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料的味道充斥著病房,病床上的夏卿 一筆一畫細細的勾畫,顏就一黑一白,簡單的兩個顏勾勒出極致壓抑的氛圍,黑白的菱形瓷磚托著兩個扭曲的人形,黑白對半,黑的人形被白包圍,又哭又笑,白的人形被黑包圍,僅僅凝視。
柳宓推開病房就聞到了這股刺鼻的味道,上前想要奪過夏卿 畫筆的動作終究沒有忍心,他是那麼專注,走到窗邊打開窗,至少,透透氣。
柳宓坐到了一旁的單人沙發上,靜靜地陪著,這幅畫,重畫了很多次,現在終于完工了,夏卿 放下畫筆,上下掃視了一遍,很是滿意,抬頭看見柳宓,因為完工而高興,夏卿 難得真心的淺淺笑了笑,“你來啦。”
柳宓走上前,拿走夏卿 手中的畫,等風干了裱起來,將夏卿 床上的東西收拾干淨,柳宓一把把夏卿 按倒,幫夏卿 掩好被角,“好好睡覺,這幾天必須是最好的狀態,為了這幅畫你今天坐了一個上午,現在好好休息。”
被柳宓這麼一說,夏卿 還真的有點累了,從枕頭底下拿出一個信封交給柳宓,“幫我把這封信和這幅畫一起寄給文滎㤿,注意不要暴露了。”
交代完事情,夏卿 乖乖的睡下了,柳宓將信收好,看著夏卿 的睡顏,痴迷的在夏卿 的身側睡下,躺在被子上看著夏卿 的臉,甚是貪婪,被如此炙熱的眼神盯著,是誰都睡不著,夏卿 一睜開眼楮就撞進了這樣的一雙眼楮,一愣,眉毛輕輕的皺了一下,又無奈的嘆氣。
柳宓起身,抱歉的看著夏卿 ,“是我吵醒你了嗎?”
夏卿 搖了搖頭,伸手拉住柳宓的領帶將人一扯,微涼的唇瓣對上薄情的唇瓣,柳宓睜大眼楮,不可思議的看著閉著眼楮的夏卿 ,不管理由是什麼,柳宓可不準備就這樣簡單的放過這次機會。
夏卿 本就虛弱,哪里是柳宓的對手,嘴上的力度加重,感受到濕意,夏卿 眼神一沉,用盡力氣推開了柳宓,抹了抹嘴唇,冷冷的面無表情,仿佛做出那一切的人不是他,“你不需要為我做那麼多,我回報不了你什麼。”
柳宓回味的舔了舔嘴唇,滿目愛意的看著夏卿 ,只是讓夏卿 覺得越來越沉重,“我已經得到了最好的報答,為此,做什麼都無所謂。”
夏卿 無言,拉過被子蓋住頭,不再說話,柳宓失笑的看著鼓起的被子,手機一震,掃了一眼,柳宓目泛冷光,起身帶著夏卿 的畫和信準備離開,關門前又深深看了一眼夏卿 ,下次,這個吻我要你心甘情願,真心傾付。
坐在書房,柳宓開著視頻看著對面面露焦急的女人,“柳宓,公司現在受到了不小的攻擊,你明白是誰做的,有些話我只說一次,雖然我和你聯合,但是公司永遠姓柳,我不會讓它因為一個外人而倒下。
柳宓安撫著柳 婷,官商勾結可以釀成大禍,但是官商爭鋒相對,往往兩敗俱傷,文家從政,沐家從軍,政府施壓,軍隊徇私,這對于柳家是極為不利的,但是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因為他知道,沐家正在內訌,沐家的壓力正在一點點消失,畢竟新晉的年輕上將還沒有掌握實權。
沐家,沐水琉跪在大廳,沙發上的沐老爺子可見被氣得不輕,拿著拐杖顫顫巍巍的指著沐水琉,“不可能,我決不允許沐家再有任何污點。”
沐水琉向沐老爺子攤牌了,找不到夏卿 ,他需要更加精英的力量,而這股力量,沐老爺子不松口誰也沒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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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水琉瞬的站了起來,面冷凝又萬分認真,“爺爺,我愛他,兩年前如果不是因為他,你們以為我為什麼會回來,如果沒有他,你們就算是綁我回來也不過是得到一具行尸走肉而已,如果沒有他,你們什麼也不是,也不會听到我喊你爺爺。”
沐家老爺子也站了起來,氣的,胸廓起伏明顯,“那麼我也告訴你,要是沒有他,你會更出,所以,你也不要逼我,你想要守護的,我不介意毀掉,讓你徹底听話。”
爺孫兩人之間的氣氛恐怖的很,尹書辰在一旁看著不敢說話,怎麼說這兩年他也算是見過世面了,但是今天他還是嚇得不敢動彈,就在這時,沐家老爺子欽點了他的名字,“尹書辰,公司的事情你先全部代為處理,沐家本就生為軍人,我當初就不該心軟,沐水琉,從明天起,入軍訓練,最年輕的上將,你得配的起這個稱號。”
沐家老爺子在管家的攙扶下上了樓,沐水琉緊緊握拳不吭聲,尹書辰默默走到了沐水琉的身邊,“那個,你爺爺他只是,”
沐水琉橫了尹書辰一眼,打斷了尹書辰接下去的話,“家事不用你多管,公司那邊交給你,我不會就這樣放棄的。”
不久後,就有十幾個身材健碩的軍人走了進來,動作很恭敬,但是卻絲毫不顯卑微,他們直屬于國家,直屬于現今國家最高軍事指揮沐老爺子的調配,他們這一次的任務就是訓練沐水琉,往死里訓練,消磨意志,等待求饒。
沐水琉有自知之明,他知道,現在的自己根本無法頑抗,跟著他們離開,但是他相信,他說了算的日子不會遠,一定。
臥室,管家安置著沐家老爺子躺下,沐家老爺一下子仿佛蒼老了很多,恍若垂暮之姿,“你說,我到底造的什麼孽啊,兒子犧牲我驕傲,但是家族的污點,還有水琉,你說,我該怎麼做?”
管家是沐家的老人了,只比沐家老爺子小了六七歲,平常和沐家老爺子的相處不像上下關系,更像是一對老友,對方的心思一個眼神就懂了,現在,沐家老爺子是真的失望透了頂,有一些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