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血石

第5章 初見冰韻

類別︰科幻小說 作者︰饑餓鯊 本章︰第5章 初見冰韻

    啟芳父母和紫旭約見在周五的下午,二老到達紫旭家里時已經是接近傍晚了。一進門,啟芳父親就握住了紫旭的雙手︰“謝謝!謝謝你年輕人……”嘴里不斷重復著這幾個字,再無其他語言,只是握住紫旭的雙手不但沒有放下的意思,反而越來越緊了。

    “不謝!不謝!慚愧的很,也沒能把啟芳給救……”說到這紫旭也不願再說下去了,免得再給二老徒添更多的悲傷,“請進!快請進!”將二老引至客廳坐下後招呼芙雨︰“雨兒,沏茶。”

    啟芳父親坐下後,環視四周,客廳中的家電和家具都是嶄新的,陽台邊上的拐角處有一排擺放整齊的器材,也看不出是什麼,像是小鋼炮似的,沙發後面還空著一塊約一米六見方的懸掛照片所預留的位置,開放式廚房那邊,一位穿著簡素的姑娘正忙著往杯子里面夾放茶葉,動作優美,他心中暗道︰“這後生怕是還沒有結婚吧?”

    “叔叔,阿姨,其實你們沒有必要跑這趟的,搞得我們都不好意思了!”芙雨邊說邊舉著姍姍步履端來兩杯上好的龍井茶,放在二老面前的茶幾上,自己也坐到了紫旭的身旁。

    杯中翠綠的茶葉在開水里上下翻飛,一根接著一根像是打著降落傘似的往杯底優雅地落去,不一會都沉到了杯底,白色開水的顏色隨之變成碧綠的茶湯,釋放出龍井茶獨有的清高香氣,沁人心脾,然而啟芳父母卻無心品茗,啟芳父親接答芙雨的話語︰“孩子,我們其實早該來了,這幾天太過悲傷……哎!差點忘記答謝恩人了。”

    “可別這麼說,叔叔,‘恩人’真的是擔當不起呀,啟芳後事辦的怎麼樣了?”紫旭接問。

    “遺體還在醫院,我們這次來正好有個問題想听听你們年輕人看法呢!”啟芳父親邊說著邊用眼角的余光瞥了身旁的老伴︰“老太婆,你吵的最凶,你問問兩位年輕人的看法,看看他們支持誰?”

    “小趙呀,他說要把啟芳送到天上的冰韻星球去安葬,這能是真的嗎,能到得了那麼遠的地方嗎?”啟芳母親帶著大多數人都有的疑問向紫旭求證。

    紫旭一直關心這個全球性的大事件,當然了解的很透徹,微笑著說︰“阿姨,這一切當然是真的,到達冰韻星球早已經實現了,只是之前是個小型的探測飛行器,現在國家正在制造一個大型的運輸飛船呢,計劃一年內就可以試運行了。”

    “對!對!對!”啟芳父親補充說道。

    “別插嘴!听小趙說。”啟芳母親看著紫旭外表帥氣端正,話語中透著老實與憨厚,心中莫名地對他充滿著信任感。

    紫旭接著說道︰“至于把遺體運送到冰韻星球,我覺得是件好事情,也是趨勢,以後一定會有很多人選擇這種方式安葬故去的人的。”

    “這冰韻星球在哪里呀?”啟芳母親接著問。

    “這個……嗯,這樣吧,吃過晚飯後我帶你們去個地方。”紫旭看了看表,已經快晚上7點了,趕緊示意芙雨定晚餐。

    吃罷晚飯後,紫旭走到陽台拐角處,用一個黑包裹住那個最大的像小鋼炮似的設備,背起來沉甸甸的,和芙雨及啟芳父母一行四人往鏡山湖方向使去。

    到了鏡山湖後,紫旭和啟芳父親走在通往天水台的長廊上,落在後面一段距離的芙雨和啟芳母親邊走邊拉著家常。

    “你這背的是什麼設備啊,看起來挺沉的,要不我換你背一會吧?”啟芳父親好奇地問道。

    “不用了,已經到了,這個是我自己組裝的天文望遠鏡,能夠很清楚地看到冰韻星球。”到了天水台後,紫旭卸下黑包,把那個像小鋼炮似的設備拿出來,放下支架,對著天空開始調節角度。

    早春夜晚的湖邊,微風還帶著寒意,天空晴朗無雲,一輪上弦明月掛在空中,四處寂靜無聲,唯有長廊上不時走過三三兩兩的行人,啟芳父親看著滿天繁星點點,迫切地想知道哪一顆才是冰韻星球,然而旁邊的紫旭怎麼調試也不滿意,便問道︰“怎麼了,是儀器有故障嗎?”

    “不是的,叔叔,這邊長廊上的燈光影響觀測的效果,最好的地方是上彩峰頂,不過……”

    “為啥不上去呢?”不等紫旭說完,啟芳父親便接問道。

    紫旭忙答︰“叔叔,我首先是擔心你們二老爬不動山峰,但更主要的原因是啟芳就是從這峰頂跳下去的,擔心阿姨接受不了,會更加傷心呀!”

    “我沒事!不用擔心我!”此時落在後面的芙雨和啟芳母親剛剛趕到,听到紫旭的話,啟芳母親毅然決定道︰“為了孩子身後的安身之處,再高我也要爬上去!”

    于是四人繞到彩峰頂後面,這里沒有路燈,他們擦黑順著台階,一步一步地向頂峰艱難行進,芙雨見到二老氣喘吁吁地爬著,看上去很累卻沒有想停下來休息的意思,心中動容地暗嘆︰“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

    到了峰頂,四周黑  的,唯有借著月光才能看清腳下的岩石,啟芳母親想到女兒就是從這峰頂跳下的,心生悲楚,她用黑夜遮擋住流淚的雙眼,不被眾人察覺。

    “這個地方絕好,我夏天常來這里觀看星星的!”紫旭邊說著,邊手腳麻利地撐好望遠鏡的支架,熟悉地找到冰韻星球的位置,調好焦距後︰“可以了,叔叔,您來看看。”

    紫旭這個天文愛好者的望遠鏡可不是一般的設備,是他購買的各種配件自己組裝而成的,比一般買的成品要高級很多。

    啟芳父親通過這個望遠鏡看到冰韻星球被放大到和月亮一般的大小,不禁感嘆︰“這真神奇!”他看看望遠鏡里面的冰韻星球,又把雙目移開,直對著天空卻怎麼也找不到哪顆星星才是她,便問紫旭︰“你能告訴我直接用肉眼看是哪顆星星嗎?”

    紫旭用手指著北斗七星中的瑤光星說道︰“您看,就是北斗星勺把上第一顆星左下方最亮的那顆。”

    “哦!哦!哦!原來是這顆呀!”啟芳父親用肉眼看著如光點般大小的星星連連點頭,再次把雙目對準望遠鏡仔細地觀賞起來。望遠鏡里的這顆星球,羞露出淡淡的海藍色,冷艷安詳,如夢幻般地存在,像是住著神仙的天堂,他腦海里已經聯想到啟芳平靜地躺在星球里潔白如玉的岩石上,與眾仙同修世道輪回。

    “你看好了嗎,讓我也看看。”啟芳母親偷偷地擦汗眼淚也湊了過來。

    啟芳父親這時才從神游的思緒中回過神來,趕緊讓開說道︰“好好好,你看!你看!這件事只有你同意了才能去做。”

    紫旭在一旁見此情景便拉著芙雨的手走到了涯邊,騰出二老可以單獨交心的空間,自己也滿懷心事地對著皓月若有所思。

    “在想什麼呢?”芙雨微微地把頭垂到紫旭的肩膀上。

    “雨兒,我也有件事情,只有你同意了我才能去做!”紫旭答。

    “什麼事,你說呀,只要不是拋棄我,我什麼都同意。”芙雨俏皮地回話。

    “雨兒,自打我們認識的第一天起,你就知道我是十分愛好天文的,當年我父親把我起名為‘紫旭’就是寓意‘紫氣東來,旭日東升’。他希望我能創下一番大事業,如今雖然工作穩定,生活也算過得近于小資,不過終究不是我的夢想與愛好。現在國家招聘運輸遺體到冰韻星球的相關人員,這麼好的機會,我非常想去,也想挑戰深空,為國家及美麗的地球出份力量。”紫旭語氣非常堅定。

    “這會不會很危險?”芙雨又以女人的第一直覺想到了安全性的問題。

    “不會有什麼危險的,這可是全球都勢在必行要做的大事,應該很安全的。”紫旭雖然不確定,但是他堅信這是一件非常值得冒險去做的正確的、偉大的事。

    芙雨猶豫了半晌,想起前些日紫旭為了顧及她的感受,答應和她晚兩年再結婚的要求,如今深愛的男友提出如此偉大的抱負,自己豈能阻攔?雖然萬分擔心,不舍和他即將異地分開,但是也只能把顧慮放在心里,她用力地摟住紫旭,輕柔地說道︰“旭,做你想做的!”

    紫旭听到這話,如釋重負,此刻雙方已無需多言,一切情感盡在雙方緊緊的摟抱之中。

    啟芳母親看了半天望遠鏡里的冰韻星球,又順著啟芳父親的手指向的位置用肉眼看了看,還是猶豫不決,對著老伴說道︰“老頭子,這樣真的對小芳好嗎?她一個人在那里會不會很孤獨呢?”

    “老太婆呀,你想想,如果將小芳火……火花了,我們只能得到一盆骨灰,雖然埋在公墓中,但是實際上是一無所有了。假如我們將小芳送入冰韻星球安葬,她將完整的永久存留在宇宙之中,而且我們百年之後立下遺囑將我們的遺體也送上那里,到時我們就可以和小芳相聚了,你說是不是?”啟芳父親非常平和理智地分析著。

    “嗚嗚……”啟芳母親此刻再也抑制不住情感,哭著點了點頭,同意了。

    紫旭和芙雨听見啟芳母親哭了,便走了過來,見啟芳父親摟著她說道︰“沒事了,沒事了,堅強一點,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我保證啟芳在那里一定會很平靜的!”

    “是的,阿姨,我有可能會成為護送啟芳去那里的人喲!”紫旭將自己要參加應聘“新歸宿服務部”的意向告知二老。

    “那簡直太好了,要是有你護送,我真的就放心了!”啟芳母親擦了擦眼淚,心中有點釋然了。雖然只有幾個小時的相處,她對紫旭從剛見面時的信任感轉變成喜歡與欣賞他了,甚至心中悔怨自己女兒怎麼就沒有踫上這種優秀的青年。

    “我們想給啟芳開個追思會,到時候想邀請兩位參加不知道是否可以?”啟芳父親對著正忙著收起望遠鏡的紫旭問道。

    “當然可以呀,相遇皆是緣分,叔叔,你們定好時間告訴我便是。”紫旭欣然答應。

    上山容易下山難,四人乘著月色,更艱難地下了彩峰頂。啟芳父母又找到了生活的新支點,而紫旭滿腦子都是新歸宿服務部的所在地——海城的繁榮景象。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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