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暉很少主動給我打電話,一般都是由他的秘書負責聯絡下面的人,這麼晚了打電話給我,估計與蔣公子的事有關。小說這個蔣公子面有人罩著,此時肯定正忙著四處施加壓力,逼迫我這邊做出無條件妥協。
我接通電話,清了清嗓子說︰你好孟書記,這麼晚了還沒休息啊。
孟暉的口吻听起來很不好,他開門見山地問道︰唐副市長,這麼大的事你為什麼不先向市委請示自作主張你眼里還有沒有我這個市委書記
孟暉很少發火,這次竟然發這麼大的火,說明這件事讓他也感覺到了威脅,我連忙解釋道︰孟書記,你先別著急,听我給你解釋。事情發生得太突然,我來不及請示。
孟暉說︰我現在不想听你解釋,你馬把人給我放了,立即撤離那里。
面的人都是這種態度,可見給他們施壓的人說句話多麼管用。我咬著牙說︰孟書記,蔣志兵我可以放,另外面點過名的那幾個人也可以放,可現在如果我們這樣撤走,那事情更加無法收場,到時候百口莫辯會更加麻煩。
孟暉沒好氣地說︰虧你還是副市長,一點大局觀都沒有。你知不知道,國華集團這次到江海來洽談幾個投資項目,我正在跟他們接觸,在這個節骨眼你突然來了這麼一出,讓我們還怎麼跟他們談判這些投資項目一旦泡湯了,誰來承擔這個責任
原來孟暉私下正在跟國華集團接觸,想把他們的資金引入到江海的建設,當領導要有政績,連孟暉都不例外。此前他是個不作為市長,被人詬病的多了,當了市委書記後也想有所作為,可誰能想到他會跟這個國華集團聯系在一起。
我說︰孟書記,首先這件事我事先是有點欠考慮,可我們引進投資項目也不能違背法律,這個蔣公子涉嫌開設賭場,而且與國際博彩集團有染,如果我們把這樣的資本引進來,短時間內看起來是有效果,可從長遠看,這會是一個爛尾工程,遺禍多年。
你別給我講那麼多大大道理,孟暉不耐煩地說︰我只問你,現在能不能執行命令,馬放人,把你帶去的人都撤回來。
人真是自私自利的動物,遇到事情一旦危及到自己的地位和前途,首先考慮的還是自己眼前的利益。我嘆了口氣說︰好吧,既然您已經下達了命令,人我可以放,也可以馬撤離,只是後面再發生什麼事我可管不了啦。
孟暉緊接著問道︰你什麼意思是在威脅我嗎
我說︰我怎麼敢威脅您,孟書記,你認真考慮下,如果我們無條件妥協,會是什麼後果現在至少我還抓住了他的把柄,他們會有所忌憚,可如果我們承認自己是過錯方,那會是什麼後果
孟暉沉默了,許久之後才問道︰那按照你的意思,眼前這事怎麼處理較妥當
我斟酌片刻,把自己和彭強商量的方案跟孟暉簡要說了一下,孟暉听完後嘆了口氣,無奈地說︰既然都已經這樣了,那按照你們的方案辦吧。
掛了孟暉的電話,我和彭強對視一眼,互相點點頭,然後彭強去下達命令,將所有搜繳的物品裝警車,其他人都帶回去訊問,只留下蔣公子和那幾個面點過名要保的人。
這一點出乎蔣公子的意料,他看著一個又一個人被帶走,最後只剩下幾個人,神色顯得十分詫異,盯著我問道︰唐亮,你真的不打算罷手了嗎
我平靜地說︰蔣公子,我們已經做出了讓步,你和這幾個人可以自行離開了。實話告訴你,照我以前的行事風格,今晚你肯定是要被關進去的,可為了給面的領導一個面子,我決定不再為難你。
蔣公子冷笑了一聲,輕蔑地反擊道︰好,很好算你狠,我們走著瞧。
丟下這句話,蔣公子和那幾個留下的人轉身大步離去,走到院子里發動他們的車乘車離去。
所有的人都走了,留下我跟彭強兩個人,整個世界雖然清靜了,我們的心情卻格外沉重起來。
我和彭強走到院子里,抬頭看了一眼冬天的夜空,兩人都沉默不語。我點燃一根煙,原本不抽煙的彭強也從煙盒里抽出一根,點燃後吸了一口,吐出煙霧後說道︰小亮,你要準備好了,接下來肯定是一場暴風雨,又要訓練我們的抗擊打能力了。
我苦笑了一聲,說︰這是注定的事,捅了這個馬蜂窩,想清靜也清靜不了。話說回來了,算我們不去捅他,等他成了氣候,難道會有我們的好日子過嗎
彭強說︰是啊,這事肯定是躲不過去的,晚來不如早點來,早點來還好對付點,否則等他坐大了,那才真的是災難性的。
的確是這樣,人生是這樣,很多事你雖然不願意面對,可也無處可逃,只能迎難而。人生不是生門是死門,沖過去了是生,沖不過去是死,與其坐以待斃,不如破釜沉舟主動出擊,哪怕失敗也要輸得轟轟烈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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