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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周圍還有不少血月樓的刺客,他們耳中都有母金,顧千雪不敢多說話,轉開了話題,“有追兵嗎?一會我們在哪落腳?”
宮凌𢶕道,“暫時沒有追兵,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皇帝身上,但北醴國沒有我們的據點,所以無法落腳,只能連夜趕回南樾。”
顧千雪不解,“你們在楚炎國都有據點,為什麼在北醴國沒有?如果說起容貌差距,楚炎國和南樾國人的容貌差距不應最大嗎?”
面具下的宮凌𢶕眉頭微皺,“因為北醴國人口太少,制度更為嚴謹。”
顧千雪了然。
眾人繼續用輕功前行。
“這樣抱著我會不會累?”顧千雪輕聲道。
面具之下,宮凌𢶕的唇角勾起,“只要你能在我身邊不離開,我願一生抱著你。”
景象飛速向後移動,顧千雪也嘆了口氣,“對不起,我沒保護好自己……”
“不怪你。”他答。
她看不到他的面容,但也能想象到憔悴,“給你講個故事好不好。”
此時此刻,眾人正用輕功向宮外飛馳,很快便要跳出宮牆。
在這種強大壓力下,饒是輕功絕頂的刺客們也是繃著一口勁兒不敢松懈的,唯一一個敢一邊用輕功行進一邊說話的,怕也只有內力深厚的“陸樓主”了,何況他還抱著一個大活人。
“好。”他道。
顧千雪將頭靠在他寬厚的肩膀上,“從前有一個人很倒霉,他走啊走,又踫見了一個人,另一個人也很倒霉,然後,兩個人就這麼倒霉死了。”
噗通一聲。
一名刺客定力不足,就這麼掉了下去。
絕殤冷哼,低聲催促,“跟上。”
“是。”那名刺客也很郁悶——大家都在逃命,這女人怎麼這個時候講這些沒頭腦的笑話?樓主怎麼會喜歡這樣的女人?
宮凌𢶕卻未發怒,心情愉悅,“是啊,真是倒霉死了。”
顧千雪道,“會不會覺得我很麻煩?”
“不會。”
“但我都認為自己麻煩了。”顧千雪苦笑。
“別胡說,”宮凌𢶕快速道,“只要能在一起,便是風里雨里不也是風景?”說話期間已到了宮牆,時間掐算得剛剛好,這個時候沒有巡邏侍衛的經過,站崗的幾個侍衛也被血月樓的刺客秘密解決掉。
只覺宮凌𢶕胸腔一漲,緊接著人便“嗖”地一下直上宮牆。
顧千雪閉口不敢說話,生怕打擾眾人。
半個時辰後,眾人已成功離開北醴國皇宮。
宮外有馬,眾人翻身跳上馬,趁著夜色策馬揚鞭。 眾人都累壞了,顧千雪能听見馬匹上眾人的喘息聲,心生感動,“其實我早就應該想到是你,真的……除了你,沒人會冒著生命危險一次次救我。除了你,沒人能對我一直不離不棄。”清脆的女聲夾雜著
哽咽,她與他共乘一匹馬,坐在他身前,雙手緊緊環住他,將臉埋在他的胸膛衣襟。
宮凌𢶕未說話,只是騰出一只手在她消瘦的肩上輕輕拍了拍。
“我是不是後知後覺?”顧千雪道。
宮凌𢶕終輕笑兩聲,“有什麼話,回頭再說。”
“不行!”顧千雪立刻道,抬眼看他,“我一定要說!只要我們在一起,只要我想到了,我便要立刻說出來讓你知道,因為我不知道下一刻我們又要倒什麼霉,我們又要如何分開。”
“……”
少頃,宮凌𢶕輕嘆,“好,你說吧。”
顧千雪抱著他,嘆了口氣,“我終于知道為什麼你和他將我讓來讓去了。”
“……”
“並非惺惺相惜,而是同病相憐,你在他身上能看到你的影子,他在你身上能看到他的影子,所以,當你看到我拒絕他時也會難受,是嗎?”顧千雪道。
宮凌𢶕沉默。
顧千雪嘆了口氣,“真想說,你們很幼稚,感情這種事怎麼能推來推去呢?好像將我推出去,就能喜歡上他一樣。”
“……”宮凌𢶕不知如何回答。
“不過轉念一想,你們剛結識的時候年紀尚輕,想來……算了,我指責你們做什麼?我年紀一把,不也是那麼幼稚?將感情當兒戲,當一種用來報恩的物質。”
“別自責,都過去了。”他道。
顧千雪點頭,“你說的沒錯,都過去了,我們都放下吧,他永遠是我們的朋友,不是嗎?”
“嗯。”他再次拍了拍她的肩。
顧千雪依舊抱著他,“我有些害怕。”
“怕什麼?”宮凌𢶕問,“你的計策極為巧妙,即便是他們將北醴國國君救醒,但待撲滅火找不到尸體,才能意識到你逃走,那時候我們已經逃離危險地帶。”
顧千雪搖頭,“不,我不害怕追兵,是害怕我們再分開。”
“放心,無論你去哪里,我都會找你、救你。”他的聲音堅定,鄭重若誓言。
顧千雪抬頭看著他的面具,好像透過面具看見他的面容,“好,如果下一次是你離開,我也去找你、救你。”
兩人的對話很輕,淹沒在馬蹄聲中,周圍刺客們並無發覺。
顧千雪透過他的肩,竟見到幾十名策馬的黑衣人,她壓低聲音,“難道血月樓的人都來了。”
“對。”宮凌𢶕答,“血月樓已停下所有任務,全力尋找、營救你。”
顧千雪用面頰蹭了蹭他的衣服,“謝謝你,耽誤你生意了。”
“……”宮凌𢶕。
已黎明,絕殤道,“主上,天要亮了。”
宮凌𢶕回道,“傳令下去,加快行進,務必在天大亮之前到達神釜山。”
“是,主上。”緊接著絕殤傳令。
“神釜山?”顧千雪不解問道。
宮凌𢶕點頭,“神釜山是北醴國境內最大的山,群山峻嶺、山勢險峻,只要入了神釜山,繼續向南行上十天的時間,便能到達鷹沙國,到了鷹沙國我們便安全了。” 顧千雪了然,她回憶之前看過的地圖——北醴國在最北面,北醴國處在一個山窩之中,而京城臨近山窩內,也正是因為這三面環山的山窩,北醴國京城的氣候才稍稍好上一些——北醴國的氣候確實太
過惡劣。
過了神釜山向南,便是一派平原的鷹沙國,再穿過鷹沙國向南,則是江南水鄉的南樾國。
回去了,終于回去了。 從前對南樾國並無歸屬感,但如今卻如同回了家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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