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也正是這個時候,她的意識漸漸模糊,最後終于昏了過去。
窗簾幾乎將光亮全部隔絕在外。顧傾城的睜開眼,黑暗讓她下意識的覺得她還在甦沫的掌控之中。
饑餓感再度襲來,胃和肚子空虛的收縮在一起,她突然想到語文課本里那個將餓狼咬死的男人,那時她覺得太夸張了,人怎麼可能咬死狼呢,而且生血該是有多麼難喝。
現在,她全身被饑餓佔據,心里想的是如果真有那麼一匹狼在面前就好了,就算是惡心到極點的病狼都可以,只要她能活下去。
薄祁深,薄念,薄子墨……都還等著她,她必須活下去。
四周有什麼能吃的就好了。顧傾城伸出手……
她能動?
女人被這個消息驚訝到,然後向四周摸索。她躺在床上,沒有被束縛。外面沒有聲音,甦沫可能不在,這是逃跑的好時機。
“你醒了?”
床頭燈應聲而亮。
顧傾城兩眼發直的望著眼前的人,好像暫時無法接受現在的處境。她是在夢里嗎?
“薄祁深?”像是一個世紀沒有說過話了一樣,女人的聲音干干扁扁的,蒼白而沙啞。她伸出手慢慢的接近男人的臉,像是di n y ng里放慢數倍的鏡頭。
她要撐起來,她要觸踫到男人,可是她又害怕,害怕又是幻覺。被綁著的日子里,她已經見到過他的幻影很多次了。每次一抓就會是數不清的塵埃從她的指縫散開。
“別動。”男人出聲。附身抓住女人的手放到自己的臉上,然後再把她已經起來一些的身體緩緩放下,好放松她撐在床上的另一只插著針管的手。
“我是餓死了嗎?”
“……”
男人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她,然後就轉身到身旁拿什麼東西,床頭燈的光線不夠亮,她沒有看清。
沒有想到,她顧傾城最後竟是做了餓死鬼。不是說餓死鬼,會在陰間會大吃特吃一頓,以了夙願,才好再世為人。
為什麼她卻是看見了薄祁深?是不是閻王爺見她夢見他這麼多次,以為這才是她的夙願。
雖然也沒錯,但是就不能先滿足她的腸胃嗎?俗話說酒飽思淫欲,總得先飽呀。
男人端著碗,再回頭就看到女人一臉的生無可戀。
“來,吃點東西。醫生說你餓得太久了,只能先吃稀粥,再慢慢的加。”
有飯……
飯勺靠近她的唇,她下意識的想開嘴配合。
不是夢!那……她還活著。
嘗到一直心心念念的食物,女人看著男人慢慢的一勺一勺的喂,忍不住想自己伸手拿住碗。可是她手腳還是沒有力氣,剛剛伸手摸薄祁深就已經是勉強了。
“別急。要慢慢適應。”男人看出來她的急切。
眼神落在女人有些泛黃的臉,黑眸里的心疼像是冬日里中午的暖陽,讓顧傾城貪婪的甚至想要一直如此。
一碗飯喂了二十分鐘。
顧傾城示意她還想吃,卻被男人毫不留情的拒絕了。謹遵醫囑這件事上,他一直做的十分完美。
女人有了些力氣,便賭氣的側頭不看他。
隨後,她就感覺男人坐在了床邊。她好奇的轉過頭,一個吻就落在了女人的唇上。
顧傾城愣了一秒,然後就慢慢的回應他。這樣的狀態還沒持續多久,男人被她一把推開。
他舔了一下唇,很不滿意。
“我……好久沒漱口了。”女人臉色微微有些粉色,聲音低低的,略帶遲疑的說到。
男人輕輕的笑,“我不介意。”
然後將女人輕輕的扶起,動作溫柔到讓人覺得再稍稍用力,女人就會碎掉。
他擁住女人,頭放在她的右肩,低�r納 粼諗 說畝 呦炱稹 br />
“你是我的空氣,失去的每一秒都讓我的心無法呼吸。”
“所以傾城,我求求你,別再離開了。我害怕我會活不下去。”
當他看到被綁在柱子上的女人眼眸緊閉,伸的手指幾乎感覺不到她的呼吸時,他知道他的身體在一點一點崩塌。
求求她?她從未見過卑微到如此地步的男人。
顧傾城的心揪在一起,突然疼痛難耐,唯一緩解的辦法就是更加用力的抱住男人。
……
經過兩天的修養,女人的精神已經全部恢復。看到一旁為她削隻果的男人,她才想起一個十分嚴肅的問題。
“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打開里面的門,你就在那兒。”男人淡淡的說到,看起來很不在意。
甦沫把她關在那里應該是有很大的把握的,怎麼會讓薄祁深這麼輕易的找到。
他不會為了找到她,真的委身于甦沫了?顧傾城想起昏迷前甦沫的話,意思很明確。
“祁深……”
“恩?”
女人吞了吞口水,“讓你為我犧牲這麼大,真的很抱歉,以後我會好好疼你的。”
“好。”
真的犧牲太大了。薄祁深是那麼自傲的人,女人覺得這一定會給他造成極大的心理陰影,于是補充說到。
“我不會嫌棄你的。”要安撫徹底。
“你能嫌棄我什麼?”
唉,她的男人怎麼會對她如此之好。
“我知道是甦沫逼的你,為了救我,迫不得已。人生在世總有一些事是你不想做,卻必須做的。何況是為了我,誰亂說,我一定不會放過他。”
薄祁深劍眉向上挑了挑,“甦沫逼我?”
“算了,算了。別提了。”顧傾城擺了擺手,不要去揭別人的傷疤。
“甦沫怎麼解決的?”
“綁架,故意傷害罪,加經濟詐騙。夠她在牢里待到死了。就算不能,我也會讓好好的她待到那個時候。”
“好好”二字,被男人加了一個重音。
“經濟詐騙?”顧傾城不明白,這看起來似乎是多的一項罪名。
“她勾搭各個富豪的事,被正室們都知道了。經濟詐騙是她們的回禮。”
好巧不巧,偏偏這個時候被她們知道了。顧傾城明白這是薄祁深的手筆,她暫時還不知道的是甦家正被薄氏無情的斬斷幾乎所有的合作商,瀕臨崩潰的甦家試圖攀上杜默生,結果迎來的卻是連杜默生的衣角都摸不到一片的局面。
可是甦萬厘並沒有放棄,他終于想起了那個被他拋棄的女兒。如果她像甦沫那樣做,說不定還可以挽救甦家。
“先生,有位叫夏望的先生說要見夫人。”
夏望,听到這個名字,顧傾城的心里就泛起了愧疚,這樣的反應都快變成她的下意識了……
“讓他進來。”
“咦?”薄祁深居然願意讓她見他,剛恢復記憶不久時,男人可是為了夏望的事氣的把她折磨到……額……無法回憶的地步。
“這次他幫了不少忙。”男人看著女人這個反應,不爽的說。
“在你心里我就這麼小氣?都不允許你見別的男人?”
“沒有,沒有。夏望不一樣。而且上次你不是因為他……那啥……很瘋狂嗎?”女人說的十分遲疑,臉還配合的燒成了一片。
“你這個樣子,會讓我覺得你很想念那種瘋狂。”男人勾著唇,眸眼閃動。
“哪有?怎……怎麼會?我又不去了那啥上了頭。”
“哦∼”男人拖長了聲音,听起來極其危險。
“你最近好好吃飯。”他看向女人消瘦不少的身體說到。眼楮里的狼意讓顧傾城忍不住縮了縮身子。
“li m ng。”她小聲的嘀咕道。
“什麼?”
“啊,沒什麼,沒什麼。”
男人疑惑的看了女人一眼。
“那個……你真的不介意我見夏望。”
顧傾城努力的忽略剛剛曖昧的氣氛,趁夏望還沒上來,先探探男人的口風。
“我介意的從來都不是夏望。”
“啊?”女人偏頭,疑惑非常。
“我介意的是你……”
“咚咚……”
“先生、夫人,客人到了。”江嫂的聲音從門外傳入。
薄祁深的話被打斷,女人被勾起的好奇心也得不到解決,心里也十分惋惜、難受。但是想著有客來訪,也就忍了。
薄祁深打開門,江嫂的側後方,夏望穿著咖色的大衣,眉眼依舊溫和,即使是面對薄祁深。
“你們聊吧。”薄祁深走出門口,示意夏望自己進去和顧傾城說話。
待夏望進去後,薄祁深帶sh ng m n,面孔恢復到平日里的冷清。江嫂跟在男人身後,試圖打量著他的樣子,最後還是忍不住說到。
“先生,這樣讓夫人和那個男人單獨相處,怕是不好吧?”
“有什麼不好?”
“假如夫人被拐走了,怎麼辦?”
雖然先生是她這大半輩子里見過的最優秀的男人,無論是面貌還是能力。但是那個叫夏望的男人看起來也不賴呀。
而且江嫂第一眼看到他就覺得這個笑容溫和的年輕人很好,應該也很溫柔,不像薄祁深都是冷著臉。雖說這樣的先生很真,但是不如人家討女孩子喜歡呀。
“你覺得他,拐得走我的人?”
明明是問句,怎麼從薄祁深的口里說出來,就讓人在腦海里直接把它變成了否定句了呢?
“這個……先生,你真的不介意?”
江嫂感覺到得到夏望喜歡顧傾城,過來人總是看得清晰,即使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