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來好像確實有些不對勁喲?”
“該不會是你一開始就知道主持吊在上面的吧?”負責人盯著悟天的眼楮說道。
“請………請不要隨便開玩笑!我………我會發現是因為…………”
“會發現那是理所當然的啊!”
此時,悟木三人也被帶了過來。
“畢竟兩年前也發生過同樣類似的事件呢。”
“那個………請問兩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樂惜顏不自覺地壓低了聲音。
“那是一個梅雨時節的夜晚。
晚上下著和昨晚一樣的大雨,也是在那天晚上我們寺里原先一個法號‘悟行’的和尚失蹤了。
他本來是晚上在這個房間內修行,然而第二天卻不見了蹤影,唯有牆上送餐口的地方像現在這樣開了一個大洞。
本來我們以為他是在牆上打了一個洞逃了出去,可是這個房間的門並沒有上鎖。
後來我們在寺里和附近地方找了整整兩天時間,都沒有發現他的蹤跡,也就放棄了。
結果第三天早上,我和悟天一起來到這個房間準備修理破洞時,不經意地往上一瞟………
就看到………
悟行像現在這樣高高地吊在梁上!
後來請來修理外壁的木工師傅說,我們這個牆壁比一般的木牆要厚,要打這麼一個大洞,靠一個晚上的時間是肯定不夠的,同時為了防止人從房間內爬牆出去,牆壁特意做的非常滑。
要想像這樣將人吊在這麼高的地方,同時還要將牆壁打破…………無論怎麼想都只有那個傳說中封印于此的鬼怪‘羅剎’才能辦得到啊!”
“真是愚蠢,怎麼可能會有什麼妖神鬼怪之類的東西嘛!”帶隊警官很是不屑地說道。
“組長,這是兩年前發生的相似案件的記錄檔案。”一名警員拿著文件夾走了過來。
組長接過後隨手翻看了一下,皺著眉頭小聲自語道︰“相似的情況,同樣的現場,這兩件案子之間應該會有什麼聯系,不過問題就在于兩年前的案子並未告破,也無任何線索,那件懸案最終也就以自殺結案了………難道這回也只能這樣了嗎?”
當這個負責人在絞盡腦汁地思索時,徐峰卻是在絞盡腦汁地想一個看似很普通的問題。
“喂!你現在有沒有什麼想法?”安小樂湊到徐峰身邊,用胳膊肘撞了撞徐峰小聲問道。
“目前並沒有什麼頭緒,我在想另一個問題,就是為什麼凶手吊死了主持,卻非要在牆上開一個大洞。”
“這僅僅是為了模仿傳說吧?”
“僅僅是為了模仿傳說嗎?那好,還有一個關鍵性的問題,牆壁的碎片哪兒去了呢?”徐峰指了指那個大洞,“被標記找到的散落在廊道上的碎片只有三處,而且還都是只有指甲蓋大小的小碎片,那麼其它的碎片哪兒去了?如果是被凶手丟了,那他到底有什麼理由一定要丟棄呢?丟棄卻沒有把所有碎片都清理干淨,這又是為什麼呢?”
徐峰的一番話把安小樂問的頭都大了。
“這是你想多了吧?我覺得或許凶手這麼做就是為了混淆視听,而實際手法特別簡單?我想或許凶手就是通過房梁將主持吊了上去呢?”
很快,從上面傳來的聲音就推翻了安小樂的猜想,也將沉思中的警官拉了回來。
“跟兩年前一樣,主房梁兩側的梁上落滿了灰,並沒有任何拖拽的痕跡;主梁上也落滿了灰塵,雖然靠近中央的地方掉了些許灰塵,不過也就繩子周圍而已。”
“看來又是一宗懸案了啊………”帶隊警官很是頭疼地扶著額。
“爺爺!爺爺!”
這時,外面突然傳來了痛哭聲。
幾人走出房間一看,只見放著主持遺體的擔架旁,有一女子俯身痛哭著。
“她是?”
徐峰不由得問一旁的悟天和尚。
“哦,她啊………她是主持的孫女………”
“要是沒錯的話兩年前在悟行師傅旁哭的也是她吧?”帶隊警官忽然走來說道。
“是啊……以前她也偶爾會來這間寺廟散心,不過自從那件事發生以後就再也沒來過了………”
“咦?那個人是誰?”徐峰忽然指向了一個身著禮服,將主持孫女攬入懷中安慰的光頭。
“哦,那個是她的丈夫。他們前不久剛剛結婚,听說是一間大寺廟的繼承人。他們在很小的時候就定下婚約了。我在兩年前听主持提到這件事時還嚇了一跳,我本來還以為她會和悟行在一起的,因為他們之間的感情非常的好。”
“可能就是因為這件婚約對悟行的打擊太大了吧,所以才會干出這種傻事。”
“不會是主持對這件事一直心懷愧疚,所以才選擇了和悟行一樣的死法吧?”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應該會有遺書才對?”
“那我們在寺里找找吧!”
于是一眾人四散開來在寺里搜索起來。
又看回牆上的洞,徐峰陷入了沉思。難道真的只能是自殺了嗎?如果僅看地上被斬斷的多余的繩子和掉落的斧頭,這麼說也沒錯。但在這麼高的地方上吊,以及在牆上挖這麼大一個洞,僅僅就是為了迎合古老的傳說?如果不是,那麼定然是為了某種圈套,那麼這件事件就和兩年前的事件是相同的“出口”,悟行和主持都是被某個特定的人物所殺。
“你在干嘛呢?”
徐峰抬頭一看,是悟言和尚。
突然徐峰想起之前听其他人說過,悟言和尚是一年前入的寺。
徐峰一把抓過悟言和尚的手,看了看他的胳膊,馬上就對自己的想法感到了無語——這麼細的胳膊不可能在牆上挖洞的。
“對了,悟言師傅,我記得你說過你昨晚研讀經文直到深夜?”
“是啊,一直到三點多鐘。”
“那你有注意到什麼事情嗎?比方說,像是某個人偷偷溜出房間之類的?或者是什麼東西被破壞的怪異聲音?”
“停停停停停!你別問了,我什麼聲音都沒听見,因為昨天晚上非常安靜。雖然主持的房間離我們很遠,但我們幾個的房間都是連在一起的,如果真有什麼動靜的話,是馬上就可以知道的。”
“悟言!你還在這里拖拖拉拉的干嘛!快點過來幫忙啊!”
“啊,是,是,我馬上來。”
悟言走後,徐峰又上到了樓上通氣口的廊道上。
如果是從房梁上將人拖過去,那麼房梁上一定會留下拖拽的痕跡,而事實是沒有;如果是站在房梁上將人拽上來………且不說這個寬度是否站的住,就算將人拽了上去,自己想要下來也會留下痕跡。
咦?這個廊道是板條式的,不對,這塊木板好像有點奇怪?兩端的木板好像斷開了上面有缺口?但其他的都完好無損啊…………
正想著,徐峰將這塊奇怪的木板從側面翻了起來。
但是上面的缺口已經很舊了,不過這切口倒是變形了…………
嗯?這板條背面縫隙間還附著很多櫻花花瓣………這是怎麼回事?照理說應該不可能的啊………
………………
“咦?徐峰他跑哪里去了?”
正當安小樂、樂惜顏和杜宇飛在一起幫忙尋找的時候,樂惜顏突然想到徐峰一直沒有出現。
安小樂听了一愣︰“好啊!我說怎麼感覺哪里不對勁,他一個人跑到哪里去偷懶了!”
站在附近警戒的一個警員听到後走過來說道︰“你如果是問你們的那個同伴的話,他剛剛問了通往寺廟下面樹林的路就跑下去了。”
……………………
寺廟下面正對著的地方,是樹林里的一片草地。徐峰此時就在這片草地里趴著尋找。
“應該就是在這里,可以找到的…………啊!就是這個!”
徐峰從草叢里撿起了一塊破碎的木板。這似乎是被破壞的小窗碎片的一角。
“嗯?這是………”
當徐峰看到碎片後面時,卻是發現碎片後面粘著一段膠帶。
轉眼間,這件事已經持續到了下午日落西山的時候了。
“到處都沒有找到啊………現在時候也不早了,那就先收隊吧。”
此時徐峰也從下面返回了寺里。
“咦?主持的孫女人去哪兒了?”
“她已經陪著遺體先回警局了。話說你人跑哪里去了?”安小樂抱著臂很是不滿地說道。
徐峰並沒有接話,而是又陷入了沉思。這不會是一起自殺,而是謀殺!現在我手里應該握有足夠多的線索了,把它們串聯起來的關鍵是…………
不知不覺,徐峰又走回了案發現場所在的房間,就在他站住思索時,一片櫻花花瓣從他身前飄落。
“嗯?花瓣?怎麼會在這里?”
驀地,徐峰渾身一個激靈,嘴角勾出了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原來如此,原來是這樣!我知道凶手用的什麼方法了!昨晚這個房間里發生過如此奇妙的事,要是這麼一來的話,凶手恐怕昨天整晚都呆在這個房間里!難怪他會那麼說,這下應該可以確定是他了!”
……………………
不可能犯罪,sh r n犯在犯罪現場創造的邪惡藝術,這次的藝術品在這間寺廟里展現。
“好了,今天的調查到此為止,我們…………”
“等一下!”
“嗯?”
警官轉過身,只見徐峰雙手插袋站在那里。
“你還有事嗎?”
“警官,我已經知道是誰殺害的主持了!”
“什麼?!”
在場眾人皆是大驚。
“那就請你說明一下吧。”
“好。能否借膠帶一用?”
………………
“首先,警官先生。你能听得見水聲嗎?”
徐峰伸手指了指上面。
“啊,當然听得見啊,這是瀑布的聲音吧?”
“沒錯,這就是流經寺廟旁邊的瀑布聲。如果說,可以將瀑布的水從上面的天窗引進這個房間,將房間注滿水的話,你覺得是否就可以不通過橫梁而將人吊上去了呢?”
“如果是用這種方法的話確實是可行的,不過你要知道注水的話嫌犯和主持的身體都會濕透,但尸體上並沒有殘留浸水的痕跡!”
“用充氣艇啊,警官先生。在勒死主持後,將尸體放在充好氣的充氣艇上,再在上面蓋上塑料布,就有可能保持尸體干燥了。我記得悟天師傅昨天曾說過這個寺里有充氣艇的對吧?”
“確……確實是有。”
“請等一下,我記得沒錯的話,瀑布雖然被石頭分流後有一個分支是會流到廊道上,但那離天窗還有一些距離吧?”
徐峰听後卻是神秘一笑,丟下一句“請等我一下”,便跑出了房間。
過了一會兒,水流突然從天窗涌進了房間,將眾人嚇得連忙躲避。一會兒後,水又突然沒了,徐峰從天窗探出了頭。
“怎麼樣?”
“這……這是怎麼做到的?”
“當然是利用木板啊,用膠帶將木板的縫隙都貼起來,在反面,水就可以從天窗引進來了。
木板上的歪斜切口就是最好的證明,這是特地控制的長度而切下的痕跡。
同時,木板上被膠帶貼過的地方也附著著櫻花的花瓣——因為瀑布從山上流下來的花瓣!
而且有花瓣的也不止這里,房間里應該也可以找到!這是嫌犯在房間里放水時附在牆上的。
事情應該是這樣的,昨晚嫌犯絞殺了主持後,搬到了這個房間,放在了充氣艇上。
把入口門上的縫隙從里面用膠帶貼起來,再經由送食的小窗離開房間到外面。
然後從天窗用剛才所說的方法開始往房間里注水,再快速回到房間,並用膠帶從里將小窗的縫隙貼上防止漏水。
然後在房間里呆著,一邊等水積滿,一邊小心地不讓尸體踫到水。
等水積到一定程度時,到達橫梁下方的嫌犯將主持吊在梁上,再從天窗離開房間。”
“可是這要怎麼把水放掉呢?”
“就用現場遺留的那柄斧頭啊!從外面將小窗打破!
這個房間的長寬大概是27米左右,到天窗的高是10米左右,所以注入足夠的水的容積大概就是27x27x10=729立方米。
水的密度是10^3 /m^3,所以積存的水重量為729噸。
在積存了這麼多水的房間底下的小窗上劈上一斧子,大家應該能想到是什麼結果吧?
有了裂痕的小窗會因為10^3x98x10帕斯卡(p=pgh)的壓強而飛起——力道大致有卡車沖出去那麼大,牆壁會因為傾巢而出的水勢破裂變成大洞。”
“原來如此!”安小樂一拍手,“難怪牆上會有這麼一個大洞卻沒殘留多少碎片!”
“而我也在下面的樹林里找到了飛出去的碎片。”
說著,徐峰從天窗扔下了一個用透明袋裝著的碎片。
帶隊警官撿起了透明袋︰“這是……貼著膠帶的小窗碎片!可這件事到底是誰做的呢?”
“放光房間里的水只要不到十秒的時間,但注水就另當別論了。
從木板流入的水流量大概是水龍頭的五到六倍,如果將一個小時的水量當做是十立方米,那麼積滿水大概需要至少七個小時的時間。
死亡推測時間為昨晚十點到十二點之間,然後發現尸體是在早上八點左右,布置圈套的時間加上放水後擦拭房間的時間,所以嫌犯在十二點到早上兩點之間這段時間肯定都是呆在這個房間里的。”
“那這跟嫌犯之間有什麼關系呢?”
“悟言師傅,我記得你曾說過吧?你在昨晚一直研讀經文到三點,那你應該听得見聲音才對。
昨晚兩點左右,我們中有人被廁所里掛著的羅剎mi n j 嚇得發出了尖叫聲,那個人是誰呢?請你回答一下吧!”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悟言的身上。
悟天等人帶著復雜的神情,似乎是不敢相信。
“悟……悟言?”
“啊哈哈,我當然听到了。”悟言伸手一指,“就是這位惜顏xi o ji 的尖叫聲嘛!我當時也嚇了一跳呢,不過惜顏xi o ji 會害怕也沒有辦法嘛。”
在悟言指向樂惜顏時,房間里頓時陷入一片寂靜之中。
“悟言,你怎麼會………”
“悟言師傅,那時候尖叫的可不是樂惜顏,而是站在那邊的杜宇飛啊!
不過你沒听到也是正常的,畢竟你整晚都呆在這個房間里,叫聲也被流下的水聲掩蓋住了。”
“不過你說的這些是不能當做證據的。”帶隊警官沉聲道。
“如果要證據的話,警官先生,可不就在你手上拿著嘛!
水放掉以後就可以消滅掉房間里的所有證據,但是那個飛出去的小窗碎片可就沒辦法了。
沒錯,那就是唯一沒有回收的犯罪證物,現在我可以下賭注,證據絕對留在貼在碎片的膠帶上,悟言師傅,那就是你的指紋!”
“可是,悟言是一年前才來這里的啊?”
“如果圈套跟兩年前的一樣,那不應該是同一個人嗎?”
“兩年前的那個事件恐怕是主持犯下的吧。原理就跟這次完全相同。因為木板上的缺口已經很老舊了。而且最害怕之前事件真相大白的人就是主持。
而且,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兩年前死的悟行和尚和悟言和尚應該是……親兄弟吧?”
“啊,沒錯,他就是我的親哥哥,大家沒發現也正常,因為我當初來到這寺廟的時候隱瞞了真實姓名。通過遠方親戚的引薦來到這里當修行僧。
我來這里的目的當然是為了解開我哥哥真實的死因,還有找到真凶。
有半年的時間我在寺里拼命尋找,所以已經發現了圈套的線索,就是不知道凶手是誰。因為大家都對那件事閉口不談。
直到昨晚你們來後我就知道了。看到主持那種奇怪的態度,我就一目了然。
後來我到他房間里喝酒,追根究底。問了喝醉酒後的主持,他就把整個事件告訴我了。他甚至都不知道我是他弟弟。
他殺了哥哥的理由,就是不願意看到跟大寺廟繼承人有婚約的孫女被我哥哥搶走,好像是我哥哥和她約好要一起私奔離開。
我也不管是什麼原因了。總之,我請求他去自首,而他卻說︰
‘已經是兩年前的事了,根本就沒留下任何的證據!而且托那個事件的福,我們的寺院也因此名聲大噪,因為這可是羅剎出沒的寺廟!’
他說的話讓我失去了理智,順手拿起了旁邊的繩子勒住了他的脖子。等我冷靜下來時,他已經倒在了我的面前。事已至此,我已沒有選擇的余地了,只能用兩年前主持所用的圈套來湮滅罪證。
呵,真的很遺憾,如果你們在兩年前游玩這座寺廟的話,可能也就沒有今天的我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