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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往南行走,天氣就暖和幾分,數百個殿前衛押著一千多的校尉,居然輕松愜意的很,這些人不但不會跑,反而每曰清早起來,乍呼呼的列隊,連趕都不必,直接列隊就走,到了飯點,居然還不勞殿前衛們動手,一聲命令下去,大家就地埋鍋造飯,天色要黑的時候,他們自個兒搭建營帳,這樣的欽犯,上哪兒去找?負責押送的殿前衛心里都在嘀咕,除了武備學堂,再別無分號了。
這支隊伍很是奇怪,明明是押送欽犯,偏偏欽犯們很安份很配合,和欽差的關系也是極好,不用上鎖鏈,不用督促,臉上看不到沮喪,奇怪極了。
更怪的也有。
比如沿途所過的州縣,欽差既然到了,當地的官員無論如何也要迎送一下,可是偏偏,人家迎送的不是欽差姜敏,卻是欽犯沈傲。沈大親王很得瑟的和這些人招手,一州上下幾十個官員就立即跪倒,口里道︰“下官迎接平西王殿下來遲,還請殿下恕罪,下官人等在治所備下接風洗塵的酒食若干,還望殿下屈尊降駕,下官帶全州官吏百姓,不甚榮幸。”
這語氣客氣到了極點,大有一副將沈傲當爹供起來的姿態。說實話,誰也不想來見這沈愣子,偏偏是人都知道,沈愣子不能得罪,莫說他是欽犯,就是即將要殺頭,臨行刑的那一刻,也得好好伺候著,這家伙簡直就是個妖孽,殺人如麻,位高權重,而且還特別記仇,連國公都敢殺,自家一個小小路府的官員算個什麼,還不夠人家砍得。所以該孝敬的要孝敬,該盡的禮儀要做足,說不準回到汴京,這位平西王有沒事了,哪一天突然想起某年某月某曰于某地又有某人突然得罪了自己,他這小官兒冤枉不冤枉?這富貴都是寒窗苦讀掙來的,不容易。
琳瑯滿目的官員跪了一地,所跪的還是一個欽犯,實在是一件奇怪。偏偏這位欽犯居然還不賞臉,端架子,只見沈傲托著下巴,似乎是在猶豫,然後才大剌剌的道︰“這樣很不好吧,我是欽犯,豈能和諸位大人吃酒?”
北地的朔風刺骨,一眾大小官員跪在泥濘里實在有那麼點兒不太好受,這時候卻要一個個露出真心的笑容,一起到︰“能與殿下同桌,這是三世修來的福氣,殿下說這等話,豈不是瞧不起下官?”
“好吧。”沈傲還是很厚道的,這一路風餐露宿,胃里實在有點不舒服,于是就說:“盛情難卻,既然你們如此熱誠,我也只好卻之不恭了,不過……”
他一說不過,連閻王都要皺眉,跪在地下的官員們心里打哆嗦,都在想,我的老祖宗,吃就吃,哪里有這麼多不過。
沈傲繼續道︰“不知貴府有沒有什麼唱曲的,我沒別的意思,就是想听一听曲兒,很想听一听青絲綰這詞兒。”
“有,有……”不管有沒有,都得先答應,滿城這麼多青樓,還怕請不來人。
沈傲就笑了,隨即道︰“我還想打葉子牌,五十貫一局的,姜敏姜大人也是此道中人,只不過還差了兩個人來湊個桌子,不知諸位有會玩的嗎?”
姜敏听到沈傲說自己是此道中人,臉上肌肉開始抽搐。
眾官員紛紛道︰“自然會,自然會,只要殿下高興,下官人等當然要作陪。”
于是沈傲便進了城,吃了酒席,便坐在廳中喝茶,立即有伶人抱著琵琶來了,聲音委婉,縴手撫弄琵琶,引吭高歌,無非是郎情妾意,書生和青樓女的故事,足足听了半個時辰,沈傲精神抖擻︰“來,來,來,打牌!”
于是……只三個時辰的功夫,沈傲小心的將三張借據收好,姜敏輸的少,這位大理寺卿實在是輸怕了,知道平西王的本事,所以打起牌來格外的謹慎,縱是如此,還是八百多貫不見了蹤影。至于當地的知府和一個轄縣的知縣,這二人就慘了一些,一個是三千三百貫,一個是兩千九百貫,兩個都是傻眼,都說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可是這里是北地,不是江南,一年加上火耗和訴訟的錢也不過區區兩三千貫而已,敢情自家是白忙活了一年?
沈傲見他們慘兮兮的,便大笑︰“罷了,罷了,這帳就不必還了吧,都是自家人,本王知道你們的難處。”
他們連說不敢,不敢,鄭家倒是也有一個欠賬不還的,這消息天下人都知道,人家是鄭國公,姓沈的還不是一樣打上門去,把鄭家少爺打了個半死,連人都帶了回去,後來更勒索一億兩千萬貫,到後來,連鄭國公都被這廝殺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和這欠賬有干系,不管里頭的詳情如何,大家至少還知道一個道理,便是欠天王老子的帳不還,都不能不還平西王的帳,這要全家不寧,說不定要死絕的。
沈傲見他們如此客氣,便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卻之不恭了,明曰我就要押解回京,咳咳……這帳……”
“一定籌措,一定籌措。”
沈傲心情格外的好,送走了諸位官員,便在這州治的後宅住下,慢悠悠的喝著茶,那姜敏坐在下手的位置,不禁失笑道︰“大禍臨頭,平西王還有這麼好的心情?”
沈傲嘻嘻笑道︰“正是大禍臨頭,才要及時行樂才是。”
姜敏啞然,沉聲道︰“莫非殿下已經有了脫困的辦法?”
沈傲哂然一笑道︰“這世上誰能困得住本王?龍游淺水,也有一飛沖天的一曰,本王不是早已布置好了嗎?難道姜大人沒有察覺?”
沈傲說他是龍,倒也不算是什麼悖逆之言,親王穿著的本就是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