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敬風看著周逸,從兜里拿出了三枚銅錢,習慣性的把玩了起來。
“周逸,你是驅魔師,剛才你和栗榮的電話我無意中听到了,知道你是來拿符紙和朱砂的。這兩樣東西,是制作道門符 用的,而符 是茅山派的不傳之秘,但是,看你的這身打扮,並不是茅山道士。據我所知,非茅山弟子能夠被破例傳下制符之法,有兩個條件。”
說到這里,李敬風頓了一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周逸听他這麼說,也很好奇是哪兩個條件,對于周正給他那本符 總綱的做法,他也是心有疑問的,不過出于他對周正的信任,不認為他會做出出格的事,故而學習符法沒有心里壓力。
而栗榮雖然心中有所猜測,但是栗家的傳承沒有那麼久遠,對于一些秘聞,知道的也不是那麼全面,所以對周逸的身份背景,他也很好奇。
李敬風繼續說道。
“第一,茅山派作為正道大派,想要和它有緊密的聯系,就必須得到它的認可,而且是要在行為準則和實力方面得到雙面認可,然而就算滿足了這個條件,茅山的傳承秘法也不會輕易送出去,這就需要第二個條件,那就是要對茅山有恩,有生死大恩,並且要在門派全體人員的同意之下,才能傳授,當然也是有條件的,不能以茅山術為惡,也不可私自外傳。”
“而據我所知,茅山曾經陷入過一次道統爭斗,幾近滅派,當初曾經有人站出來,幫助它渡過了那一次危機。”
說到這里,李敬風雙眼精光閃閃,一眨不眨的看著周逸。
“當初那個人,就姓周,而且出自一個大家族,當時茅山有沒有把符 之術傳給他,沒有人知道,但是,你姓周,應該和他出自一個家族吧,就算你的符 之術不是家族傳下的,那麼有這層關系在,去茅山求法,他們也不會拒絕。”
周逸雖然沒有听說過李敬風說的這些事,但想到以前周家的強大,以及當初外婆的一封信,就能讓舅舅在茅山當道士,而且能讓舅舅安心的把符 總綱留給他,想必這種說法不會有錯。
“而對于周家,我也有所耳聞,距今已經有一千多年的歷史了,曾經十分的輝煌,但不知為什麼,近三百年來,周家人很少在外面行走了,沒想到在這里見到了周家人。不知道我說的可對?”
周逸听了李敬風的話,心中震動,自家的秘密被人看破,感覺很不舒服,眯起了雙眼,看向他。
“沒想到你知道這麼多事。”
李敬風卻是笑了一聲。
“沒辦法,就這點兒愛好,不過我也不是全知全能的人,比如,周家近三百年的境況如何,我就不知道,當然,如果方便的話,周兄弟不妨說一說,我還是很有興趣的。”
周逸沒有回話。
栗榮听到這里,也看出了周逸的防備,連忙解釋道。
“呵呵,周逸,不用擔心,瞎子這家伙確實知道很多事情,一方面是他本人的興趣,另一方面,也和他們這一脈的傳承有關,要知道,歷史上他們這一脈可是出了不少能人,有一張圖,可是就在他們手里呢。況且,本朝太祖開國的時候,身邊就跟著一位他們的人,所以,不用懷疑他有什麼陰謀,我倆從小一起長大,還是知根知底的。”
周逸卻是沒有想到還有這樣的事,另外,一張圖?周逸想了一會兒。
“莫非,是推背圖?”
李敬風笑而不語。
好家伙,如果是真的,他們這一脈還真是不簡單,不過,他們這些人還真沒有作惡的傳聞出現過,周逸也就放下了心思。
“原來是這樣,真是沒想到,失敬了。”
李敬風急忙擺手,“哪有什麼失敬不失敬的,大家都是玄門中人,既然坐在了一起,那麼就是朋友了,而且擅長的方向各有不同,也無高下之分,以後可以互相幫助,加強聯系。”
至于周家近況,周逸覺得沒有什麼不可對人言的,既然栗榮和李敬風都很好奇,于是就告訴了他們,當然也有所保留,一些關于自身的隱秘之處,沒有說出來。
“沒想到,周家沒落至此,唉,天意無常。”李敬風感嘆。
栗榮也是點了點頭,不過緊接著就說道。
“雖然如此,但有周兄弟在,想必會變的越來越好。”
周逸連忙搖搖頭,表示當不得這麼高的評價。
至此時,三人相視一笑,算是互相認可了對方,之後聯合在木門市攪起了風風雨雨,卻是後話不提。
“對了,你不是和孟警官去辦事了嗎,怎樣,結果如何?”栗榮問周逸。
周逸嘆了一口氣,把栗榮離開之後所發生的事情,告訴了他們。
“那個杜風,雖然可恨,但也是為了救他的妻子,然而誰又能想到這會是一個陰謀,邪法有問題,不但沒有救回妻子,靈魂還被怪物吞噬了,他都沒來得及做出反應,事態就發生了變化。而且就連已經變成鬼的女兒,都沒有保住,最後滿門悲劇收場。好在無辜的司機都救回來了,但是已經死去的幾名受害者,卻沒有辦法了。”
栗榮听到這里,也是憤恨不已。
“哼,沒想到事情解決了,又多出了一個神秘人,也不知道他是誰,有什麼目的。”
周逸想起了那本秘籍上的半個骷髏頭,向兩人詢問。
“那你們見過這個標志嗎?”說著就用手指蘸著茶水,在桌子上畫出了這個圖案。
栗榮和李敬風看了之後,雙雙搖頭表示沒見過,周逸也是無奈。
“一日找不出他來,也不知道又會造成多少悲劇發生。”
“只要他還在木門市,早晚會出現的。”李敬風說道。
周逸很不喜歡這種被動的感覺,但是敵人在暗我在明,他也沒辦法。
“只能等等看,隨機應變了。”
周逸看了看時間,已經不早了,就向栗榮拿了符紙和朱砂,並商定下次有時間再聚,就離開了榮寶閣。
看著周逸離開的背影,栗榮對李敬風說道。
“有些事,你剛才為什麼不說。”
“什麼事?”
“你只是猜出了周逸的來歷,但他的面相,你就沒看一下?我可不信。”
李敬風沉思片刻,搖了搖頭。
“我看不出來。”
“不會吧?難道你瞎子的名號,要應在他身上?”栗榮有些震驚,要知道,李敬風雖然年輕,但是已經得到了師門真傳,不然不會放他出來走動,而且,他們這一脈,如果遇到看不清的人,那就表示這一生就要和對方糾纏不清,栗榮叫他瞎子,也不是隨意叫的,這是一種命運,據他所知,幾十年前,就是因為李敬風的祖師爺看不清,才跟在了那個人的身邊,現在又出現了一個周逸,怎能讓栗榮不心驚。
“昨天在車上,我就有這種感覺了,只是當時那個五台山的和尚在身邊,我不方便和周逸接觸太多。”
栗榮眉頭一皺。
“這樣一來,周逸發現的那個骷髏符號,恐怕沒有那麼簡單,也不知道他會不會有危險。”
“周逸這種人,沒有什麼危險不危險那一說,就算他閉門不出,麻煩也會自動找上門來,不過不用擔心,天命在側,最後都會逢凶化吉。”
“那麼,你對那個背後的人,或者說勢力,有什麼看法。”
李敬風微微一笑。
“你忘了,你家老爺子為什麼讓你到木門市來?”
“你是說……”栗榮眼楮一縮。
李敬風不再多說,抬頭看天,心中感嘆。
“天道變幻,山雨欲來風滿樓,周逸,不知道你會走到哪一步呢?”
……
周逸回到家,放下符紙和朱砂,迫不及待的拿出了那本符 總綱,逐字逐句,認真的看了起來。
過了一會兒,放下了書,感嘆了一句。
“茅山符 ,不愧是道門瑰寶,博大精深,功能很強大,但是制作卻也很困難,不過那又如何,我就不信我學不會。”
然後周逸就抽出了一張符紙,平鋪在桌子上,磨好了朱砂,拿出了早就準備好的毛筆,對照著書上的圖案,就畫了起來。
然而,書上已經講明,符 上的符文,需要一氣呵成的畫出來,周逸此時心情澎湃,而且還是第一次畫,哪里會那麼順利。果然,符號才畫了三分之一,周逸就停住了。
“沒想到,這符號看起來結構簡單,但想要把它一筆畫出來,會這麼難,這還是最簡單的安神符,後面的高級靈符又會復雜到什麼程度。”
周逸看了看筆下的符紙,這張符算是廢了。
“再來一次。”
周逸拿出了一張新的符紙,又仔細看了幾遍書上的圖案,就開始畫了起來。然而,這次也只是畫了一半,符號就已經不成樣子了。
周逸看著廢掉的第二張符紙,苦笑了一聲。
“看來,是我有些心急了,我現在心神不靜,而且對于符號的認識也不熟練,盡管心中想著怎麼動筆,但是毛筆還是第一次用,畫出來就變了樣子,果然,沒有這麼簡單啊。”
“另外,這些符紙雖然是栗榮送的,但是我也不能無節制的浪費,看來,要先在普通的紙上,把符文的畫法練熟,然後再嘗試畫到符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