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漫漫又“閉關”了兩天，借助腦海里那台“如意pad”——暫且這麼稱呼它——的強大性能和豐富的文檔，林漫徹底搞定了智能拼音輸入法，可以在dos下正常運行了。之所以需要額外時間調試，是因為dos將常規內存限定為640k，大型程序如果不做內存優化，根本無法運行。
林漫同時完成了他籌劃多天的一個c語言程序編輯器。現在最流行的c語言開發環境是borland公司的t/c++，幾乎是一統江湖，根本沒微軟vc什麼事。受dos系統和硬件性能兩方面的局限，現在的程序開發環境不但功能簡單，還是純字符界面，分辨率低，以紅、藍色為主色調，簡陋之至，外觀完全不能和後世windows下那種有立體感的界面相比。林漫仿照後世的notepad++和edit plus，編寫了一個圖形界面的程序編輯器，不僅界面簡潔美觀，更增加了很多現有編輯器沒有的功能，比如自動縮進、自動折疊、自動代碼生成、自動提示變量與函數、多窗口切換以便同時編輯多個源程序等等。
林漫也累得夠嗆，不過很有成就感，因為這兩個軟件都是自己編寫出來的，不是“拿來主義”。身為資深程序員，林漫有他自己的驕傲。當然，“如意pad”里的程序絕大多數都不能直接導出來在dos下運行，一是因為不是dos版的，程序不兼容，二是因為對硬件要求高。不過“如意pad”里dos虛擬機內的小游戲可以直接導出來在386電腦上玩。
一臉憔悴的林漫，在服務中心辦公室里，听著李秀麗抱怨他招聘的粉條哥長得太丑了，雖然切菜速度一個頂仨，可還是會影響她的心情。林漫就當耳旁風，順手把一包紅糖遞給她。
女人嘛，每個月都會有那麼幾天心情不好，對任何事情都挑三揀四的時候。紅糖是林漫特意“順路”買的。當他下意識走進店里，挑選再付錢時，林漫大叔還楞了2秒，想不明白為什麼自己要買紅糖，然後才反應過來，林漫同學居然每個月都會主動幫李秀麗買包紅糖。林漫大叔不由腹誹，這林漫同學夠奇葩的，連人家生理周期都知道。當然，這樣做的好處也是非常直接的。林漫有滋有味地喝著李秀麗特意給他炖的雞湯。在體貼人關心人方面，沒人能和李秀麗比，章嫣也不行，那就一大小姐。
林漫幸福地胡言亂語︰“我說小隻果，你現在越來越像我老婆了，不但會體貼我辛苦，給我加強營養，還會收繳我的工資，不讓我亂花錢。”
李秀麗揚手就砸過來一個白色物體。林漫瀟灑地接住，大大地咬了一口，贊美說︰“嗯，汁多餡大，食為天大肉包，你值得擁有。哥吃的不是營養，哥吃的是深情的關懷。”
李秀麗拿這個無賴沒有太好的辦法，跟上輩子欠他似的。
吃飽喝足的林漫施展無賴大法，終于拿到了自己在服務中心的第一個月工資，居然有1000大洋，發達了。再跟李秀麗磨了幾大張食為天就餐優惠券，林漫這才拍拍屁股走人。
林漫先去團委找了鄭書記和羅書記，奉上一份就餐券和調查表，請領導對食為天的飲食提提寶貴意見，順便聆听一下領導的教誨，信誓旦旦保證今後絕對不在公共場合動手打人，然後才去啟瑞公司上班。
林漫原以為佟書記催他上班，是有活要干，結果是人家總經理大人為他準備了禮物，特意為他配了台最新的486兼容機。
林漫跟佟書記預支半年工資時，建議他和建行談談服務外包的事。佟書記並沒報太大指望，沒想到，和信息處談過後，竟然很輕易簽到一個總額20萬的系統維護和巡檢的維修服務合同。信息處周處長也是很有想法的人，願意做一次試驗。雖然硬件上還必須依靠原廠，但是軟件的日常維護，系統日志的檢查，預防性維護這些內容，可以嘗試外包。如果成功，每年節省的服務費用將相當可觀，這將成為他的重要工作成績。銀行再有錢，也沒余糧呀。周處長對啟瑞公司未必那麼有信心，但對林漫很有信心，林漫那天的表現太驚艷。
正是因為順利簽下了服務合同，佟書記大方地花了近2萬塊錢，給林漫配置了這台電腦。林漫在啟瑞就是個超然的存在，自他加入啟瑞以來，就沒上過班，更沒干過正事。佟書記根本不在意他白拿工資。像林漫這種unix高手，一年出手一兩次就足夠幫公司解決大問題了。現在他還沒出手，自己就簽了20萬的服務合同，付出的成本，不過是林漫的那點工資而已。
看著林漫面對頂級配置的486仍舊是一副風淡雲清不為所動的樣子，佟書記佟經理不由暗自點頭，小林漫確有高手風範。旁邊正在做開發的那倆研究生就差遠了，他們摸著新機器，口水都要流下來了。
兩個研究生里其中一個是上次去建行搬家時認識的湯師兄。對這位湯師兄，林漫非常佩服。湯師兄的父親，他和他弟弟，三人都是發明家，父子三人擁有十幾項正式授權的國家發明專利。
兩個研究生正在開發一個電話銀行項目，也就是給打來電話的客戶，提供語音銀行服務。佟書記隨口說了一句︰“林漫你幫他們看看，有幾個問題他們解決不了。”他就是這麼一說。他也是學計算機出身的，一個人精通系統操作，不見得同時精通系統開發，更何況電話銀行這種軟硬兼有的高精尖項目。啟瑞在國內，屬于較早開發這一項目的公司，是先驅，當然也承擔了更多失敗的風險。
林漫對這個項目很有興趣，認真地听了兩個研究生的介紹。湯師兄談到的主要困難是，呼叫撥入的線路多了，軟件響應不及時，更換運算速度更快的486也不行。
林漫幫他們分析，一個主要的制約因素是其軟件是在dos下開發的。因為dos本身是單進程系統，所以程序難以並發處理大量的呼叫請求，簡單地用循環實現的輪詢策略只適合少量撥入請求。建議他們還是在unix下開發多進程並發處理系統。當然，硬件需要改成小型機服務器，投入較大。能在pc上運行的unix剛問世，還不成熟，只能選小型機。如果銀行很重視這個新業務應該願意投入。
湯師兄表示，對多進程編程不熟悉，不知如何著手。
這個好辦，林漫拿出了他剛開發成功的程序編輯器，這個軟件可以自動創建多種形式的多進程框架。林漫給他的編輯器命名為programman，man是unix中最常用的幫助命令。
這個編輯器，林漫沒打算賣錢，而是準備用來刷名氣。
另外，林漫開始籌謀轉專業大業，他不想繼續讀現在的機械制造專業了，如果能換到計算機系，他基本上不需要學習了，可以輕松混到畢業。林漫心目中已經選定了幾位計算機系的導師，希望有導師肯接收自己，有導師幫忙，轉專業會容易一些。直接找過去毛遂自薦當然可以，但是哪里有熟人推薦來得自然？所以，林漫盯上了湯師兄，因為他的導師是計算機系的大牛陳教授。
佟書記看到林漫編寫的編輯器，不但界面美觀，而且獨有自動生成代碼和提示變量名的功能，非常驚訝。林漫的程序編輯器顛覆了他對傳統開發環境的認識。這年頭能獨立寫出有特色的編輯器的國內程序員，都是成“神”的，例如中文字處理軟件wps的作者裘伯鈞，表格編輯軟件cced的作者朱崇君。
可是獨立寫出如此強大的程序開發環境的，林漫絕對是國內第一人。
自己真是撿到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