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在自家破屋門外,葉秋用力地捏了一下自己的臉。
閉眼再睜開,周圍什麼都沒改變。
這不是夢!
可不知為什麼,他心頭卻總是縈繞著一種不真實的錯覺。
四下打量了一眼,入眼所見,滿目蒼夷,似乎經歷過無數場恐怖的大戰。
便刻的震驚之後,葉秋回過神來。
這里是人類活動區域的邊緣地帶,與其他族類的廝殺時有發生。
每一次慘烈的大戰,對于這些邊民而言都意味著滅頂之災。
只有那些強者,才能從廝殺幸存下來。
正當葉秋想的入神之際,耳畔忽然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他抬頭看去。
十幾個赤著身的年輕人,手拿著武器,正朝某一個方向出發。
看到葉秋之後,那些年輕人發出了不懷好意地嗤笑聲。
“這白痴倒是命大,居然還活了過來……”
“呵呵,這種廢物活著有什麼用,連吃的都要靠他妹子……”
“整天痴痴傻傻的,他倒是享福了,從來都不用為食物發愁……”
“哼,可憐他那妹子了,平時為了喂飽這個白痴,小小年紀要跟著一塊打獵……”
“說起來,他妹子也算是命大,最近為了給這白痴療傷,甘願做誘餌去引林子深處的那些妖獸……”
隨著議論聲,那些年輕人從葉秋的眼前走了過來。
他們只是斜著瞥了一眼,目光里充滿了赤果果的不屑與嘲笑。
這些人一個個身材高大健碩,手拎著不知用什麼骨頭磨制而成的武器。
身的肌肉,一塊塊隆起,蘊含著澎湃的力量。
體魄強悍,猶如野獸一般。
此時的葉秋,依舊蹲在地。
那一句句嘲諷的話,傳入耳,直達心底,久久回蕩。
他沒有感到屈辱,而是感到了一種無法言喻的愧疚。
記憶,自己確實是一個廢物。
每天都痴痴傻傻,什麼事情也做不好。
自己的食物,還要靠妹妹去拼搏。
心痛,無法呼吸的心痛。
葉秋低著頭,雙拳緊握。
眸的光芒,愈發的強盛,愈發的凝練。
空白而茫然的大腦,缺失了許多重要的信息。
但腦海,卻有一段莫名其妙的口訣。
配合著口訣的,是六副揮拳的圖像。
此刻,葉秋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他從地,慢慢地站了起來。
依照著本能,跨出一步,微微沉肩,然後用力出拳。
拳路,看去是那麼的簡單。
猶如小孩子的戲耍動作,沒有任何技巧可言。
但是葉秋,卻還是認認真真地練著。
再次往前跨步,沉肩,然後出拳。
一連六步,同時也連續打出了六拳。
像是一個循環,他的步伐又回到了起點。
此時此刻,他放空了腦袋,心神完全沉浸在這莫名其妙的拳法之。
腳下的步伐,看似簡單至極。
但是,偏偏卻有著一種簡練的極致美感。
每一步之間,都存在著神的聯系。
六步走完,便是一個循環。
而出拳,更是簡單的不能再簡單。
簡簡單單,一拳揮出。
間,沒有絲毫的變化。
每一拳,都直來直往。
“寧在直取,莫向曲求!”
葉秋一邊練拳,嘴里一邊念叨著一句話。
這句話,他發誓自己以前從未說過。
也不知怎地,他在練拳的時候,這句話不由自主地脫口而出。
好似,這句話掛在了嘴邊。
而且,他居然還能理解這句話的深意。
那種感覺,連他自己都無法去形容。
只是遵守著本能,在練拳的時候說出了這一句話。
呼呼呼……
拳來拳往,虎虎生風。
隨著時間的推移,葉秋的拳法漸漸有了新的變化。
這種變化,不是招式的改變。
而是一種氣質的蛻變,似乎通過練拳,讓他整個人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那雙暗淡的眼楮,變得湛湛有神。
痴傻而懦弱的氣質,一掃而空。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強勢的霸道。
盡管,這種霸道氣質還非常的微弱。
但是,卻給他帶來了脫胎換骨的改變。
霸道,強勢……
六式拳法,簡單易練,卻蘊含著難以想象的拳意。
每一次出拳,葉秋都感覺自己心頭涌出一股自信。
仿佛,一拳打出,便可摧毀一切阻隔。
出拳無敵,無所畏懼。
他的氣勢越來越盛,體內發出一陣劈里啪啦的聲音。
每一處關節骨骼,都在爆鳴著。
筋骨拉伸,越來越有韌性。
虛弱的身體內,一縷縷力量百川入海,匯聚在一起。
體表外,汗液蒸騰,氤氳出一層霧氣。
他的關節,他的骨骼,他的肌肉,他的每一個細胞,都在慢慢地蛻變著。
呼呼呼呼……
拳風,越來越強盛。
葉秋的眸光,也越來越有威嚴。
以前那個膽怯的白痴,徹底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充滿了強勢霸道的少年。
當葉秋集所有精神,練拳的時候,他的氣勢是那麼的霸道。
恍惚,似乎天地下,沒有他一拳不能打倒的存在。
也不知練了多久,葉秋慢慢地停了下來。
毛孔流淌出的汗水,浸濕了腳下的地面。
乍一看,像是脫水了一樣。
但練拳之後的葉秋,雖然耗盡了力氣,但眼楮卻變得越來越有神。
像是一塊生鐵,被扔到了火爐,經過一番的鍛打,開始綻放出真正的鋒芒。
又像是一顆墜入泥土的明珠,拭去了表面的污穢後,開始展現出璀璨的光華。
葉秋站定了身體,緩緩地收回了拳架。
強勢霸道的氣質,也漸漸收斂在體內。
從表面看,他仿佛還是那個痴痴傻傻的廢物。
只不過,眼的精芒,卻如天的繁星,若隱若現。
眉宇之間,更是平添一份堅毅。
咕嚕嚕……
葉秋正要用心去體會剛才的練拳心得,忽然肚子里發出了抗議的聲音。
緊接著,胃里空空如何,饑餓感止不住涌了來。
現在的他,迫切地需要進食,需要補充食物。
嘴巴里,下意識地分泌出唾液。
咕嚕……
他喉嚨滾動,吞了一口口水。
“哥哥,你怎麼一個人跑出來了……”
一道關切的聲音,在耳邊陡然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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