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完這些人之後,夜雪有些憐憫的看著躺在地上的女子,她的衣服早就破爛不堪,雙眼無神的望著上方,可夜雪總覺得奇怪,因為她似乎沒有很悲傷,難道看錯了?
這個局面雪禹不太適合出現,他沒有靠近那女子,反而走的很遠,在他看來這個女子雖然可憐,但在這個時代卻很正常。
夜雪拿著之前的披肩輕輕搭在那女子的身上,蹲下去在她耳邊輕語的說著︰“人活著就有希望,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那人沒有回答夜雪,繼續望著她的上方。夜雪在她身邊待了許久,只見那人還是同剛剛一樣。
夜雪輕輕嘆了口氣,這樣的事情就算發生在現代,也是需要女子自己去消化,如果想不通,誰也不能幫忙。
“你家在什麼地方,我們不能長時間待在這個地方,你看這個地方如此荒涼,你一個女子待在這點也很危險,所以你真的打算不說話嗎?”
那人睫毛眨了幾下,似乎在糾結,終于開了口,“我沒有家。”
“那你平時住在什麼地方?”
可那人又沒有說話,反而是開始低聲哭泣,不一會就淚水縱橫,眼淚布滿整張俏麗的臉上,接著就開始嚎啕大哭。
夜雪雖然可憐這位女子,一下子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一個人在傷心的時候被安慰,只會越來越痛苦。
似乎她哭的淚干了,聲啞了,才慢慢停止抽搐,夜雪將她扶起,“既然你沒有地方去,我將你安排在寒城客棧里面,我會給你一些銀兩,你自己尋找去處吧!”
那人看了看她,神情楚楚可憐,“小女子能請求姑娘收留嗎?你讓小女做什麼都可以,只求一個容身之處。這天下之大,我也不知該何去何從。”
她說的如此可憐,又合情合理,換做任何一個人都會答應,只可惜這個人是夜雪,“抱歉,說句實話,你我萍水相逢,我實在沒有理由為你做這麼多,不是嗎?”
那人顯然沒有想到夜雪會拒絕,立刻抓住夜雪的手,顫顫抖抖的跪了下去,“姑娘,求你好人做到底,我什麼都會,不會給你添麻煩的,姑娘一看就是大戶人家的,多一個奴才沒什麼,求姑娘了,要不然小女也沒有去處。”
雪禹听著里面的聲音似乎有點大,跨步走了進來,詢問道夜雪,“怎麼了?”
那女子看見雪禹走了進來,連跪帶爬到雪禹面前,拉著他的褲腳,“公子,求你收留小女,求你”似乎還覺得不夠,竟然拼命的磕頭,就連披肩滑落,漏出肌膚也全然不顧,不一會額頭上就布滿血絲。
可雪禹卻沒有絲毫的反應,他一直盯著夜雪,看見她的神情不悅,就知道這個女子惹她不開心了,他輕輕一拽長衫,就從那女子手中劃出,走到夜雪面前,“我們走吧!”至始至終都沒有看那女子一眼。
那女子看他們心意已決,在他們正準備走的時候居然從頭上拔出簪子,抵在自己的脖子上,“你們既然不收留我,小女子如今這個模樣,去哪都生不如死,還不如就此死去,換個安然。”
說句實話,夜雪從來沒有看見過這麼奇葩的人,冷笑道︰“威脅人,也應該威脅你會對她有用之人,實在抱歉,你對我還真沒什麼用。”她看了看這地上的五具尸身,又轉頭看著她,“殺了他們,是因為今日他們不死,就會有更多的人遇害,救你也只是順道的事情,不要太高估你自己了。”其實夜雪是覺得自己眼瞎,居然沒有看清這個人,還在那傻愣愣的待了這麼久。
那女子沒有想到夜雪會這麼的絕情,她轉頭楚楚可憐的看著雪禹,結果人家依舊不看她一眼。
夜雪冷笑著看著她,從懷中取出一錠銀子,甩到那人跟前,她根本就不相信這種人會自殺。
夜雪轉身回去,“我們走吧!”
“好。”
那人看見他們絲毫不理她,眼神毒辣的盯著夜雪的背影,指甲深深的掐進手里,完全忘記了剛剛是誰救得她。
他們還沒有走的太遠,一陣大笑從空中劃過,夜雪他們二人同時朝著笑聲的方向看過去。
夜雪想了一下,朝著那個方向走了過去。
只見一人穿的破破爛爛,隨意的躺在樹枝上,右手整著他的腦袋,左手拿著一個酒壺,很是愜意。
夜雪走到樹枝下,抬頭望著樹上的年過半百之人,“在下很好奇,不知道閣下剛剛所笑何事。”
“自然是笑可笑之事。”
夜雪並沒有氣惱,而是略帶一些俏皮的反問著他,“那麼我是不是也可以做我想做之事。”
那人喝了一口酒,在窄小的樹枝上扭動著他的身體,“姑娘不是一直在做想做之事嗎?”
夜雪點了點頭,似乎在猶豫著什麼,看著很是糾結。
可是雪禹卻發現她雖面目糾結,但眼楮里卻充滿了笑意,果然就听見她說了一句,“那麼我現在也可以做想做之事咯?”
那人沒有看夜雪,而是閉著雙眼,語氣堅定的說著,“這是自然。”
夜雪听見他說完這句話,眼里的笑意越發明顯,只見她從腰帶中拿出一個吹管一吹,竹箭即從管的另一端迅速射出。
樹枝上的人並沒有驚訝,而是用手這麼一檔。
夜雪看著他的動作,也不覺得奇怪,只不過唇角彎的更加明顯。
樹枝上的人在擋完之後,眼楮突然睜大,立刻起身,不敢相信的望著夜雪,可是眼眸中卻是深深的後悔,他也顧不上夜雪他們兩個人,而是用手作為支撐力,一個晃眼就站到了夜雪的面前。
夜雪對他溫柔的笑著,就連說話也溫溫柔柔,如果不是看到了剛剛的局面,他一定以為眼前的女子是個大家閨秀,尤其是听著她的話,那人簡直郁悶不已,“閣下,我可是問過您的,你滿意嗎?”
那人聞著周圍的酒香,看著緩緩從他酒壺低下的酒,除了心疼還是心疼,他現在只想去把它的酒壺換了,要不然這麼珍貴的酒就這麼一點一點流失了。
他鼓著眼楮瞪著夜雪,把她的容顏牢牢記得,可是接下來夜雪的話,讓他氣的跳腳。
“閣下,我的針可是有劇毒的。”然後像一只可愛的小狗似的,朝著空氣嗅了嗅,非常惋惜的說道,“真是好酒了,可惜了,對不對?”
還居然問他對不對,他想用手指她,可手指沒有伸出,就是來回的抖動,過了一會才放下去,氣哼哼的說道︰“老夫不和你一個小姑娘置氣。”說完還大聲的哼了一聲,準備離開。
就听見夜雪不卑不亢的說道,“可怎麼辦呢?我非要和老先生您置氣了!”
嘿,那人轉頭看著夜雪,氣呼呼的走到她的面前轉悠,“我說,你這姑娘這麼這樣,老夫不過笑了幾聲,你用的著這個樣子嗎?”
夜雪拽住他的衣領,強行讓他停下,“閣下想必比我們早到這許久,可那位姑娘出事時,卻沒有出手相救,這是你的不對。”
那人沒見過這麼不講道理的,“嘿,我說,你也沒有救完,有什麼資格說我,我只是從開始就沒有救,這個人就是自找的,如果我是你們救都不會救。”
“當然不是。”
那人疑惑的看著夜雪,只听見她有理有據的說了出來,“之前救她是因為她無力反抗,這次不收留她是因為她心底不純,你說能一樣嗎?”
那人摸著自己胡子,理了理,有些認同夜雪的做法,可是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但是又不知道是什麼。
可轉眼間又再次讓他詫異,因為她居然溫柔滿滿的看著他,可他心中卻只有恐懼感,一定有事。
只見夜雪對他行了一個禮,就連旁邊的雪禹都不自覺的睜大了雙眼,“前輩,這件事就這麼過了,因為對我們來說都是無關緊要之人,而且那些人也得到了應有的處罰不是嗎?”
那人非常認同夜雪的看法,“對,對。”絲毫忘記剛剛是誰弄壞了他的酒壺。
“我有一件事麻煩閣下,還望閣下告知。”
這到把那人听的稀里糊涂了。
“還望閣下告訴我七生七死是為何物。”
那人听到七生七死這幾個字的時候,身子微微的一頓,如果不是善于觀察之人,根本就不可能發現。
“你在說什麼東西,糊涂了吧!唉,可惜了”
夜雪沒有在意他說的話,而是自言自語到,“閣下生為酒林鬼不是號稱無事不知無事不曉嗎?怎麼這一個問題就難到閣下了。”
那人沒有想到夜雪會看出他的身份,眼神有些贊許,可這也不足以讓他開口。
夜雪對于他這個表情也很滿意,因為和她預想的差不多,這個時候就見她從懷中遞給他一個小瓶子,“閣下,這個是我親自釀的酒,算是賠償你酒壺的酒。”
听到這個他就來氣,“能比嗎?能比嗎?”但還是不自覺的打開了瓶蓋,頓時周圍全是濃濃的酒香,就算沒喝也可以感覺到這個酒有多麼的純粹,讓他不自覺的都痴了。
夜雪在這個時候也推波助瀾,“如果閣下喜歡,我就會將釀的酒全部送給閣下,只要您肯告訴我七生七死是何物就好,這個條件滿意嗎?”
酒林鬼整個人已經沉迷在這個酒香之中,早就忘記平常是他提條件,“好、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