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沐陽站在田間地頭看著眼前的景象,心里默默地作了一首打油詩︰家家戶戶收玉米,顆顆粒粒甚在意,一家幾口齊上陣,一顆兩根最驚喜。一人一排齊頭並進,爭先恐後收獲努力。全家協作分工明確,你掰玉米我砍苞桿。掰玉米的,一個兩個滿心的幸福,砍苞桿的,三棵四棵汗水的甜蜜。勞累了,抬頭無邊的平原,無邊的平原全是金黃的果實。辛苦了,低頭腳下的土地,腳下的土地盡然晶瑩的汗水,你收玉米,我裝車,你口渴來,我送水,車來有水車去滿物,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念了一遍,然後說道︰“寫得好,寫的好。”
因為掰玉米會被玉米葉子剌的全身都是傷口,又不能穿厚一點,因為天氣很熱的,所以以前收玉米的時候崔沐陽都只是負責把爸媽掰下來的玉米放到車子里面,今年玉米棒子很小,而且還有一些玉米在大風面前很沒骨氣的癱倒在地上,所以十分的不好收。雖然爸媽還是不想讓自己的孩子全身不舒服,但是崔沐陽還是要堅持也掰玉米,然後自己再手腳麻利的把玉米裝到車子上。
勞動著不知時間,不自覺已是傍晚,田地里面農作的人慢慢的都回家了,崔沐陽一家人也慢慢停止勞作,開始準備回家。拉上最後一車玉米,顛簸在泥濘的土路上,不多時便回到家中。
崔沐陽作為家中長子,即使一天到晚累得全身酸疼,他並沒有任何的不滿和難過,因為他知道父母這樣子已經好多年,比起要養活4個子女的父母,他一點兒都不辛苦,甚至還為自己能幫助父母干活而感到高興,畢竟自己可覺得自己已經是一個小大人了呢。能夠做事情也是長大的表現,不似家中的妹妹還在家里跑來跑去的玩耍。
回家之後,崔沐陽首先要做的就是趕緊跑到壓井那里,壓出來一盆清涼的水認真的洗手淨身,一來,收玉米搞得全身都是玉米上面的碎屑,扎的全身很是不舒服,而且胳膊上一道一道的,特別癢,那是玉米葉子剌到的痕跡。二來,等下要做一件認真的事情。自己洗完又壓出來一盆水,留給媽媽洗用,事情做完,便小跑進屋,走到家里僅有的一個櫃子前面,打開櫃子,清理好桌子,拿出喜歡看的《三國演義》,趁著天還沒黑再看一點兒。人家小孩是“兒童散學歸來早,忙趁東風放紙鳶。”他卻是“兒童干活歸來早,忙趁天亮看《三國》”。
那麼他為什麼要這樣呢?原來︰沐陽從小讀《弟子規》,《孟子》等書籍中提到做學問,學知識要有嚴謹的態度︰淨手潔案、正襟危坐、口無雜言、專心致志、敬字愛書。讀書就要有態度。
這本《三國演義》是他的父親出外打工時候在工地附近的地攤上看到的,書還是很新的,沒有缺章少頁的,而且從小喜歡看這樣的故事,也一直想給兒子買一個可以增加知識的書本,自己沒有知識,一定要讓兒子懂知識,知識還是很重要的。便咬咬牙用幾頓飯的飯錢省下來的錢買來的,結果里面太多的是文言白話文。有很多內容他還是看不懂的,本來擔心兒子也看不懂想著等等再給兒子,誰知道買回家就被兒子看到了,崔沐陽問父親里面講的啥故事,父親說看不太懂,把書給他,讓他看看能不能看懂。他翻了幾頁,全是文言文,但是崔沐陽還是說能看的懂,其實他也看不大懂,不過他心里說︰“有詞典怎麼看不懂,一個一個查字典也不怕,也要把它念完。”,崔沐陽還說等看完了就把里面的故事講給他父親听。他父親听了說好,那你慢慢地給我講,我就不看了。
說實話,事情總是想起來容易,做起來難,真是︰事非經過不知難,崔沐陽起來才發現,並沒有那麼簡單,他看不懂里面的很多詞匯,甚至里面好多人的名字都要查查那個鄰居家不用送給他的小字典,不過內容真的好有意思,目前他很喜歡里面的關羽,俠肝義膽。如果讓他選擇做《三國演義》中的人物,他肯定不假思索的說︰“我要做關羽”。
“陽陽,小雨,吃飯了!”
“好。”
才看了沒幾頁,媽媽便做好了飯,合起來《三國演義》,崔沐陽便來到了廚房。
說是廚房其實跟廚房兩個字沒有多大的關系,首先這不是一個房子,只是一個露天的燒火做飯的地方,其次晚飯也不是烹飪煎炸所得,而只是煮的,崔沐陽曾經在他的一篇作文中說︰
菜中沒有一滴油,湯中全是玉米粉。菜中調料僅一味,湯中面粉卻兩般。調料只有散裝鹽,面粉粗細還帶麩。玉米麩皮拉喉嚨,散裝食鹽咸中苦。
語文老師當時就評價說︰寫得好,寥寥數語就寫錯了生活的無奈和家庭的貧困。其實崔沐陽知識覺得好玩,倒是沒有想過什麼生活的無奈。
“你爸在外面收拾玉米桿,你把他叫回來吃飯了,”
“中。”崔沐陽收起遐想,連忙幫媽媽把湯盛到碗里,然後端到堂屋里面,放好。便出去去叫爸爸,
玉米桿全部儲存在院牆南面,用來作為冬季燒火做飯的柴火。此刻爸爸便是把玉米桿全部豎起來靠在南牆之邊,以便可以儲存更多,那樣便可以冬季寒冷之時多一點取暖之物。
崔沐陽來到門口,看到還有一點兒玉米桿在等待“歸位”。
“爸,飯做好了,回去吃飯吧。”
“好,就剩一點兒了,弄完就回去,你先去吃吧,餓壞了吧”
“沒,還不是很餓,我幫你吧”
說著便抱起幾棵玉米桿把它們有模有樣放在牆邊,兩個人還是比一個人做事情快得多,沒多時便全部弄好了,把架子車停在門口,便回去吃飯了。
一家人圍著桌子,把沒有滋味的飯吃的津津有味,只有家里的小兒子在叫喚著湯喝著拉喉嚨,不得勁。其他人也沒什麼煩惱的憂愁,日子就是這樣的過著,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只盼今年玉米收購價格能高一點兒,能買個好價錢,這樣家里的三個子女便可以繼續讀書。
入了夜,喂了牛,便沒有什麼活動,連電都用不起,更別提電子產品了。家里的煤油也不是很多,還是早點睡覺明日爭取把剩下的玉米都給收了,好休息幾天。因為最多下星期就要趁著天氣稍好把小麥種進去。
雖然還想看《三國演義》,但是煤油燈不是很亮,而且比較累了。崔沐陽放棄看書的念頭,和爸爸一起睡到門口的大床上,雖然夏天還沒過去,但是既然已經立秋了。日落之後便沒有那麼的燥熱,更有時不時的一絲涼風吹過,反倒有點涼快,妹妹和媽媽睡在家里的院子里想必沒有這麼涼快,媽媽還要拿著芭蕉扇給弟弟時不時的扇幾下。
“爸,我今天又看了幾頁書,”
“哦,那三個人桃園結義之後怎麼了?”
“劉備當了老大,關羽老二,張飛是老三。他們從桃園出來後正想著沒有馬打仗也沒有錢做兵器,就有兩個賣馬的因為小偷沒辦法去南方回來的,听說這三個人想拯救國家,就把馬送給他們,而且還給他們錢。。。”
說著說著,幾頁的內容還沒有說完,就听到爸爸的呼嚕聲,看來是勞動一天太累睡著了。
崔沐陽躺在床上。看著天空,如此干淨,如此深邃,滿天的星星,一閃一閃的,甚是好看。不由得一直看一直看。崔沐陽看著夜空,無窮無盡的黑夜顯得天上的星星更加明亮。特別是那輪明月,皎潔明亮,好像那幾顆星星組成的星座叫“獵戶座”。那三顆星星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改變位置,有一句俗話說“三星正南,就要過年。”說的就是這三顆星如果指向正南方,就說明快要過年了。記得小時候听到爺爺這麼說的時候還問爺爺為什麼,爺爺說︰“那三顆星不是一般的星星,他們是福、祿、壽三星,福、祿、壽三星都指向南方,就說明新的一年就開始了。”小的時候听不懂,現在大概理解了,那就是這句話其實是對新的一年的憧憬,希望新的一年福、祿、壽都到家中來。突然一陣烏雲飄了過來,遮擋住了月光,周圍變得略微黑漆漆的,只听得到周圍各種蟲子在不停的叫喚,難道他們也怕黑?崔沐陽瞎想到,慢慢的,烏雲飄了過去,顯得特別安靜,剛才還有蟲子在叫喚,現在卻十分安靜。崔沐陽腦子里又浮現出“守得雲開見月明”這句話。
“別亂想了,睡覺,睡覺。”崔沐陽打斷自己的浮想聯翩。再想下去就睡不著了。
崔沐陽很快睡著了,做了一夢,夢見了陳夢培。
真是好一個晚涼天淨月華開。
無盡夜空,滿天星星。當空中正是那潔白皎月,皎月旁雄偉獵戶張弓,左右邊還有那縹緲銀河,銀河岸柔情織女思夫,一片白雲飄來,四周萬籟齊鳴,似乎是因為缺少光亮而驚慌失措,一片白雲飄過,大地寂寥無聲,似乎是因為得到庇護而安心睡眠。一顆顆星星閃耀,一個個人兒睡覺。星星閃耀點亮無邊的黑夜,人兒睡覺蓄力最好的天明。燈火沒有通明,夜空卻是亮麗,一顆顆星星組成星座,一個個人兒組成家庭,星座緊密團結,家庭不離不分,星座有那天蠍,仙女,家庭有那溫情,真誠。星座有那如雨的流星,家庭有那歡樂的親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