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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9，無名居獻舞
暖閣早就少了地火龍，與室內放置火盆令人窒息的溫暖不同，暖閣中的暖意，讓人舒適無比。
顧千雪解開了披風，茫然地坐在椅子上。
她自然知曉，三更半夜來一名男子的家里實在不妥；她也知曉，甦凌霄是清冷之人，她前來叨擾過多不太好；甚至不知曉，她四肢不協調連自己這個醫生都束手無策，為什麼就認為甦凌霄會有辦法？
但甦凌霄在她腦海中，就如同那大海中的一塊浮木，可救命，又不得不抓。
當甦凌霄帶著甦掌櫃和初煙來到暖閣時，已換了一身衣服，哪還能看出，他剛剛準備啟程遠行。
顧小姐，晚上好。”甦凌霄的聲音溫和，帶著一種安撫人心的作用。
茫然的顧千雪抬起眼，發絲因被淋了雪，此時濕漉漉的有些狼狽，卻讓人心疼。
這麼晚來叨擾……對不起了。”聲音不大，怯生生的顫抖。
甦凌霄的眉微微皺起，“發生了什麼事？”聲音沉了幾許。
顧千雪的嘴巴動了動，最後沒說出什麼，低下頭，“其實……也沒什麼，我……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跑了來，但路過皓嵐書院，我只想進來。”
甦凌霄微怔，下一瞬間唇角卻漾起淡淡笑意，“用過晚膳了嗎？”
顧千雪低著的頭，搖了搖。
初煙，傳晚膳。”甦凌霄到。
甦凌霄的貼身婢女初煙驚訝地看了顧千雪一眼，而後便匆匆收回視線，“是。”轉身出去傳晚膳。
你也沒吃？”顧千雪抬頭問。
一旁的甦掌櫃卻是震驚，很是好奇顧千雪到底經歷了什麼，是什麼嚴重又可怕的事，將平日里自信又睿智的顧小姐打擊得如此頹廢。
是，在下也未用晚膳。”甦凌霄笑得溫暖，實際上，他很早便用過晚膳，準備出發。
顧千雪蒼白的唇咧了開，笑了起來，“真好，難怪馬車駛過皓嵐書院時，我急切想進來，原來你也沒吃飯。”
甦凌霄打量了下顧千雪，只見她微微顫抖，卻不知是因為寒冷還是其他。“就在暖閣中用晚膳，好嗎？”
甦掌櫃驚訝，自家少主最是好潔，對氣味也是極為敏感，這暖閣是少主冬季里的休息之所，又沒有凌霄閣的通風設備，便從不在此用膳，今日卻因為顧小姐破了例。
好，”顧千雪點頭，環顧四周，“這真是個好地方，好暖和。”
若是喜歡，可以常來。”甦凌霄道。
只要在甦凌霄身邊，顧千雪的心情便莫名的平靜，“只要你允許，不討厭我，我就常來。”
好。”甦凌霄只回答了一句好，卻不知針對顧千雪哪句話。
無名居廚房永遠溫著一些餐食，以備主子隨時享用，所以，初煙去傳了膳，很快便有下人將美味佳肴端了上來。
甦凌霄命人將桌子搬到了窗子旁邊，透過敞開的窗子，可以看見院子里盛開的梅花。
桌子上擺著一盞燈，燈旁也有支插在瓷瓶中的梅花，梅花花瓣上的水滴，在燈光下，閃出晶晶光芒。
菜肴很簡單，六菜一湯。
上了菜，顧千雪便低頭吃起來。
甦凌霄見顧千雪沒有交談的興致，便也未開口，只是靜靜陪著，偶爾抿一口湯，更多時候還是觀賞窗外飄落的雪花以及寒梅，余光卻在身旁之人上。
顧千雪吃飯很快，一盞茶的時間，便吃掉一碗米飯以及菜色若干。
因為胃里有了食物，身子也暖和許多。“你晚膳吃過了是嗎？”開口問，也有些質問的意思。
甦凌霄很老實地點頭，“是的，在下怕顧小姐不肯獨自用膳，便謊稱未吃，還請顧小姐原諒。”
顧千雪無奈地笑了笑，“大暖男。”
大暖男？”甦凌霄最喜歡的，便是顧千雪時不時冒出的一些新鮮詞匯以及新鮮點子，他的興趣便是知曉自己從前未听過、未看過的東西。
暖男的意思是，可以帶給身邊人溫暖。”顧千雪道。
很奇妙的詞語。”甦凌霄點頭。
顧千雪抬起眼，看向甦凌霄，唇角動了動，而後道，“其實……我有求于你。”
我知道。”甦凌霄道。
顧千雪苦笑，“你什麼都知道。”
還是因為那賭約之舞，是嗎？”甦凌霄問。
顧千雪點頭如搗蒜，臉上的表情除了無奈便是無奈，“除了你，我也實在不知再去找誰想辦法了，長公主請來的兩名舞娘都對我束手無策。”
甦凌霄了然，“不知在下可有榮幸，欣賞顧小姐舞姿？”
顧千雪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我們現在算是熟人了吧？你能不能別一口一個顧小姐，一口一個在下了？雖然周容秋那廝很不靠譜，但他身上的恣意灑脫也不妨是個優點，我們去其糟粕取其精華，應該學來才是。”
甦凌霄听後，笑笑，“有道理，在……好，那我便恭敬不如從命了，千雪姑娘。”
顧千雪搖頭，“千雪。”
甦凌霄面色略微僵了下，“千雪。”聲音略顯尷尬，因從前從未與人這般親密稱呼過。
好吧，就千雪姑娘吧。”顧千雪也被他那聲音弄得十分尷尬。
……”甦凌霄。
顧千雪站起身來，“我的舞姿，呵，看了你便是會笑掉大牙的。”苦笑。
怎麼會？”甦凌霄確實不信。
恩，今日在你這兒，我顧千雪也不要臉了，跳給你看，大不了就被你嘲笑唄。”說著，顧千雪到房間中找了塊空地，開始活動腿腳。
甦凌霄點了點頭，對門口守著的甦掌櫃和初煙道，“你們兩人都到屋外去。”
是。”兩人回答。
顧千雪趕忙道，“不……我不是那個意思，沒關系的，讓他們留下好了，我真的不怕丟人。”
甦凌霄未出聲，初煙和甦掌櫃已出了房間，更是關了房間的門，退到外間。
房內，沒了外人，只有顧千雪和甦凌霄兩人。
甦凌霄走到一旁的琴架旁做好，伸手一撥琴弦，一連串美妙的琴聲涌出，“用什麼曲子來伴奏？”
采菊歡。”顧千雪報上名字。
甦凌霄了然，很快，彈奏出白日里樂師們合奏的曲子，單單一只琴，卻比諸多樂師合奏更有意味，而那雙淡灰色眸子底，掩著期待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