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想怎麼樣?吳長老……吳長老不是說可以走了麼……”
剛要離開閻羅殿,卻又被秦鋒這尊凶神臨走叫住,周瑾和錢偉的心情可以說是沮喪到了極點。
可偏生他們對秦鋒畏懼忌憚的很,根本不敢違逆他的意思,到最後,二人只得戰戰兢兢的轉過身子,重新回到秦鋒的視線當中。
“什麼意思?沒什麼意思啊。不過,若是我剛才沒有記錯的話,你們二人應該說過,靈石你們不要了是吧?”
看二人這副心急如焚,誠惶誠恐的倒霉模樣,明顯是被自己剛才的手段給嚇得夠嗆,見此情景,秦鋒內心不免升起重重勝利快感。
可此二人終究是喜好出爾反爾,今日若不讓他們留下誓言,日後恐怕還會起異心。未免再生禍端,秦鋒只能選擇多留個心眼。
“不要了不要了,說什麼也不敢再向您老人家討要了……”
“不敢了,我們絕對不會再心存他想了,求您大發慈悲放我們離去吧……”
一听這話,二人胸中懸著的心髒直接就要從口中蹦出。暗道一聲絕對不能再讓這個魔頭不滿意了,心存此念之下,立刻便不假思索的回答了兩句過去。
原本還有點紅潤血色恢復的臉上,又一次陷入了灰白如土的境地。
“好,既是這樣,此次有我師父為證,你二人便就此立下道誓吧……”
早料到二人會這麼說,秦鋒也不廢話,揀主要的話一口氣說完,旋即便將依賴的眼神甩向了身旁的吳秋生。
唉,終究還是沒逃過這小子的算計啊。
說什麼要自己作見證,明明就是要借自己這張虎皮為他做一桿嚇唬別人的大旗啊!
心中嘟囔著感慨一句,吳秋生只得無可奈何的搖搖頭。
不怒自威的虎目看向膽戰心驚的二人,他眼神中掠過一絲悵惘,旋即張開嘴巴幽幽的道。
“此事皆由你二人所起,今日便是立下道誓也是因果循環。本長老在此,絕不會偏袒任何一方。今日,我可以保證,只要你二人立下道誓,且日後與秦鋒井水不犯河水,他定然也不會找你們麻煩。如此……你們可以放心了吧?”
“既是吳長老做主,弟子二人應允便是。”
好漢不吃眼前虧,只要能讓他們離開這里,別說是讓他二人立下道誓了,便是給秦鋒磕頭他們也做得。再一看吳秋生也表態了,話里更是表明了替他們著想的意思,二人再無後顧之憂,斬釘截鐵的便齊齊道出一句遵從之音。
不多時,只見兩滴精血從他們眉心滲出,徐徐化作絲絲血線在空中凝成一片符 文字,待得秦鋒嘴角喃喃自語,也拋出一點精血融合在一起之後,兩張初現雛形的道符立刻血光大漲,幻化成兩道流光直直迸入了虛無之中……
看著湮沒在空中的光點逐漸消散,二人眉間喜色初露,作勢就要灰溜溜的逃走。卻沒曾想,前腳才剛剛抬起,後腳就又听到了秦鋒一聲不容置疑的鏗鏘音響傳來。
“慢著!我好像還沒說可以走吧?”
“咱們三者之間的事情是了了,可你們傷害常兄此事,又該如何解決?不道歉就想走,天下怕是還沒有這等好事吧?”
……
到周瑾錢偉無比誠懇的向常明遠道過歉,拍著胸脯保證日後絕對不敢再與常明遠做對了,逃難一般消失在煉丹房前,已經是午後約摸申時了。
作為愛徒的救命恩人,吳秋生自然不會虧待常明遠,那些在秦鋒看來或許很嚴重的傷勢,他只用了三顆玲瓏剔透的丹丸便盡數治好。
至于那些修士所留下的補償物品,秦鋒一件也沒留,全都贈送給了常明遠,用以稍微報答自己對他的感恩之心。
身體恢復健康,再加上秦鋒仗義相贈的喜悅心情,常明遠可以說是非常開心。在千恩萬謝的向吳秋生道過謝意,與秦鋒好一陣推脫與寒暄之後,這才懷揣著沉甸甸的靈石,一步步走下了陀羅峰的下山道路。
彼時還沸反盈天的煉丹房,現在只剩下了秦鋒和吳秋生兩個人,以及那一爐子燃燒的似乎什麼時候都不會熄滅的焰火。
清風穿堂而入,二人相顧無言,默默對視,久久站立,過了片刻,直到吳秋生乍一抬眼,不經意瞧見地上依然還被定在角落里無法動彈的蜘蛛,屋內尷尬的氣氛,總才算是被打破了。
“秦鋒,日後你在宗門內行事,可得萬分小心了,再不準任意妄為……雖然為師不太清楚靈石事件的經過,但想必你也肯定有些過錯。諸如今日之事,為師不希望再見到!”
說完,似乎感覺自己這個師父做得也不大稱職,竟讓外人跑到山門上欺侮了徒弟,留意到秦鋒眼中的異樣神色之後,趕忙換了另一種口吻。
“罷了罷了,所幸你沒有發生什麼大事,此事便揭過不提。為師所好奇的,是地上這只蜘蛛。平日里我來這里,它總是牽絲拉網忙個不停,怎麼今日,卻變得好似一只木偶,再也不會動了呢?莫非,在它身上沾染的,便是你煉制出的用以限制人活動自由的藥粉?”
哼,算你這個做師父的識相!
把我扔在這里不管不顧,還好意思批評我?
要批評,也得是我批評你不關心徒弟,玩忽職守吧?
正要發作內心的不忿和滿滿的苦水,卻一看師父這個老狐狸,臉上驟然呈現出了避而不談此話題的態勢。見此幕,他總算才是臉上消解了些不滿的情緒。
正要張口回答師父所提出的問題,殊不知,就在他薄唇剛剛開啟之時,從那煉丹房外界之處,卻是驟然傳來了一陣身影落地的沉重腳步聲。
不多時,只听腳步聲越近,下一刻,一道恭敬的報到聲便炸響在了門外台階之上!
“內務院外門弟子,今奉馬長風長老敕令,向陀羅峰吳長老座下弟子秦鋒派遣宗門試煉任務!弟子恭請吳長老現身一見!”
“是他!該死的,竟然是他!”
听到此聲音的一剎那,秦鋒臉上所有的情緒全都渾然不見,唯獨只剩下了不滅的仇恨。他的牙根咬的直癢癢,他的修為蓬勃而生堪堪要卷動風雲,下一刻,竟是在師父正欲開門之際,直接大步跨出,拉開門扇就飛速行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