要動手了。”
他沉吟片刻,撿起扶欄上的紙灰在手中輕輕捻著:“為什麼這麼認為?”
“沒有為什麼。”這只是一種感覺罷了。
搖搖頭,我伸出食指指向天空:“你看看,能看到什麼?”
“什麼都沒有。”
“是啊,什麼都沒有,從入冬開始每到夜晚,天空中什麼都沒有,就連那最不可能消失的北斗七星也從來沒有出現過了。
而古籍上有記載,北斗七星又叫七元解厄星,七元解厄星代表著一年中的收成興旺,國運興衰,而咱們登海市的七元解厄星卻不見了。”
“嗯。”正清不喜不悲的看著夜空,不在回話。
我與他陷入了冗長的沉默。
無論登海市要面對什麼樣的災難,登海大學要面臨什麼樣夢魘,我和正清只是兩個普通人罷了,什麼也做不了……
登海市的雪下的纏纏綿綿,一連下了大半個月。
大年三十的早晨,三十本該喜氣洋洋。
然而,坐落于登海市東南方的前不久剛剛停工的紅興建築工地突然倒塌。倒塌之後立馬有人在牆瓦下發現了數十具尸體。
這些尸體沒有任何腐爛現象,卻個個臭氣沖天。
紅興建築工地坍塌之事爆出一個多小時就被警方封鎖,全面介入調查。
一個新年因為紅興建築工地之事,大家都過得惶惶不安。
我啃著隻果悠閑的坐在電視機前,看到這條突然插播的本市新聞手里的隻果啪嗒一聲落在地上。
“正、正正正……正清,你快來看!快點快點!快點過來!”死死盯著電視屏幕頭也不回喊著廚房里的人。
“來了來了。”
正清過來時帶來一股油煙味,他先是彎腰撿起地上的隻果扔進垃圾桶。
看著他不慌不忙的樣子,我急得都快要跪了,一把將他拉過來,扳著他的腦袋嚷嚷:“快看快看!電視!電視!電視里!看那尸體!眼不眼熟?”
“嗯。”他揮開我的手,眯起眼楮看著電視,“這些人是從牆里出來的還是只是在工地發現的?”
“……”這個……我也不知道啊!問我干嘛?
我懵逼的看著他。
他看了幾眼收回視線,坐在沙發上拿起一個隻果慢慢削皮,一系列動作行雲流水賞心悅目。
隻果皮至始至終都沒有斷過。
他一眨不眨的盯著扭轉的刀一邊說,“不覺得情形眼熟嗎?滿是腐臭的尸體,外表卻完好無損,和以前醫院的一模一樣,只是要比醫院那具嚴重多了。”說著他的刀停了停,復而又繼續沿著隻果扭轉,“不是想要找安全中心的人嗎?這可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嗯?”听到正清的話我從電視上收回目光看向他,“怎麼找?”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他笑著錯開話題,將削好皮的隻果塞進我的手中,“以後吃隻果記得削隻果皮,現在的隻果為了防止壞掉都涂了一層蠟。下次吃隻果小心點。”
接過那削得像是藝術品的隻果,我尷尬的撓了撓頭——其實我早就知道隻果外面有一層蠟,只是在知道之前都是吃掉的,知道了也沒太在意。
咬著他遞過來的隻果,我大大咧咧的坐在他身邊,歪頭看著他:“窩們要去紅興建豬雞滴看看嗎(嘴里含著隻果)?”
“不急,難得過一個好年,等過幾天再說吧。”
他似笑非笑的盯著我看。
我不明所以的摸摸臉,感覺沒什麼不妥才對他揚起一個大大的笑容。
自從爺爺離開後,十一年來我都是一個人,對于今年的新年,我是懷著無比的期待。
“小白,你生日是七月初七對吧?”
“是啊,怎麼了?”我吞下隻果驚訝的看著他,怎麼突然問生日,不過好像我也不知道他的生日,“那你,什麼時候的生日?”
“十二月十二。”
“哎!過了,你怎麼不告訴我?”
“過段時間我打算將我們倆的出生日期都改了。”
“咦???”听不懂,“為什麼?”
“你只需要記住,以後身份證上的年月才是你真正的生日就好了?”
“哎?”我覺得自己更加迷茫了?咬著手里的隻果懵逼的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