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的夜里，又到了討論時間。
首先，趙之雲就艾波這幾天失蹤做出了詢問。
得到的答案是，這幾天的異變期，空間很不穩定，艾波的存在就是個巨大的燈塔，小怪沒什麼，吸引到一些大怪，可能被圍毆。
“所以你就自我沉睡了？”
“是的，馬仕達。順便我還梳理了一下我們的身體和收獲的能量，我們出門打怪升級吧。”
“組隊模式嗎？”
“馬仕達，我還是建議吃掉那個女人。還未正式進入末日就來到的寄生體，絕對都是經驗最多的那批怪。這女人現在能找到，是因為秩序的崩壞，和她本人的不成熟。一旦新的秩序出現，她熟練了自己的能力，會對我們造成威脅。”
“你連一個女人都打不過，留你何用？”
“任何可能造成威脅的都要及時排除，無分男女。”
艾波真是……沉著冷靜，果斷理智。
二人是一體，艾波的誕生是來自寄生體，但趙之雲很清楚，對方也是趙之雲。
一個光明面，一個黑暗面？雖然挺喜歡這種設定，但他不覺得自己能有資格叫做光明，艾波也談不上黑暗。
精分患者，時常幼稚懦弱，時常理智殘忍？
爭論是永遠沒有結果的，堅持自己的觀點，是因為被自己的觀點的好處給吸引了。而自己和自己的爭論，自身矛盾產生的糾結，只會讓自身負面情緒蔓延。
這點趙之雲清楚，另一個趙之雲也清楚。
分歧的誕生，並不影響二者的協調性。
早起，做早餐，久違的由艾波做的意識做的。趙之雲自己的意識則是睡大覺。
“吃完我要出門。”趙之雲簡短的宣布。
“嗯。”顧心瞳點點頭，示意知道了。她雖然也有點想去，但對方冷淡的表情，也就沒有自討沒趣。
漫畫書挺好看的，宅著也不錯。
趙之雲獨自就這麼出了門，一路上散步般的朝前走。
這次失去了顧心瞳的庇護，一路上不長眼的人形怪，對他發動了好幾次襲擊。
作為完全體的趙之雲自然也不客氣，全部直接拍死。
天空，一如既往地蔚藍。
一群黑影飛了過去，趙之雲眯起眼楮。
總算找到了。
下一個瞬間，趙之雲的身影出現籃球大的鴿群里。一只手直接捏爆了一只躲閃不及的鴿子。
看著意外受襲而慌亂的鴿群，趙之雲一臉得意。
叫你們上次那麼拽，來呀來呀，再來一次互相傷害啊。這次有本事你們別跑。
鴿子就是上次他回家遇到的那批，因為它們確保制空權，害得趙之雲不敢在高樓之間跳來跳去。
當時趙之雲心里就在想，等艾波醒了一定要回這里報仇。
鴿子們被突然襲來的敵人打亂了陣型，但它們也很快的重新聚攏。
銀灰色的羽毛用力一震，強勁的風刃轉眼皆至。變成了新物種的它們可不是一群和平鴿，而是戰斗鴿。
“對對對，你們反抗最好，今天抓回去全做成紅燒乳鴿。”趙之雲一邊躲閃，一邊做出囂張地發言。
“馬仕達，它們的**強度比金屬不會差，吃了不消化。”
“消不消化不是大問題，重點是口味如何。”
“弄不熟，只能生吃。”
那就有點遺憾了。
趙之雲一邊感嘆一邊躲閃。鴿子們的飛行速度非常的快，它們分批次的俯沖，放射風刃，多角度多層次對目標進行打擊。
“沒完沒了的，它們怎麼搞的像一群噴氣式戰斗機啊。”趙之雲一個閃爍站立在摩天大樓上，下一個瞬間，他匆忙逃掉，只留下被瞬間砍碎的水泥板。
“艾波，它們鴿多勢眾，我們要不要戰略性轉移？”
既然有點吃力，趙之雲第一時間就想到了逃跑。
“馬仕達，這個世界已經變得那麼殘酷，你這種溫室里的花朵般的幼稚想法是不行的。”
另一個趙之雲明顯不同意，“我們和它們的關系明顯不能緩和，既然是敵人，趁現在我們能擁有優勢的時候消滅掉最好。你要對自己狠一點。”
“好的，我會對你狠一點的。”
艾波一陣頭大。
兩人格的討論，說到底也就是一瞬間的事，戰斗還在繼續。
趙之雲的位置被吃的死死地，無法去追趕那些快的肉眼看不清的高速移動生物，也沒有辦法強行鎖定它們，實施遠距離攻擊。
看著周圍一片狼藉的水泥板，趙之雲突然有了個不錯的想法。
人格切換。
下一刻，趙之雲放棄躲避，左腳用力往下一踏，水泥板整齊的豎起一大塊。
風刃被完全攔住。
同時豎起的四塊水泥板嚴絲合縫的拼湊在一起，石屑飛揚，一條條猶如鞭打的痕跡布滿了水泥板外側。
威力還真是不一般的弱呢，一點穿透性都沒。
趙之雲不屑的撇撇嘴，震碎水泥板，石塊四散炸開。
就算是再快的鴿子，在面對這大面積的打擊，想要完全躲開也是不可能。
不過，石塊的威力也不大，就算砸中了，也絲毫影響不到它們的飛行。
但風刃被很明顯的影響到了。
趙之雲深吸一口氣，“來吧，我們來真正的互相傷害吧。”
伴隨著趙之雲伸出的雙手，每一次揮舞，都會有一只對應的鴿子爆成一團血霧。
風刃呼嘯而至，趙之雲皮開肉綻。
“好疼啊，救命啊，鴿子殺人啦。”趙之雲鬼哭狼嚎，手上的動作卻沒有絲毫停頓。
戰斗一旦開始見血，離結束也就不遠了。鴿子們最後一只都沒逃掉，趙之雲一身是血，好不狼狽。
一屁股坐在地上，他淡漠地俯視著整個寂靜的城市。空氣的血腥味很刺鼻，意外的聞起來有點甜。
出門之後，除了打打怪好像也沒什麼事值得做了。
身邊的怪物也不多，絕大多數還是人變的。
果然，人類才是最可怕的怪物。
身上的傷，已經在結痂。趙之雲很爽快地撕開，露出里面鮮紅的嫩肉。
但很快的，紅色變為正常的白色，和周圍細嫩白皙的皮膚並無二致。
衣服已經破破爛爛，沾染了許多灰塵，加上趙之雲不修邊幅的頭發，落魄之相十足。
算算時間，也該走回去了。
“吶，艾波，我們算不算自閉癥患者啊。”
“至少我們擁有兩個意識，相互交流。”
“自言自語就是自閉的特征吧。”
“沒人能听到，沒人能看到。我們都是趙之雲，最多算是喜歡發瘋。”
“我以後還算是人類嗎？”
“人類本身可沒有奇奇怪怪的能力，也不會靠吃來進化。”
“那我是沒有感情的怪物嗎？”
“你做人的時候也沒有感情啊。”
“啊，對。你一提醒我才發現，我做人的時候也就那樣。”
“你渴望什麼？”
“我渴望奶……算了，我不如去渴望親情友情愛情。”
“那你知道它們是什麼嗎？”
“不知道。”
“那這樣吧，馬仕達。我們來做個實驗，來去追尋人類的這些感情，看看我們——趙之雲是應該做人還是做怪物。”
“听起來挺有趣，但感覺好麻煩。”
“這不還有我嘛。”
“嗯……也對，麻煩的事都交給你做，我就當是做了個夢。”
“那，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
“哦，你開心就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