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蘭,我在209,你過來—我倆談談‘芳芳-錢’的事情?”寧光頭在電話里道。
“您稍等!”岑嵐掛掉手機,拿一張便簽裹住一支圓珠筆-捏在手里,離開八卦賓館一樓大廳,順著樓梯上二樓︰
上次表姐在店里,拉著她痛哭流涕說出寧光頭的“不是”,她當即義憤填膺,表示—一定給表姐幫忙,想方設法問光頭“討債”;就算一時要不回現金,也要讓他-寫借條,以防將來打官司?
她同時警告表姐,不能再借錢給寧光頭,更不能和他親近。無論光頭怎麼哄騙,她讓表姐守住底線,堅稱“錢都借完了”;並催光頭-盡快還款,生意周轉要用錢…
後來,她開始密切注意寧到賓館的一舉一動—
很快,她發現光頭穿著比以前光鮮了,顯出很闊綽的樣子。有時候和兩三個青年男人-包轎車來賓館“玩”,還在豪華套間留宿。
“這個無賴一定是在花表姐的‘血汗錢’?”她氣惱地猜想︰
“必須找他理論-要債!否則,賓館是個銷金窟,寧光頭這麼玩下去,遲早會變成—要錢沒有,爛命一條?那對表姐來說,就太糟糕了…”
礙于寧是客人,是看上去“有錢”的客人,岑嵐不便在賓館內對光頭指手畫腳、說三道四。
她找到一次機會,在門前停車場向寧光頭“攤牌”—要他還表姐的巨款?光頭當時拍著胸脯保證︰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賴美女的賬,就不是男人。何況還是問-蘭蘭表姐‘調的短彎’(借錢短期周轉)?等運氣好轉,一有錢-馬上還、馬上還!哪個不還—不是人養的。”
岑嵐見寧光頭說得信誓旦旦、非常誠懇,便不好意思讓他當場“寫-借據”。
她後來又很客氣地催促寧兩次,光頭照樣發誓—終究沒有實質性還款舉動?
昨天中秋節,岑嵐和陳美芳煲電話粥,順便問及寧光頭?
听表姐含糊其辭的意思,似乎兩人還有來往,表姐沒有再借錢給“富哥”;但光頭沒還錢,是肯定的!
現在寧主動找她-談判,她覺得必須讓其寫下“欠條”…
岑嵐敲開209房間門,走進去—
光著膀子,穿著褲衩的寧光頭關上房門,從後一把摟住她的細腰,滿嘴酒氣道︰
“好蘭蘭、親蘭蘭,想死我了!”
岑嵐冷靜道︰
“寧師傅,你喝多了。放手-”
“我不放,就‘不放’,一松手-美蘭就跑了…”光頭一邊說,一邊伸頭吻在岑嵐的玉頸上!
岑嵐渾身一激靈,暴起雞皮疙瘩。她一面扭動身子-欲掙脫,一面低聲喝斥道︰
“你不要這樣!你酒喝多了,我不和你計較…你松開、趕緊松開-”
寧光頭不但不松手,反而勒得更緊,饞著臉道︰
“蘭蘭,我打听過了。你、你還沒結婚,還沒嘗過‘男人味’吧!今夜讓富哥-富哥給你嘗嘗…”
“啪-”岑嵐按出圓珠筆芯,對著光頭的厚手背低吼道︰
“你信不信,我把你這只手‘廢了’!”
“你不會的、你不舍得-”光頭死皮賴臉道,就是不松手!
岑嵐便將圓珠筆狠命扎下去—
“呀-”寧光頭痛得松開手道︰
“你個‘臭女人’!我和你鬧著玩的,你還真戳…”
岑嵐見機,擰開房門-沖到過道里,往樓梯跑去…
“哥,你評評理,你講死光頭是不是個‘人渣’?”岑嵐說到這里,眼淚禁不住奪眶而出!
艾春光抽出兩張紙巾,遞到岑嵐手里︰
寧遠富是“失蹤者”,如果死了,就是人命關天的大事!他作為懲惡揚善、伸張正義的刑警,本來內心充滿焦灼、同情之心!
今晚岑戀堂妹滔滔不絕講出—寧賴子的一堆“丑事”,讓他對寧的胡作非為很是反感,甚至產生了厭惡…
“哥,不講了。一講寧光頭-我就氣得發瘋!”岑戀輕拭眼淚道︰
“你請我過小年,難得一聚,要‘高高興興’才對!來-喝酒!”
“妹妹,酒-倒完了。就杯中酒-慢慢喝?”春光看到岑嵐情緒急劇變化,有些擔心?
“我沒事,才喝3杯。這一壺—我高興起來︰都覺得少了。我干了-”岑嵐張開小癟嘴,將半杯酒仰脖吞下,向春光曬杯底?
“……”艾春光慢慢喝完杯中酒,起身道︰
“不好意思,我去趟洗手間—”
他邊走邊掏出利群-點上︰
有些事必須問清楚,岑嵐向杜三元“告狀”,杜和寧賴子之間發生過什麼事情?岑是否提到她表姐和寧-有一腿,還有債務糾紛呢?八月十六以後,陳美芳和寧遠富還有交往嗎?
如果杜三元知道寧光頭給他“戴綠帽子”,會不會找機會對寧—下毒手呢?杜會不會找殷氏兄弟的手下-幫凶呢?
“不-不。”春光心里否定道︰
“從岑嵐的描述看,她和表姐感情深厚,應該不會暴露陳美芳的‘隱私’!她之所以給自己講,主要是因為-信任…”
等艾春光再次回到桌前,他發現酒杯—又斟滿黃酒?
“哥,我讓老板娘又加了兩瓶,你不會-不舍得吧?”岑嵐雙手支著下巴,微微笑道。
“不會、不會。我們都少喝點兒,喝好-不喝倒。”春光說著,坐下問︰
“你被‘欺負’的事情,沒給你表姐說吧?”
“我說了。表姐是個‘可憐人’,能有什麼辦法呢?她只是求我—別再管她的事了,佘財免災,算她倒霉…唉-”岑嵐嘆息道︰
“我是個不能吃虧的性子。當時從209逃出來後,正巧在樓梯口踫到杜三元,我就一五一十給他講了。他氣得臉發烏-讓我回宿舍等‘消息’?
後來,寧渣子當我面-自己抽了幾個耳巴子,當是‘賠禮道歉’,還講不曉得-我是杜總的表妹。我也懶得理他。表姐夫給我解釋說,寧賴子‘賭博’—欠殷總20萬,不能往死里整,面子上過得去-就算了?我也不想‘搞出事’,就忍了。
自那次以後,死光頭有時候還給我打電話、發短信,考慮到工作關系,我都是場面上應付了事。”
“你表姐和寧遠富-還有聯系唄?”春光夾菜—隨口問?
“我估計有。-表姐也是膽子‘太大’,要是杜三元知道她和光頭搞在一起,她算完了—不死也要脫層皮,外加‘離婚’…”岑嵐輕輕搖著酒杯道︰
“唉-人各有命,都是‘欲望’惹的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