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錃的神情在這一刻變的復雜,毫無疑問,對方所說的定然是真的,因為對于一個陌不相識的人,其根本沒必要拿這種事情對自己說謊。小說
而自己,便是殺人凶手,便是對方口的賊子。
後來,我才知道,那賊人,乃是玉虛宗的叛徒,如今的天魔宗宗主天錃店小二的目光之陡然爆射出兩道仇恨之芒,甚至,其身前的木窗,都是被其雙手狠狠的掰下來一塊。
究竟是何等的仇恨,才能讓一個羸弱的人在無意間爆發出如此的力道
這一刻,天錃的心竟是突顯了一絲恐懼,是的,恐懼,對于一個普通凡人的恐懼。
是的,這般的凡人,對于天錃來說,如今其實力,算是屠掉整個紅溪城也不會費太多的氣力,可是,他竟產生了恐懼。
是對其那毫不掩飾的恨意
他很難想像,若是對方知道凶手是自己後,又會發生什麼事,其也不敢想象,不願去想象。
小哥,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為什麼你的臉色如此難看
似乎注意到天錃臉色蒼白,店小二不由的出聲道。
只是天錃原本便是心里有愧,目光更是躲閃著看著窗子之外,低聲道︰小二哥,你想過沒有,那賊子為何會對無辜的村民下手,會不會是其有著什麼隱情,而其,乃是為村民著想
一絲怒意從店小二的眼閃過,對于天錃白痴一般的問題,店小二聲音突然抬起︰隱情有什麼隱情能令其屠殺九十三口人有什麼隱情能令其拒不承認自己的過錯,甚至叛出了玉虛宗又有什麼隱情能令其手刃自己的師父
這天錃乃是一個喪心病狂,心狠手辣的魔頭,連自己的師父都殺,又有什麼不能做的,我只恨老天不公,為何讓這種畜生都不如的賊子存活于世間,而那些無辜之人卻是慘死。
出乎意料,被店小二如此辱罵,天錃非但沒有生氣,反而心情舒暢了些許,只是其臉色依舊蒼白,雙目之帶著些許色彩道︰小二哥既然知曉了凶手是誰,有沒有想過報仇
報仇店小二喃喃的重復了一句,繼而臉帶著一種不甘于憤恨的怒意道︰我何嘗不想報仇,只是我,有報仇的本事嗎
是的,世間再恨天錃,也是知曉其本事過人,一般人更是不敢向其尋仇。
小二哥,不若將我作你仇恨的那人,盡情的向他報復吧
天錃看著眼前的雙目都是有些泛紅的店小二,不由道。
你天錃的話,令激動之的店小二一怔,神色緩和了不少,狐疑的看著天錃,店小二甚至在猜想對面之人心里在想什麼。
是的,把我當作那惡人,那賊人天錃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卻是語言平淡道。
店小二下打量著對面之人,卻是發現這看似滄桑的面孔,似乎年齡並不是很大,只是不知為何臉那一道傷疤卻是破壞了少年的俊逸,想到自己熟睡之時,少年給自己所蓋的衣物,不由的笑道︰客觀莫開玩笑,你是好人,算是我在無理取鬧,也不能如此待你我有些困了,小哥請便
訴完心之苦,店小二似乎解脫了一般,腳步多了些許輕盈,重新趴在不遠的桌子之,似乎有意入睡。
看著天空的圓月,天錃不禁若有所思。
若是當年的陸不名,真是按照母親的意願,將自己托付給一個普通人家,如今的自己又會如何
會不會是如眼前的店小二一般,有仇,卻未曾有著實力去報。
世間皆言自己乃是大奸大惡之人,可天錃自知自己做事無愧于心,行的正,坐得端,即使無法屹立于天地之間卻不是卑躬屈膝。
真正的惡,又在何方只是世間多了太多人雲亦雲之事而已。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終究是此天錃低聲喃喃一句,但腦海之,卻是閃過了蒼木山地藏窟那一道令天地黯然失色的影子,不禁有些懷念。
說起來,這月裳也算是自己的無名師父,而自己多多少少,也是得了雲瑤的真傳。
想起了當年在月裳面前拒絕對方的樣子,天錃不禁感到好笑,自己曾說不學其法,今日何不是因對方的法術而得益。
夜,很快過去,尚未天明之時,小店內早已失去了天錃的身影,只是在桌子之多了幾錠銀兩。
天錃知曉,自己無論如何也無法擬補店小二心的傷,只是得了這些錢財,至少對方的日子會好過不少。
孤峰入雲霄,千里碧空如洗,熾熱的驕陽在空綻放著金芒,毫不留情的燒烤著大地,即使是秋初之時,天氣依舊有些炎熱,山的景色郁郁蔥蔥,而那蒼木山,則高聳入雲間,不知所止。
再度來到蒼木山,天錃的心情頗為沉重。
十四年前,自己懷志下山,勵志要蕩劍誅妖邪,揚名于天下之間,為玉虛綻放光彩,然時過境遷,眼下自己卻成了正道口的妖邪,更為諷刺的則是,此刻的他,一舉一動都是針對玉虛宗。
如今世人應不必擔心陰山一事了吧天錃目光閃爍,卻是無的深邃。
落葉成土,綠葉遮陰,與次前來之時不同,此次蒼木山之下的叢林,卻是多了些許生機,腐草之,多了些蟲鳴之聲,而遠處,似乎也多了些飛鳥。
只是,在邁入這蒼木山地界之後,天錃依舊感到了那股淡淡的壓抑,仿佛回到了十四年之前一般,只是,天錃也感覺到,如今這股壓抑,與當年已然不同,幾乎是若不可聞。
天錃不經意間搖了搖頭,心卻是想到︰或許是與月裳逆天之舉有關吧
所謂天威浩蕩,月裳當年意欲成仙,結果遭受雷劫,即使萬年已過,那天地的威勢依舊是蔓延在這山嶺之間,經久不散。
當年蒼木山一遇,乃是萍水相逢,但算是如此,月裳對其幫助可謂不小,先是那無名古經,怕是自己能修煉出法身,正是與月裳贈予自己的那部無名古經有關。
但更為重要的,卻是月裳為幫自己封住了蝕荒環的戾氣,卻是散盡功力,最終自己煙消雲散,因此,對于這蒼木山,天錃始終是帶著敬重之意。
天錃也曾查閱過,萬年前,雲瑤宮便是世間幾大門派之一,雖然人數不多,但舉宗之力都是極為強橫,只是眼下,卻淪為歷史的塵煙。
吼
在這時,一聲驚天動地的虎吼之聲從叢林遠處而來,天錃的臉色不禁一變。
這聲吼聲威勢凌凌,似在宣布其乃是這叢林的王者一般,但令天錃感到別扭的是,這虎吼聲,卻是帶著一股暴戾之氣。
天錃臉色微微一變,身涌現出淡淡的光芒,身影向著那虎吼發出之地而去。
青石之,一龐大的虎影威風赫赫,身更是帶著狂暴之氣。
只是此虎的模樣,卻是極其駭人,全身血紅色的毛發猶如滴血,在陽光之下,竟是閃著一種油亮之光,好不威風。
似乎發現了有人的到來,猩紅的雙眼閃過一絲殘虐,天性的促使之下,龐大的身軀瞬間向著那人影撲去。
然而,那幽青的遁光之,卻是突兀的暴射出一道尺長的青光,這青光一閃而逝。
噗
青光散去,天錃的身影輕輕站定,看著眼前的丈許身影,目光卻是陰晴。
這丈許的身影,乃是巨虎無疑,此時其頭,卻是被貫穿了一致命的小洞,涓涓血水正從這小洞之流出。
只是,令天錃臉色不佳的,這血虎身,散發著淡淡的妖力波動,但其卻是沒有絲毫神志,有的,則是瘋狂的暴戾。
這種感覺,似乎是有人以著莫大的威力,故意摧毀了這巨虎的神志,令其瘋狂一般。
天錃的目光,再次看向遠處的巨峰,隨即腳下法力瘋狂而出,整個人如同利劍一般,化為一道驚天長虹向著山頂暴射而去。
之當日要坐那吊籃,眼下的天錃足以御空而行,而且其法力渾厚又速度快了幾倍不止,只是一個時辰過後,天錃便在山頂之處站定。
斷垣殘壁,相距而臥,當年那些陰山弟子的尸軀,早消失一空,而不遠之處,則是多了幾道小土丘一般的墳墓,顯然是被後來人處理掉,若是天錃所料不錯,怕是陸不名等人所為。
沒有在此停留,天錃快速的越過整個廢墟,但卻是在遭遇枯骨的血潭處,停下了腳步,血潭周圍,一片狼藉,原本的血潭也是消失無蹤,地面之,不少獸爪之印清楚的印在地面的岩石之。
腦海,不由的想過當日與枯骨爭斗之時所發生的一幕幕,天錃不由的再次前行。
幽幽深穴,漆黑一片,一望不知深淺,但看著這熟悉的洞虛,天錃卻是不禁笑了笑,當日自己,可是差點死在這洞內,毫不猶豫的從那岩壁跳了下去,但跳下之時,其身的法力卻是在暗自涌動,將其渾身包裹,同時,也是將周圍緩緩照亮。
不知為何,自其來到這蒼木山之後,其便感受到些許召喚之意,似乎這山有著何物在吸引著他,另外,天錃可以清楚的感覺到,這蒼木山,竟是籠罩著一股淡淡的威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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