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的一瞬間,凌君箜瞬間明白了木戶老爹離開之前,栗花落和木戶夫人的眼神代表了什麼意思,那是一種悲鳴,因為她們的老爹和丈夫再也不能回到他們身邊了,不能再次在他們身邊說著蹩腳的落語笑話,拉著斷斷續續的手風琴了。雖然離開妖怪們的領地i只有短短的一瞬間,但是就是那一瞬間,凌君箜想明白了木戶老爹到底要做什麼。犧牲自己,一定是犧牲自己。玉藻前狡黠的笑容在凌君箜的記憶中不斷放大,她不知道木戶老爹會不會和玉藻前這只狐妖達成什麼協議,但是她知道,木戶老爹大概是再也不能從妖怪們的領地里出來了吧。
那一刻,凌君箜已經沒辦法自己一個人跑回去了,在這個村莊生活著的時候,這個村莊就開始漸漸地和自己的生命融在了一起,它再也不是那個自己能隨隨便便就忘記的村莊了。凌君箜站起身,拼命地向河對岸跑去,但是只要是一只腳踏上對岸,她的身子就會瞬間移動到村子這邊來,河那邊就像是被下了一個禁令,他們這些不從屬于妖怪的人類統統被排斥在外了。凌君箜手足無措地站在河對岸,眼淚蒙住了她的雙眼,她明明知道,河對岸有一個對自己不好不壞的小老頭,那個老頭正在找死,但是自己卻無能為力,做不了任何事情,只能在這里哭。
那個牢頭的死和自己一點關系都沒有,是他要自己帶他去的,自己唯一做的事情不過是遵從,僅此而已。
河那邊的天空突然變了一個顏色,巨大的吼聲從那邊傳過來,像是哭聲,像是咒怨,凌君箜看見一個黑色的旋風拔地而起,帶著許多“螢火蟲”一起飛上天,她看著那些妖怪,心里開始揪了起來,這些妖怪里面,也有木戶老爹吧?
“快點回家,這里不是你應該待的地方。”熟悉的聲音從凌君箜的背後響起,她一震,立刻轉過身去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後都那個男子,他的臉上掛著不同尋常的嚴肅的表情,凌君箜在看見他的瞬間立刻問道︰“木戶老爹呢?是不是……是不是……”
“他還沒有死去,但是和死差不了多少。”孝一拉起凌君箜,開始往山下走去,“妖怪們的領地其實也是一個封禁地,所有的妖怪只能待在這里面,不能出去,只能借助著誤闖入領地的人類我們才能走出去。但是能力越強的妖怪就越出不來,就像是玉藻前和食夢貘那樣的,他們根本不能走出來,但是食夢貘發現,自己可以靠著人類的夢境,讓自己的魂魄出來為非作歹。只是這麼一點它還不夠,所以它把我從一只小蟬變成了妖怪,為的就是讓我出來幫助它,一開始為了多活一會兒,我接受了它的提議,但後來,我拒絕了,因為我發現,它的實在是買辦法填滿。”
“你看那陣黑色的旋風,那是木戶老爹的靈魂,他正在把整個妖怪的領地全都吞噬到自己的身體里去,讓那些妖怪隨著自己的死亡而死亡,而食夢貘的身子也在那里面,妖怪的身子沒了,他們的魂魄也會跟著消失,這確實是一個能夠救得所有人的好辦法,只要死一個人,那麼所有人都會得救,只不過,木戶老爹似乎放過了玉藻前。玉藻前其實是一個好妖怪,唯一的缺點就是喜歡看人亡國。”
“凌君箜,你還有什麼想知道的嗎?趁現在,我都告訴你。”
孝一的臉色特別地蒼白,就好像是下一秒就會消失一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