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的生命是一坨白色,灰色,黑色。
度日如年,醉生夢死,苟延殘喘。
余下的時日毫無意義,守株待兔般的等死,如果不是有家人眷戀,我甚至放棄了生的念頭。
沒人打擾的時間,我只能躺下冰冷的床上發呆,腦子里總是反反復復的念著納博科夫的那一句︰“我的生命之光,我的**之火,同時也是我的罪惡”
一邊念,心一邊往下墜。我听見燈光被關掉的聲音,火焰被熄滅的聲音,每一聲,都像刀一樣蝕著我的靈魂,我的夢,我的命。
我的生命之光沒了;**之火,熄了。
阿敏的臉仿佛跟我隔了一層水,沉下去,沉下去。消失了。
我在腦海中按下重播鍵,每天如此,時時如此,只要她臉一消失,我就重播。回憶比不上正在發生的事真切,但總比沒有好。
!
好痛!
終于要離開這方世界了麼?
鮮血的腥味不斷地環繞在許辰的鼻頭,眼前一片漆黑的許辰試著動了動手指,沒有一絲反應,試圖睜開眼楮看清這一切,最後,他用盡全身的力氣才將眼皮緩緩睜開一道縫,模模糊糊的視線內,一個手提斧頭的猥瑣大漢,旁邊,一位十七八歲的美麗少女倒在血泊中一動不動。
阿敏?
許辰真切的感覺到這不是做夢,不是一次次的重播。
看著自己喜歡了七年的阿敏滿臉血水的臉蛋,許辰的心像針扎一樣痛。
阿敏,全名溫敏,是一個特別善良的女孩,每天放學都會幫學校臨街的老奶奶收拾菜攤,老奶奶很慈祥,有七十高齡,在這孤身一人,賣了有四五年菜了,平時有學生家長都會去照顧一下老奶奶的生意。
向往常一樣,溫敏幫老奶奶收完菜攤,準備回家,剛好看到胡同口有一個大漢拽著一個苦鬧小孩轉了進去,阿敏認識小孩,便緊追上去。
馬路對面的許辰遠遠看到阿敏轉身就跑向胡同,很是疑惑,便也飛快的跑了過去,然而卻看到了讓他難忘痛苦的一幕。
悔!
從沒有這麼後悔過!
如果許辰早些放學,不去打球,也像往常一樣和阿敏一起幫奶奶收拾菜攤的話,他的阿敏也許不會死了。
可現在,說什麼也晚了!
許辰的眼楮越來越重,他不甘的看著阿敏那柔弱的身軀,眼一閉,等待著死亡的降臨!
轟隆!~
像是雷聲,一股直擊許辰腦海的雷聲,天地震動。
下一刻,許辰腦海一陣清明,感覺力氣重回了體內,視覺和听覺也剎那間恢復如初,許辰楞了一下,看了看四周,發現自己好端端的站在馬路邊,居然回到了出事前,周圍熟悉的場景,馬路上匆忙的行人,打著喇叭的轎車,傍晚黃昏街燈下那幫老奶奶收拾菜攤阿敏。
這是難道是真的?
來不及思考,不管是真是假,我決不允許這樣的事再發生。
就在許辰皺眉瞬間,眼楮瞥到阿敏起身看向胡同。
“不好。”
“阿敏。。”
“阿敏,不要去,你等等我。”
許辰用力的吶喊著
許辰的吶喊淹沒在了橋車的鳴笛聲中
“靠!”
許辰飛速的橫穿馬路,離阿敏越來越近。
“許辰?”
“你叫我了?”突然阿敏止住腳步回頭疑惑的看向許辰。
“啊,嗯,是我喊得你”看著阿敏水汪汪的大眼楮,許辰不知道該說什麼了,那躺在病床當植物人的日子,不知幻想了多少遍如果
“那個我剛剛看到有人把李姨家的小雪兒帶到胡同里了,還看到小雪很不情願呢。”
“嗯,我知道,你在這等我來。”許辰拎起旁邊的一條扁擔囑咐道
許辰當然知道,那猥瑣大漢要干什麼,是想猥瑣女童,在他成植物人期間,能听到不斷有警察,醫生議論此事,他心知肚明。
“好吧,那你小心點。”阿敏,知道許辰身高馬大,也不怎麼擔心,只是去看看罷了
“哦對了,阿敏,你趕緊找個電話打110報警,就說有人抓小孩”
“哦”
“報警?報警是什麼?許辰你說什麼呢”阿敏疑惑的說道
“算了,你在這等我吧”許辰並沒發覺異樣,緊忙走向胡同
“喂,那位大哥,你在干什麼?要不要幫忙”許辰站到胡同口喊道
“哪來的小子,真晦氣。”那大漢轉身看了看許辰便飛快的走出了胡同
許辰愣住了,這就沒事了?我長得很讓人害怕呢?不是應該肉搏麼?我還想報仇呢?
回過頭,雪兒就跑過來拉著許辰的手,感謝道︰“謝謝哥哥,剛那人說我骨骼驚奇,天生武學奇才,要收我為徒,我不想,他就拽我,還好哥哥來了,要不然我會害怕的。”听雪兒這麼一說,許辰很納悶,還有這樣騙人的,這不爛大街了麼。
許辰蹲下拍著雪兒手說道︰“現在沒事了,記住以後不要和陌生人說話哦!”
不久,阿敏找來了雪兒的父母,許辰把剛才的事又說了一遍。
許辰的心思卻根本不在這里,腦子迷迷糊糊全是問號。
自己不是植物人麼,為什麼會站在這里?
如果剛才的事是幻想的話,那為什麼幻覺出現的情景跟現實一模一樣呢?站在馬路對面,看到阿敏幫老奶奶收拾菜攤,轉身準備走向胡同,除了最後結果因為自己發生了改變,一切的一切如出一轍,雖然許辰每天都會重播出事時間的畫面,可一切又那麼真實,這又怎麼解釋?
根本解釋不通啊!
難道我重生穿越了?
許辰心里想著種種,無奈的笑笑,也許有空問問阿敏就知道了。
問個問題,書架在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