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人面前的,是一片無邊的沙漠,即便只是入口,也只有有幾株胡楊與仙人掌,能夠勉強在其中生存,靈材則是要在沙漠更深處,才會生存幾株。
當凌霜說起讓中年男子一同進入時,男子臉上流露出了慌張的神色,以往若是有爭端,對方不是離開此地,就是死在里面。
“怎麼,難不成里面有問題?”凌霜看著男子,臉上露出戲謔之意。
“怎,怎麼會呢?”男子趕忙說道,“此地當真是大機緣之地,大人修為高深,自然能夠取得其中造化,可是小人修為不濟啊,怎敢涉足其中。”
“沒事,你認為我修為高深,那我護著你便是了,莫不是你表面恭維,實際上卻不信我?”
“這,這……也罷,小人便隨大人一道吧。”見著沒有挽回余地,男子只能咬牙認了,而暗地里卻是在籌劃著如何坑死凌霜。
在他的計劃中,本是在這里坑死凌霜,而他則是奪取少女手中的靈材,不出意外的話,那便是極為罕見的玄元草。
玄元草什麼地方都可能出現,甚至在尋常的山林之中,而識貨的人卻是不多,常有山野村夫把這種罕見的靈材當做野草,一把火給燒了。
也正是如此,在男子看到玄元草的時候,迫切要將其奪下來,那可是價值上千上品靈石的高等靈材,可不是什麼一抓一大把的所謂靈材。
若是沒有凌霜阻止,他早已拿到了那株靈材,這可比買荒漠令賺得多了,可惜運氣與實力不濟,被凌霜搶先買下令牌,他也就沒了把柄,無法要挾少女交出玄元草。
若是他進入險地之中,死在那種不毛之地,他不僅可以奪下玄元草,還能趁機與少女春風一度,這是何等爽快的事情,可惜事與願違,凌霜看出了他的意圖。
僅僅是看出來也就罷了,凌霜擁有絕對的實力,更是抓住了他的心思,讓他不得不配合凌霜,深入這等險地之中,這如何不讓他憤怒,可是不能夠表露出來。
在沙漠之中三人緩步行走著,只見遠處逸散出磅礡的靈力,有一種舒暢的感覺傳來,仿佛喝下了一杯冰水,也像是降下甘霖一般。
朝靈力來源看去,那是一株白蓮花,在細沙中傳遞著氤氳的靈力,令燥熱的沙漠變得十分清涼,原本四處飛散的沙子也平復了下來,像是一汪平靜的湖水。
“荒蓮?!”中年男子顯得十分驚訝,很顯然他也不知曉此地機緣。
這等驚天造化,即便是中年男子也十分心動,而常年游蕩在荒漠的經歷,讓他十分警惕。
機緣往往與危機並存。
這是諸多荒漠里謀生路的修士,在一次又一次生死危機之中,總結出來的道理。
即便他有深厚的資歷,有把握避開危機奪取驚天機緣,也不敢輕易去嘗試。
“大人,這可是在荒漠都十分罕見的荒蓮,能夠作為材料煉制諸多神丹,不少大人物出高價都難以求得,可千萬不要錯過啊。”片刻思忖之後,他開始攛掇凌霜,讓他去以身涉險。
“既然荒蓮如此罕見,你可不要錯過啊,帶了這麼久的路,這株荒蓮自當作為犒賞。”
中年男子根本不會出手,開始不斷勸說凌霜,過去了很長時間,卻是沒有起到效果。
這時候荒蓮出現了變化,潔白的花瓣下,延伸出了幾片荷葉,整株荒蓮隱現沁人的香氣,甚至顯得有些勾人。
中年男子面前仿佛出現了諸多天材地寶,讓他忘卻一切險情,眼中帶著迷茫,快步沖向荒蓮。
凌霜緊皺眉頭,借助術法濾過空氣,方才壓制住荒蓮傳遞來的吸引。
少女沒有受到絲毫影響,詫異間凌霜向她看去,才發現她身邊的一團靈力,正是從她身邊的布袋傳遞而出,那是玄元草所在。
玄元草具有破除魔障的功效,常被用作破障丹的主藥,如今倒是恰巧幫了少女,規避了來自荒蓮的吸引。
雖說無從知曉荒蓮的意圖,但絕對不是什麼好事,就從那種攝人心魄的吸引力來說,多半是有什麼陷阱在前面。
並不是所有的地方都有充沛靈力,不少荒漠靈材都會對路過的生靈下手,汲取其中的養分,以維系自身生存,荒蓮多半也是如此。
能夠規避荒蓮的吸引,倒是少女運氣不錯了,至于中年男子,本就是個極大的隱患,凌霜並不打算出手救他。
在踏足荒蓮附近的時候,只見沙底有無數根須涌動,沙子瞬間變得極為松軟,讓男子陷在了沙海之中。
這是流沙。
此刻凌霜才知曉了荒蓮的陷阱,是借助根須把流沙禁錮起來,當其他生靈因花香吸引過來時,解除根須對流沙的禁錮。
危急時刻,男子清醒了過來,而沒等他說出一句話,無數根須涌進他的七竅,吸干了男子全身的靈力與血肉,化為養分。
但有一件事很奇怪,汲取的血肉精華被荒蓮充分吸收了,而靈力卻沒有太多的增加,以秘術觀測判斷,至多汲取了中年男子三成的靈力。
難不成荒蓮還有後手?又或是被蓮藕吸收了余下的靈力?
不論如何,此地沒有那麼簡單,不值得凌霜去以身涉險,何況乾坤袋中有丹魔以往得來的靈材,包括西域荒蓮。
在兩人打算退去的一刻,沙海中緩緩蕩漾開波紋,與此同時出現了清亮的歌聲,讓人不由得沉醉其中,歌聲宛若天籟,更具有強大的魅惑之力,即便是元嬰修為的凌霜,也在歌聲中一滯。
元嬰之修尚且如此,更不用說築基初期修為的少女了,少女在歌聲之中,眼神變得迷茫,然後一步步走向沙海之中,縱使玄元草靈力包裹,也無法起到絲毫作用。
沙海之上,鮫人吟唱著惑人的歌,如泣如訴,讓人為之動容,眼中更是有著一顆顆眼淚落下,而在半空中就化作充斥著靈氣的珍珠。
“滄海月明珠有淚?!”不知為何,凌霜腦中驀然出現了這一句詩,雖然忘記了這句詩的來歷,卻是有著深刻的影響,似是烙印在他的腦海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