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蕭何不記得自己認識面前的男人。
推開那虛掩著的小軒門，蕭何看清了里面男人的面貌。男人長的很白淨，帶著副墨鏡，雖然看不清他的神情，可是瞧見嘴角那微不可見的細紋還是能看出他在笑。
他穿著件粉色的襯衣，晃著手里的紅酒杯，漫不經心的看著酒杯里的酒花泛起又落下，就這麼等著蕭何打量。
這是個人！蕭何得出的第一結論。
“如你所想，我是人。”男人抿了口紅酒，依舊笑看著他。
“南枝呢？”
被叫做大人，在這里應當有一定的勢力，且知道他是誰的，除了將南枝帶走的“e”的人，他當真不知道還有誰可以做到了。
男人的脾氣很好，並沒有因為他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質問而生氣，而是指著對面的椅子做了個請的手勢，“坐！”
蕭何站著，有點不知所措，倒是那小女孩牽著他的手走了過去。
“小哥哥。”小女孩有些委屈的看著他，“大人不是那樣的人。”
“小花。”那人輕聲道，“沒事。”
似乎真是自己弄錯了，蕭何也有些尷尬，只得換句話道，“這是什麼地方？”
“我可以先問你個問題麼？”男人道。
卻是看著蕭何的目光突然一頓，他笑，“我似乎忘了做自我介紹，我叫枯曄。
嗯，不是很高興見到你。”
“......”蕭何無語，有這樣做自我介紹的麼？
“什麼問題？”卻還是禮貌的問道。畢竟是他先闖入了人家的地盤。
“你為什麼來這個地方？”枯曄扶了扶眼鏡，“這地方不是人能來的，至少，不是活人能來的。”
“你不是活人麼?”和小女孩比起來，他的動作更像是人，所以蕭何納悶了。
“嗯。”枯曄似在思索就在蕭何以為他要解釋的時候確實听得，“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
這人，蕭何無語了。
七處的事他不知道該不該對這個外人說，因此在腦中過了一遍整件事的由來便道，“因為某個不得不來的原因。”
“哦。”所幸的是枯曄也沒打算繼續深究的興趣。
“那你可能被人坑了。”
他道了一個事實，也是蕭何最不願接受的事實。
“……”蕭何沉默。
“唉！”枯曄嘆了口氣，放下紅酒開始認真的打量起他。
過了許久他才開口，卻是說了一句蕭何听不懂的話，“如果有可能，你會選擇退出麼？”
“退出什麼？”蕭何愣，忽又記起雅姐說過的話。
七處，是個是非之地。
“沒什麼？”他又笑，“我不該和你說這個的。”
蕭何卻是不相信，他太心急了，一下子將底細說了出來，“你說的是七處麼？”
“七處？”枯燁一愣，摸摸小花的頭又道，“小花，去給這位小哥哥倒杯茶。”
“哦，謝謝大人。”小姑娘怕蕭何不答應倒是先替他道了謝，“大人，那我可以喝麼？”
“可以。”枯曄點點頭，在她正要離開時卻又是突然發問，“小花，這條街最近有來外人麼？”
“外人？”小花皺著眉頭，慢悠悠的轉過頭來看看蕭何又看看枯曄，“除了小哥哥，還有大人，小花沒看到任何人。大人，怎麼呢？”
“嗯。”枯曄擺手讓她離開，“沒事了，小心，別燙著。”
“你這又是干什麼？”蕭何被這人莫名其妙的話弄的有些郁悶。
他相信這小姑娘對他沒有惡意，可如今卻被這樣質問，他心里有些過意不去。
“小花說謊了。”枯曄深吸口氣，他嘴角的笑不見了渾身上下多了點憂郁的氣息。“那孩子說謊的時候喜歡看人，因為她的眼楮無神，別人看不出。”
“說謊了？”他慢慢回憶起小花剛才的舉措，似乎真的有些不對勁。他眼神忽然一凝停留在了枯曄身上，“你，也是外人？”
“嗯。”枯曄點點頭，“你是打算去183號的吧？”
“是。”他看著枯曄，害怕自己一不小心又信錯了人。
可是，他帶著墨鏡，眼中的神色蕭何看不清。
“那就對了。”
“什麼對了？”他這句話差不多是半吼出來的，他心急了。
因為每次都是這樣，每當他抓住些什麼的時候，都被這種人用這往那樣的借口推托了。他甚至會有種奇怪的想法，是不是所有人都認為比他知道的多很有成就感？
可是，出乎他意料的是枯曄回答他了。
“當初，我遇到小花的時候便是在去183號的路上，不知道為什麼她在那，死了很久了，魂被釘在路上。”
“183號究竟是什麼地方？”一听到183，這三個數字，他的心就再也安寧不下來了。
“還有，你為什麼會去183號？”
“183號？”听到這枯曄卻又是笑了，“那是我的家，我為什麼不能去？”
這話，蕭何無言以對。
人回自己家，似乎真礙不著他什麼事。
只是，想起之前自己在網上搜尋的關于183號古堡會所的消息，他還是不得不問，“183號是古堡？”
他沒有承認卻是問，“你見過？”
“見過。”蕭何隱隱覺得自己最近的離奇之事和見過那個古堡有關，他想，自己一定是精分了。
“你曾經死過一次。”枯曄若有所思的看著他，似乎透過墨鏡後面的眼楮能將他看透似的。“但是，有人給你續了命，所以你能以活人的身份看到它。”
“難道它不是只有初九這天才出現的麼？”他腦中堅信著這個規律，只是，那網上突然變更的資料又怎麼一說呢？
總不可能沒一個人看到它變成古堡吧？
“你想多了。”枯曄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推開窗子指著不遠處的183號道，“只有特殊的人才可以見到。
將死之人。
活人若是見了它，便只剩一口氣了。”
听著這話，蕭何的心反而靜了下來，他望著枯曄看了許久才道，“你信，人可以活在過去麼？”
隱瞞在內心的秘密在此刻吐露出來了，他也不知自己為何要和這個剛認識的男人說，但他知道這個男人知道的一定比自己多。
“為什麼不信？”枯曄看著蕭何的神情有些奇怪，似乎這是什麼再尋常不過的事。
“你是說你一直活在初九這天？”他皺著眉似有所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