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的一聲傳來後,房門就被輕輕地關上了。
關上的剎那,床上的樸仁靜就睜開了雙眼。
隨後她小心翼翼地微微抬起頭看向了房門的方向,待看到了緊閉著的房門後,她這才徐徐地呼出一口濁氣然後起身下了床。
她早在兩人開始談話後沒多久就醒來了。
當她听到李正浩向張世軒拋橄欖枝的時候,內心是非常驚恐的,以致于她壓制不住心中的恐懼,身子輕微地顫抖了一下。
但是她清楚,自己一個弱女子是不可能在兩個男人手里逃走的。
所以她便躺在床上竭力地讓自己不做出動靜,裝出一副依舊昏睡的樣子,靜靜地听著兩人的對話,同時也在心中暗想著對策。
又听了幾句後,她覺得兩人好像都快達成了共識一般,張世軒似乎也接受了通過霸佔她來入伍的條件,這讓她一度心如死灰,在心里暗暗想到。
如果真的逃不掉了,那我就自盡,我是絕對不會讓你們兩個禽獸得逞的!
心里這樣想著的同時,她不禁又聯想到了還躺病床上正病危著的奶奶和舅舅,閉著的眼中又感覺到了有些濕潤,暗暗道:爸媽,奶奶,舅舅,要永別的,你們的恩情,仁靜只好來世再還你們了。
她覺得自己很命苦。
在今年之前,她還是可以活的很自在很瀟灑,絲毫不需要擔心這,擔心那的。
她可以像平常少女一般,想象著愛情的美好;也可以像平常的預備出道生一樣,憧憬著自己出道以後的生活;更可以像平常父母的女兒一樣,在父母的呵護下,慢慢的長大。
可是,這些在去年還能遐想的東西,在今年都化為了泡影。
先是奶奶的病情加重,再到舅舅如今的臥病不起,這讓她的家庭陷入了嚴重的財務危機,使她也苦不堪言。
在以前,僅靠樸爸爸一人在外工作拿到的工資,是勉強可以支撐起家里的正常開支的,但也只是勉強支撐而已,至于存款,則是沒有。
現如今,兩名臥病在床的人,需要支付的巨額醫藥費,把原本就是勉強撐住家里的樸爸爸給徹底的壓倒了。為此,就算他一天工作再久,拼了命的做兼職,也于事無補。
而她由于是當練習生,所以工資很少,而且還要時不時的向家里拿錢,這讓原本就不堪重負的樸爸爸頓時就萌生了讓她放棄當練習生,從而外出打工的想法。
所以今天下午樸爸爸便找了她談這件事,說讓她放棄當練習生,直接出去工作,為他減少一點家庭負擔。
听到樸爸爸的這一番話後,她原本就低落的情緒更是壓抑不住了,不顧後方樸爸爸的呼喊聲,一邊抹眼淚一邊捂著嘴朝屋外跑去。
放棄當練習生。
就等同于叫她放棄出道。
而放棄出道,那她這幾年辛勤的練習生生活也就白過了,她的夢想也就就此破滅了。
這讓她簡直無法忍受。
她找了個無人的地方放肆地大哭一場後,才覺得心情稍微好了一些。
然後就開始在街上盲目地走著,如同一只無頭蒼蠅一般,毫無目的。
她想了很多,也想通了一些事情。
或許她是真的要放棄出道了。
畢竟就算她們組合的出道日期已經具體到了月份,她還是有些擔心的。
一方面,如果出道糊了,那她就真的完了。
另一方面,如果出道沒糊,那一時半會兒也拿不到太多錢。
畢竟當練習生是簽了合約的,公司每個月都會給錢的,而公司這時候給的錢不是白給的,出道以後就會要還的。
所以出道前兩年,都處在公司的壓榨期間,手中根本別想拿到太多的錢,這還是大公司,而有些小公司,則是前幾年都別想拿到太多的錢。
這樣想來,不管是糊了也好,不糊也罷,自己一時半會兒都拿不到錢,而沒錢就不能解決眼下的燃眉之急。
那就.....不出道了吧?
她在心中默默地想到,隨後心髒的位置忽然猛的一抽,然後就傳來一陣窒息般的痛。
她捂著心髒的部位,半蹲下來靠在牆邊,眼眶中早就堆積滿了的晶瑩淚珠,此時也順著她光滑的臉面流淌了下來,形成了兩道長長的淚痕,豆大的淚珠一齊凝聚在了下巴部位,隨後一滴一滴的滴落在了地板上,染濕了鋪在上面的一小塊青石磚。
不出道。
這三個敏感的字,狠狠的刺激著她的神經。
自己當初不顧學業,不顧家中反對的聲音,毅然決然地跑去當練習生是為了什麼?
還不就是為了出道。
但現在竟然連出道都變成了一種奢侈。
她的眼眶因哭而顯得有些紅腫,這使她原本就因為睡眠不足而引起的眼袋變的更大了,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包裹在眼楮上的繭子一樣。
不過她已無心在意這些了,眼楮里不斷地流出咸咸的淚水,淚腺此時已經好似不受控制一般,不斷地催化著眼淚,而她也不斷地拿起手胡亂地抹著。
隨後,她又哭著走了一段路後,心情略微的有些平靜了,眼淚不知是哭干了還是什麼,竟是停了下來。
她觀察了一下四周,看到了前方一個立在路口的路牌後,便發現她竟不知不覺地走到了永登浦區附近。
這時,她腦中突然就想到了她們即將出道的組合當中的忙內好像就是住在這附近,心想晚上就不回家了,去她家借宿一晚算了。
後顧之憂解除後,不知怎麼的,她的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想喝酒的沖動,這種沖動在心中愈演愈烈,一發不可收拾。
又想到徐賢就住在這附近,而且自己也不過是小小的喝個幾杯而已,她便壓下了腦中僅存的理性,朝著前方不遠處的路邊小攤走去。
她想跟隨著心走最後一次。
來到了小攤後,她便開始喝酒。
喝的是燒酒,一種韓國人特別愛好喝的酒。
她先是喝了幾杯,但不知是自己酒量大還是什麼緣故,幾杯下肚後,她發現自己竟絲毫感覺不到醉意,就像沒喝一樣。
這讓她徹底的放下了心,然後便開始狂飲,一邊飲著酒還一邊開始默默的小聲抽泣起來。
剛開始她還是小聲地抽泣著,到後來不知是喝醉了的緣故,還是內心的情緒受到了酒的催化,她開始放聲地嚎哭。
委屈的哭聲配合著那天生的哭嗓,簡直聞者傷心,听者流淚。
在她周圍的人都詫異地看著她,有些不解她為何如此傷心,但也僅此而已,畢竟誰都不認識她,所以也就沒有人上去詢問具體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