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蒙蒙亮,屋外的槍聲已經停了,房子里的十人都在抵著門,所有通向屋外的窗口都被堵住了。
外面像是有著百萬軍團在進擊著,力道很大,門已經開始咯咯作響,窗子也正被敲擊著。
拉開窗簾,蕭何能看到那張黑如墨碳的臉正貼著窗子,像是要往里鑽,“砰砰砰”的聲音不斷的響著,他開始害怕這窗子是否會碎了。
“別看了。”依舊是那位眾人的頭頭在說話,“進不來的。”
“為什麼?”蕭何依舊抱著他的花兒。
對于這人他有點好奇,有些困惑,因為他沒有編號。
“你知道他們是什麼?”
“不知道。”那人搖頭,“玻璃是防彈玻璃,應當不那麼容易進來。”
“防彈玻璃?”他愕然,突然開始猜想黑獄是否藏著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所以慕七七才讓自己進行深入的調查?
若是不出意外,那份秘密,當和他身上莫名其妙多出來的一身本領有著些許關聯。
機會?
“真的是防彈玻璃?”他還是不信,更多的是不信這人為什麼要對自己說這麼多。
“真的。”他點點頭,走到他跟前,貼著玻璃指著想要將頭揉進來的黑炭人道,“以前也發生過這樣的事。”
“什麼事?”他裝作听不懂的樣子。”
“死人復活。”他道,“自己從土里鑽出來,你知道這監獄原先是什麼地方麼?”
蕭何搖著頭,黑獄他听得最多的是里面的人怎樣,關于地外面甚至連傳說都沒有,他該拿什麼知道呢?
“養尸地,以前死過很多人的。”他像是陷入了深深的回憶,“他們就在這片土里葬著,隨時,都會有更多的鑽出來。”
看著他這般若有其事的說著,蕭何心里倒是沒了底,他又開始懷疑了,眼前的人說的像真有這事仿佛他親身經歷過一般。
“像蟬一樣麼?蛻變?”因為這些人皮膚的顏色都變成了黑色,跟之前樹上的人很像,都有著碳化的趨勢。
外面是成群結隊的尸體,它們慢慢的向這邊涌來,像是漲潮時的潮水蜂擁而至,目標只有一處,有人的地方。
“你注意到窗前都有什麼了麼?”
他回憶了一遍道,“木枝?”確實有點奇怪,黑獄里的牢房並不能夠稱之為牢房,倒是和學校外面的宿舍有點像。
平時也沒什麼獄警,所謂的獄警他也就只看到了作威作福的黑爺和小跟班蘆柴棒,可這兩人同是惡人。
那麼,總得有人管著他們啊,于是他從0683的嘴里知道那些當官的都不住在這里,而是在前方盧美人醫院後頭。軍人們平時的訓練也都是在那邊,對于這邊的犯人,很多時候他們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
當然,偶爾也拿他們作為樂子,和上面來的那些人進行一場又一場的賭局。
反正都是惡人,地處偏遠蛇蟲鼠蟻又多死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同理,就算不上場也可以用不給飯吃來施壓,還是地處偏遠的鍋,真跑了在這密林里不識路也得餓死。
好死不如耐活著的道理大家都懂。
“是木樹。”他道,“準切來說是桃木枝。我是這里的老人了,編號是0197,七年前也曾見過這樣的景象。
你見過的黑爺編號是0169,現在黑獄里留下的年齡最大的就我們兩個了,他也就是在那個時候腦子估計被嚇傻了吧!”
“嚇傻?”蕭何一直覺得黑爺很正常,對于惡人來說有攻擊能力就算正常。
只是,事件的疑點又再次顯露了,“七年前發生了什麼?”
他發現所有的事都能和“七”扯上關系,七年前、七門、七處、慕七七、十七歲,都圍繞著他打轉,眼神恍惚間瞥了一眼手里的花,又是七,七瓣。
“就是被他們嚇傻。”他指了指門外的東西,招呼他們別放松警惕。
“所以才釘上桃木條,用來闢邪。”
蕭何努力回想著之前見到的桃木枝,眼神悠的變了,他記得這間屋子的窗外似乎並沒有桃木枝。
“你好像一直在盯著我的花看?”
“嗯?”他愣,也似乎知道自己的眼神太過不善。“有麼?”
“對了,你這個花是打哪來的?”
蕭何一個側身,堪堪閃了過去,躲到了0683身後,“你們老大死了。”
借尸還魂的事最近半年里他見的有點多,想著那些尸體能這麼貼近窗子,且只往這處來,他能想到的也就只有要麼是為了他手里的花,要麼就是只有這一處沒了闢邪的桃木枝。
而他的眼神無一不在告訴蕭何,這盆花的重要性,很有可能就像曲家祖墳里那些骷髏人一般守著曲凌檜的尸身,而那少女也在鎮守著什麼東西。
可是毫不知情的他,卻打破了寧靜,讓少女死掉了。于是,樹上的什麼東西被放了出來?他開始相信自己腦子里的猜想了。
“什麼?”0683身子也是明顯一滯,其余人也都听到了只是表現的沒他那麼明顯。
“借尸還魂听過麼?”蕭何小聲嘀咕著,嘴唇飛快的蠕動著這句話說的極快,“他死了,尸體被地里的鬼佔有了。”
“蘆柴棒。”他一不小心說出了自己心里的想法,“就那個瘦的像竹竿的人送的。”
“哦。”他點點頭,“能借我看一下麼?”
“老,老家伙,用點力。”這時最里面的人說話了,而門也很成功的被撬了一絲縫。
終于,像是抵擋不住了。
“放我出去吧!”蕭何抱著花,他的脖子越來越癢了,樹上有什麼他也必須等親自出去一趟。
該提醒的話他也說的夠多了,他沒想過陪著這群人玩命,也沒想過讓這群人替自己搭命。
“很可能是它。”他指著自己手里麼花看著0197,“他們要的,放我出去吧,出去後是生是死都不干你們事。”
“這……”用人面面相覷,正猶豫著,就听得一聲慘叫。
這可是鐵門啊,可是最里面的那人,胸膛還是被抓穿了,黑漆漆的指尖穿破人的肚皮,指尖上還挑著一截腸子,很是惡心。
不到五秒的時間,那人接二連三的慘叫一聲,身軀漸漸萎靡,像個吸食鴉片多年的老煙槍,雙頰一下子凹陷下去,皮膚開始泛起嗆人的黑煙。
他整個人倒在地上,一陣抽搐,身子已然成了人干,復又站起抓著身邊人就是一口咬去。
此刻,沒人站在門周圍,“ ”的一聲,門開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