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聲響從演武場上傳來,那暗器的爆炸之聲引起了場間眾人的恐慌。
眾人化作鳥獸,四散開來,不是回望,那演武場中之人,有些人依舊關心其中發生了什麼,一邊在內心暗罵卓斌的卑鄙,一邊朝著四周逃去。
僅有一人,自始至終都停留在原地,擔憂的看著演武場,也只有他看清了一個人,一桿槍屹立在演武場的中間。
長槍揮動,點星戴月,霎時間,煙霧散盡。握著長槍的手臂上留下潺潺鮮血,陣法將二人包裹在內。
拿槍之人將王休護在身後,此人所持三頭火尖槍正是朱家兵器。
演武場邊緣的卓斌看著來者,卻難發一聲,此刻的他因為巨大的爆炸影響,臉部竟然被盡數炸毀,半邊臉龐已經血肉模糊。陣法之中有無數風刃飛向二人,其中絕大多數都被持槍少年擋住,只有少許切割在肉身上,會流下些許紅星。
陣法持續不多時,便散開了。
沒有人注意到,陣法中二人流下的血在陣法中慢慢凝結,化作一塊紅色晶石,與陣法消失之時,從地面的裂縫中滑落下去,被一個黑衣蒙面的人帶走。
另一邊傳來卓斌嘶啞的聲音,他輕輕的伸手去觸踫那血肉模糊的臉,手上傳來的血肉之感令他整個身子都在顫抖,想要大聲喊叫,卻發現自己發不出聲音。
跳下演武台,回頭惡狠狠的瞪了對方兩人,便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之中。
青衣少年攙扶著紅衣少年走下了演武場,紅衣少年的嘴角有著一絲絲血跡。
看來那場比試對你影響不小。”
在他看來,這暗器之威能可以對他構成威脅,卻怎麼也沒法對著凝根四層之人造成威脅。而朱昊此刻有些內傷,想來定然是與卓越的決斗時留下的後遺。
不,這暗器非同尋常。”
陣法消散,腳下血跡卻不見多少,引起了他的注意。
受傷的兩個人攙扶著,帶著滿身細布的第三人,朝著朱家在第九峰的宅院走去。如此行裝怪異的一群人在路上難免引來眾人的指點江山,只是他們並沒有在意。
回到了府邸,朱凌過來開了門,起初看著滿身細布纏繞的萬翔有些驚訝。
見到哥哥嘴角的血跡確是走了幾分擔憂的神色。
哥,你怎麼會來第九峰?”朱凌神色中透露幾分擔憂。
與卓越的比試中,他告訴我卓斌前幾日于卓府領了些暗符。”他很奇怪卓越為何會跟他說這些,只是他卻也不得不來。
如若是真,那麼王休縱使有千般本事也贏不了卓斌。
這暗符乃是符道陣法皆有所成之人做制。
普通符紙只是具備簡練的功效,而暗符則是隱藏暗陣,威力巨大,又如同暗器,傷敵千里,其中大多有些歹毒的功效,如毀人身體發膚,傷人靈根,斷人修為。
听聞如此,朱昊便想著阻止這場比試,奈何不巧,沒能趕上,好在阻止了這暗符,不然以王休之能耐,想來是無法毫發無損的離開。
暗符?”朱凌听到此物之時,一個激靈,“此等陰損之物,卓家竟然敢在門內用?”
卓家用暗符不奇怪,奇怪的是卓越為何要說,眾人有了思考。
听說卓家老頭們最近在選家主,卓斌和卓越的家的老頭子門都在其中。”萬翔突然冒出的消息,震驚了朱昊。
如果是這樣,那卓越想要害那卓斌便說的過去了。如此一來,此等仇怨還要全在朱家和王休的頭上,不得不說這卓越好生算計。
想到這里,青衣前面顯得有些苦惱。
王休,莫怕,日後你入我朱家做個門徒,卓斌制他爹只要當不上家主,便動不了你!”
听到火袍青年如此保證,他並沒有安心,自從入得九峰以來,不知多少次受到此人庇護,對他來說,他得靠自己去拼,他的時間並不多。
即便朱家再強,也無法幫他解決命理之事。越是受到庇護,他越發覺得自己弱小,他決定拒絕此番美意。如何開口?他不知道,此刻,他只能默默藏在心底。
聊了許久,他始終沒有拒絕,在這里打听了一些晉升峰頭的事情後,我慢慢的了解了九峰宗的世家與內部架構。
九峰宗一共分三等峰。
第一峰,隱世不出,不問落峰。
接下來,第二峰是三個峰頭,排名不分先後。分別是王冢,雲墓,林陵。這三個峰頭住著門中要人。
千里,相駒,化蝶,登蛹,伏蟲,次五峰則是弟子們修行的主峰,包括四大世家。
同時還知曉了每年一度的門派大比今年將于九峰宗舉行,屆時無數宗門將齊聚九峰,獎勵不菲,如果拿下不錯的頭名,那麼不說這額外獎勵,就是這九峰宗就會下發一顆百年燃靈種。
百年燃靈種,百年燃靈樹靈氣燃盡,死後化地百年方可有種,其後再百年方可成百年燃靈種。此種一旦種植,不出十年方可成樹,樹有一干,十枝,百杈,千葉,靈紋少則有二,多則有三。
對于世家來說,此種的妙用不在于種植,而在于入藥,以種為引,配上多種輔藥,可練出地元丹,是為渡劫聖藥。
這些對于王休來說還為時過早,只不過這門派大比他便能見到陳伏,那個奪了他的命的人,不知如何。
他想知曉那人如今何等修為,又是何等威風!還要在那日奪回他的壽。
此刻,朱昊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像知曉他有何目標一般,只是他不曾知曉他究竟想去到何方。
這一夜,他修行了一夜,于那星星點點的瀑布下,和伏蟲說話。
蟲還是那麼安靜,沒有理會他,不知多少日沒見老秦,第二天一早他便去了。只是他沒有看到老秦,第一次不見他劈柴。
問了下雜事房的人,沒有知道他去了哪里。
于是他便來到了峰南,外門登名閣。
這閣中有一長者,看著有些蒼老,看了看來者,眯著眼楮說道︰“峰北來的雜役吧,去測一下靈根。”老者邊說邊將頭撇向了一邊。
順著老者所指的方向,他看到了一個屋子。
進了屋,一股靈力在他周身環繞,那力量好似虛無飄渺,又有些實質存在開始引導他靈根最大限度的張開。
此刻,他有個大膽的想法,下意識的開始運用他的伏蟲五禽戲,倘若有人看見一定是覺得他瘋了。
此閣每峰都有。只是從來沒有人敢去動這閣內靈氣的想法,一來是這靈氣太為玄妙,二來是此等靈氣上佳,常人吸納容易爆體。
而九峰宗從來都不擔心這點,因為根本無人可以自行吸納,這靈氣乃是主三峰雲墓中靈,除了主三峰之人,無人可納。
只是偏偏這王休吸納過伏蟲之氣,此等靈氣對他而言也在吸收範疇中。
剛開始,此氣剛一入體,他感受到靈根在瞬間竟然走了炸裂之感,那一刻,他滿腦昏暗,竟然是一點都呼吸不過來。
他不斷的調整吐納,同時修正伏蟲五禽戲,只是無論他怎麼樣做,那股靈氣就是在他體內不斷的亂竄。
回想起那日上山,他也是如此,不願意放棄的念頭早已在他心中根深蒂固。
不斷的掙扎,為了不被別人發現,隱忍著不發出聲音。
數次的昏厥讓他生出了一絲放棄的想法,只是他還是不願放。
他放出了體內大半的靈氣,還不夠,又經歷了數次的暈厥,終于是留住了一絲絲靈氣。
開始將之融入靈根,在融入的剎那,靈根爆裂,從第三靈根開始。
接著是第二靈根,體內的靈氣嘗試修復和重新凝聚靈根。大大小小的痛處如同萬蠱穿梭一般,爆裂的靈氣在筋肉血脈中亂竄。
身體上開始展露出絲絲血道,四肢上有著清晰可見,從內而外流出的鮮血,觸目驚心。
此刻他獨剩一道靈根,守住心脈,那第二道與第三道靈根在不斷的修復與重生。
他的靈根本就是從無到有,他自是明白那些該如何還原,如何修復。
他終究是支撐不住,再一次昏厥,滿身鮮血,當他再次起身時,體內靈根只剩根末。
本來他只需通過測試,而後進入峰南。
而今測試也過不了,還得搭上靈根,正是急功近利所致。枉費了半個月的修行。
倘若不算上外界因素,他這修行到第三重少則十天,多則半月。
走出屋子,外面正在等會測試的藍袍少年有些奇怪。
難不成這屋內機關滿布?此人怎會滿身鮮血?況且听師兄們說,此地測試通過率近乎十成?這人又是什麼情況?”帶著疑問,少年踏入了屋內。
回到峰北,依舊不見老秦,獨自一人在居所中,思考如何復原這三道修仙靈根。他沒有眉目,點起了一片兩紋燃靈葉,也就只有他有這番底氣,可雖是使用靈葉。
感受到靈根一點點的修復,只是按照如此速度,修復靈根怕是要到猴年馬月。當葉片燃盡,靈氣吸納了不少,感受著靈氣在破損的靈根中流動,他仿佛發現了其中規律。
在他看來,這靈氣就是在體內簡單的流動,他發現,若是經過靈根破損嚴重的地方,其疼痛會加重幾分,經過修復,靈脈的運轉會顯得更加順暢,修復的速度好似會快上幾分。
他妄圖改變靈氣的流動軌跡,在這破損的靈根中,顯得有些徒勞,這靈氣徑自游走,根本不受他控制,流轉不久便沉于他保留下來的第一道靈根末。
他明白,破損的靈根無法支撐靈氣的運轉,想要快速修復,需要靈氣的堆積,這便需要大量的燃靈葉或者去往那個地方。
(本章完)